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頭去看藍星,他卻並沒有看我,伸手在身上摸了一把,不知道拿了一個什麼東西就塞到那個人的嘴裡。
被李勇他們抓起來,後來又逃套的老道士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他彎着腰,頭髮重新蓋到臉上,躬起而消瘦的背部像被刀削過一個尖,已經沒有以往的神采了。
藍星一直等他咳完了,直起身子才淡淡地問了一句:“知道那塊石頭在哪兒嗎?”
老道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我,顯然他很快就認出了我是誰,並且快速往後退兩步,想重新回到房間裡去。
不過一把就被藍星又抓了回來,手一甩就把道士摔到我面前的地上,沒等他起身,藍星就過去一腳踩在他按在地上的手上,又問了一遍說:“那塊石頭在哪兒?”
老道士的臉扭曲的已經看不到具體的表情,他的嘴裡拼命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聲音大而慘烈,聽的我心也跟着一顫一顫,特別的不舒服。
也許他真的不知道,但藍星踩着他的手卻並沒有一絲放開的意思。
我往他們走近一步,小聲跟他說:“會不會他真的不知道?”
藍星突然把臉轉向我,眼底的藍色像火焰一樣,幾乎燒到我,嚇的我連忙向後退去,也不敢再說話。
這貨好像折磨人有癮似的,儘管老道士拼命說不知道,而且越來越痛苦,但是他不但不鬆開,還使勁把腳底在他的手上搓。
地上已經開始出現斑斑血跡,我看的心驚肉跳,到現在才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得罪這個魔鬼,如果此時爬在地上的是我,估計會哭斷氣吧。
老道士終於“嗷”一嗓子癱倒在地,聲音也就此斷掉,應該是暈了過去。
我縮在一邊,靠牆站着,不敢靠近,也不敢再說話。
藍星迴身看我一眼說:“真是太笨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我都不想跟你同行了。”
“別別別,你幫我找到石誠再走吧。”我哆嗦着說,講真,我真怕這貨一惱火,“滋”一下消失不見,把我一個人剩到這暗無天日的地道里,要出去的路還有那麼長,而且前面是否能順利出去也不知道,我真的怕了。
他鬱悶地看我一眼說:“你把他弄醒了,我要繼續問。”
“他也許……。”硬生生把另一半話嚥了下去,偷眼去看他,那家貨正在過道里跺着步子,廉價的夏涼鞋“啪啪”地拍打着水泥地。
他似乎對自己現在的表現很滿意,瑪德,雖然我還怕他,還是要在心裡對他說一聲,有病。
這個地方沒有水,也無其它的什麼東西,我只能掐着老道士的人中,希望他能快點醒地來,也希望他如果知道什麼能儘快說出來,我覺得藍星是可以把他一點點折磨死的。
掐了一分多鐘後,老道士終於醒了,幽幽地看我一眼,正欲起身,藍星就已經過來了,臉上冷的像結了冰,瞪着大而藍的眼睛問他:“想好沒有,還是不知道?”
沒等老道士說話,他“啪唧”一聲就把自己穿着的拖鞋又踩到他那隻血淋淋的手上了。
我特喵的看的都要嚇死,那隻手上的肉都被他用鞋底搓爛了,血肉模糊的掛在骨頭上,看着都疼,這貨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又開始了。
老道士又叫了起來:“知道,知道,我知道……。”
藍星的腳擡了起來,波瀾不驚地看着他:“說。”
我真的被這兩個人整的快精神崩潰了,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耳朵裡傳來老道士的聲音:“石公子出去了,他很早之前來過一次,很快就出去了。”
“去哪兒?”藍星問。
老道士剛一猶豫,他的腳就又擡了起來,嚇的對方忙忙的又開口:“可能去地府了,他說他去地府。”
藍星終於往一邊靠了靠,看我一眼說:“你有話問他嗎?”
我怔了一下神,第N次看他,又看那個老道士,終於還是走過去,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他去地府幹什麼了?是不是死了?”
我的背後發出一聲“唏噓”,是藍星發出來的,估計又覺得我說了很白癡的話,但是我此時管不了他,我搞不清楚石誠怎麼好好的去什麼地府,地府不是隻有死掉的靈魂纔去的地方嗎?
老道士也茫然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說:“沒有吧,我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是他自己要去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急着問。
這次老道士沒有問我,而是擡頭看了藍星一眼,我正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卻被兩步跨過來的他拉了起來,然後一把揪起地上的老道士,開門就扔到了原來的那間屋子裡,然後又快速把門鎖上,對我說:“我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帶我去哪兒看?”我問。
藍星沒再多說話,順着原路開始回去,過了很久才從遠處傳來一句:“當然是地府。”
臥槽,這貨要帶我去地府,那是不是說我也會死掉?我不敢往下想,但是石誠都已經在那裡了,我去應該也沒事吧?我自己安慰自己,奮力的想追上他的腳步,可是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到我筋疲力盡的跑到入口處,發現有一個很長的臺階,而臺階的頂頭就透着一些光亮。
沒有多想就順着臺階往上爬,剛一出去就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而且還聽到了孟浪。
我連滾帶爬的往外面走,出了屋門才發現自己在三樓,而這個地下室的入口,林家這堆神經病竟然會建到這裡,真心搞不懂他們的腦回路了。
聲音應該是從二樓傳過來的,我忙着下去,結果在樓梯口處就看到了一派悠閒的藍星,他仍然穿着那身西服,但腳上的鞋顯然不夠給力,一隻已經壞掉了。
他怪怪地瞪着那隻落在下面的拖鞋,看到我的時候問了一句:“這個怎麼整?”
我沒空理他,回了一句:“我很笨,不知道。”
說着話已經快步從他身邊經過,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他一把拖了回來,看着我問:“幹什麼去?”
我想甩開他,但是試了幾次纔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轉身說:“我朋友在下面跟人打架呢,我去看看。”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說:“那我這個怎麼辦?我也是你的朋友,你不幫我?”
特麼的,我這會兒都急死了,真的不想跟他討論那隻破鞋怎麼辦,可是我不說他就不讓我走,還拿朋友壓我,是不是如果這個事情我不幫他,他也不會幫我找石誠呢?
我不知道。
頓了兩秒鐘,還是彎腰從地上撿起鞋看了看說:“這個已經壞了,現在也不能修,要不你換一雙鞋吧。”
他不確定地看着問:“真的不能修了嗎?你想想辦法。”
我想你大爺的辦法,我都特喵的快急死了,因爲這會兒聽到孟浪發出一聲慘叫,想來應該是受了傷。
“好,我給你想辦法,那你能不能下去幫一下我那個朋友,互相幫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快速說。
藍星怪異地看我一眼,把另一隻拖鞋也脫下來,就這樣光腳穿着西服往二樓的房間裡走去。
他進去兩分鐘,裡面就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着手裡的破鞋,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就拐進旁邊的一個屋裡面,那裡有輸液用過的針管,隨便抽了兩根就往他的鞋上一綁。
我這邊剛收拾好,就看到藍星出現在門口,而他身後跟着一身狼狽的孟浪還有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