我問表舅:“你知道他老家在哪嗎?”
表舅搖了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我年輕的時候他就搬過來了。而且我感覺,我們村小時候就有一戶姓陳的。不過,等我長大了之後,他們家莫民奇妙的消失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然後他一臉緊張的問我們:“這個老陳,不對勁嗎?”
我點點頭,說道:“相當不對勁。如果他沒有問題,還跑什麼?”
我們在老陳家說了一會話。無雙和邋遢道士始終沒有回來。我不由得有點擔心了:“他們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瘦子擺擺手:“剛纔老陳逃跑的時候我看過了。速度很快。但是他應該不會功夫,能有這個速度,是平時鍛煉出來的。絕對不是無雙和邋遢道士的對手。”
我向門外看了一眼:“既然他不會功夫,過去這麼久了,無雙和邋遢道士也應該把他抓回來了啊。”
瘦子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了。他疑惑的說道:“時間確實有點長了。”
我站起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遠遠地走過來兩個人。看身形正是無雙。
我她:“沒有抓到人?”
無雙垂頭喪氣的點點頭:“是啊。”
這時候她已經走近了。我藉着屋子裡面透出來的火光。忽然發現她身上頭上全是土。
我有點奇怪的看着她:“這是怎麼回事?被老陳打趴下了?”
無雙一臉不爽的說道:“哪啊,我掉坑裡面去了。”
然後她揮了揮拳頭,恨恨的說道:“這小子有本事明刀明槍的和我們打啊。挖陷阱算什麼本事。別讓我抓到他,不然的話……”
聽到這裡我們都明白了。老陳之所以沒有被無雙抓住,估計全是因爲偷偷挖了陷阱,然後把他給算計進去了。
表舅發愁的嘆息了一聲:“完了,你們可捅了簍子了。把我大侄子也,搭進去了,人也沒有抓住。”
我擺擺手,說道:“你放……”我這個心字正要說出來。忽然胸口的地方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燙了。
我揉了揉。正要再說。忽然,不僅僅是心口了,全身都是一陣滾燙的感覺。
我起初還在忍着,但是緊接着。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倒在地上,不住的扭曲起來。
這時候,我耳邊傳來一陣嚎叫。正是瘦子的聲音。我勉強睜開眼睛,看見瘦子像我一樣,躺在地上,不住的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裡喊着:“燙,燙……”
後來的話,我就沒有聽太清楚了。因爲我已經難受到喪失神智了。
我只知道我自己躺在地上。身上一陣一陣的,在漫長的痛苦中,偶爾有一絲的清涼。藉着這幾秒鐘的清醒,我睜開眼看了看,發現無雙和胖子一人一個水桶,正接力在我和瘦子身上一桶一桶的澆水。
然後,我感覺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似乎要讓我去做什麼事。我朦朦朧朧的站起來。向一個方向撲了過去。
然後我被人踹了一腳,以一個極難看的姿勢倒在地上。隨後,又是一盆水兜頭澆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周圍人的聲音。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我。讓我東奔西跑。
忽然,我身上傳來一陣劇痛。我打了個哆嗦。看見無雙的桃木劍刺在我身上。把我的胸膛割開一個傷口,裡面流出血來。
我痛苦的問無雙:“你幹什麼?”
無雙淡淡的說:“你發瘋了,我在救你。”
桃木劍造成的疼痛在慢慢地減弱。而我的意識也在重新的模糊。那股力量又出現了,我又開始被人牽着鼻子走。
忽然,我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我想睜開眼看看什麼情況,可是眼睛偏頻睜不開。
我聽見砰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擊打着什麼。過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是我自己的身體。
我感覺我向前踉蹌了一步,然後被人按在了油鍋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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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燒的正熱。烈火熊熊。我全身被燒的起了泡,水泡有裂開。裡面的濃汁還沒來得及流出去,就被炸的焦黑。
我疼得撕心裂肺,忍不住張開嘴大叫了一聲:“難道我到了無間地獄嗎?”
喊完這一嗓子之後,周身的疼痛居然漸漸減輕了。我睜開眼。看見無雙和胖子正在一臉關切的看着我。
他們看見我醒了,連忙問道:“怎麼樣?”
我咬咬牙:“還是疼,不過好多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趴在老陳的牀上。這張牀被酒浸溼了,溼漉漉的裹着我。
無雙說道:“看來這些酒果然管用。”然後她對我說:“彆着急。表舅去買酒了。”
我從牀上坐起來。疼得呲牙咧嘴。我一扭頭,看見瘦子正坐在我的身邊,表情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他指了指牀,衝我解釋道:“咱們兩個不是被那些怪物給傷了嗎?估計是中毒了。”
我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也想到了。然後我問瘦子:“酒能解毒?”
瘦子搖搖頭:“不一定。如果酒能解毒,老陳就不會買幾十年的酒了。那些酒,估計只是起個緩解的作用。”
我嘆了口氣:“這麼說來,老陳也是受害者?我還以爲他要害我們呢。”
這時候,我身上的痛感正在慢慢的減退,取而代之的,是癢。
我伸手去抓撓,這樣一撓,發現不對勁了。我胸口的皮膚怎麼有點硬?
我低頭,看見身上長了一些鱗片一樣的東西。硬邦邦的。
我忽然想起來小門裡面的那些怪物。不由得驚道:“完了,我們要變成怪物了。”
瘦子一臉沮喪的說:“別嚷嚷了,我已經知道了。”然後他看了看門外:“奇怪了,表舅出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無雙插話道:“邋遢道士出去的時間更長,也沒有回來。”這時候外面的天快要亮了。
瘦子吩咐胖子:“你去看看。”
胖子有些猶豫:“我不敢。”
瘦子不耐煩的揮揮手:“這有什麼不敢的,快點去。”
胖子磨磨蹭蹭的向外走。忽然,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了。
就當着我們的面,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胖子倒了之後,我們纔看見一個人影飛快的向遠處逃了過去。
瘦子像是瘋了一樣,大叫了一聲:“胖子。”然後朝他撲了過去。
這時候,一個聲音遠遠的說:“放心,他死不了。”
我擡頭,剛纔的人影已經停下來了,他戴着草帽,鬍子拉碴的站在牆頭上。
我兩隻眼睛瞪着他:“是你讓表舅算計我們的?”
那人點了點頭:“不錯,是我乾的。”
我怒道:“爲什麼?”
那人很坦誠:“我想請你們下去一趟。到井底看看,但是擔心你們不同意。”
我怒吼一聲:“這不是廢話嗎?下面有怪物,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同意下去。”
那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實不相瞞。你們的人都被我算計了,個個中毒。如果想解毒,就跟着我下去一趟。”
我瞪着他:“跟你下去能解毒?我怎麼感覺你在騙我們?”
那人搖搖頭:“你們身上已經中了毒。即使有烈酒,也撐不了幾年,我沒有必要騙你。”
這時候瘦子已經把胖子翻了過來。他的胸口上有五個手指孔,顯然是被那神秘人給傷了。
這個五個指孔很熟悉。和我們身上的傷口幾乎一模一樣。我意識到,這個神秘人也中毒了。
瘦子看看我,又看看胖子。按照我們的經驗,胖子要過幾個小時纔會毒發。
他咬了咬牙,說道:“走,咱們跟着他下去。”
神秘人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無雙:“你就不用去了。”
無雙的聲音很陰冷,幾乎可以殺人了,她問道:“爲什麼?”
神秘人說道:“因爲,只有某一個修道之人能夠解毒,而且肯定是男人。很顯然,你不是。”然後他長嘆了一口氣:“姑娘,下面很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
無雙摸了摸桃木劍:“我活的有點膩了,很想下去一趟,如果你能攔得住我,儘管攔着。”
神秘人冷笑一聲:“既然你想送死,那我沒有意見。”
然後他走在最前面,我們幾個人互相攙扶着跟在他身後。
我問他:“邋遢道士呢?”
神秘人說:“他被我弟弟送到井底去了。”
瘦子猜測道:“你弟弟,是住在這裡的老陳?”
神秘人點了點頭:“不錯。”
我想了一會,試探着問道:“你這麼大費周章的讓我們全都中毒。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心甘情願的跟着你走……”
他回過頭來,黑那種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我聽見他幽幽的說道:“實際上,你們中毒之後,我可以控制你們。只不過,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控制的難度有點大而已。就算你們剛纔不同意,我也有辦法讓你們跟着我走。”
這話一出口,我們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見過了瘦道士、騾子,等等被控制的人。實在太慘了。
這神秘人倒也坦坦蕩蕩,對我說道:“你們不用擔心,這種控制力,對修道之人來說很弱,而且很不穩定。其實你們試試,也可以控制我。只不過,我鑽研了幾十年,比你們更有經驗罷了,所以能抵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