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看着石誠說:“她是假瘋,你能看得出來嗎?”
他皺眉看着我,沒有說話。
這已經夠了,足以驗證我的想法,石誠不但知道她是假瘋,還在我面前配合她演戲,倒讓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三月桃花在那邊“嗷嗷”直叫,聲音失去了往事的妖嬈和動聽,像殺豬一樣。
小雪很不客氣地把她按倒在牀上,並且快速按響了牀頭的呼叫器,叫護士進來給她打鎮定劑。
她畢竟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這些醫院裡的設備就足以對付她,倒是石誠一直站在那裡,眼睛看着三月桃花,眼神恍惚,好像那個現在瘋掉的女人真的是他曾經的愛人,而我是個不相干的路人甲。
醫生護士很快就給她用了藥,她也安靜下來,被小雪扔回到牀上,順手拉了一牀被子蓋上。
轉頭看我的時候問:“你怎麼知道她是裝瘋?”
我扯了一下嘴角,沒有一點笑意地說:“猜的吧,她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怎麼利用我們。”
小雪轉頭又去問石誠:“石總,你怎麼看,這個怕我們也問不出什麼了,這麼久了,她一個字也不吐。”
回過神的石誠往牀上看了一眼說:“先不問,等她好了再說吧。”
他看上去心不在焉,而且像是在躲着我什麼,從我們把醫生叫進來到現在,幾乎沒有跟我對視過,目光總是遊離在我捕捉不到的地方。
“小雪,你跟我一起出去買點飯吧,我好久沒吃東西了,好餓。”我拉着小雪說。
石誠皺眉接了一句:“我去吧。”
我忙着擋他:“不用,你在這裡等我就行,我還有事要問小雪呢,女人的事。”
刻意這麼說,不給他回拒的理由,小雪本來就是冰雪聰明的人,自然懂我的意思,所以兩個人很快出來,但我們根本沒有去買飯,而是在醫院裡轉了一圈,就又往病房門口走。
透過病房門上面的琉璃,可以看到石誠已經坐到了三月桃花的牀邊。
他揹着我們,所以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從身體僵直的樣子來看,應該陷在某種迷茫裡,或者很重視這件事情。
小雪把我拉到一邊說:“石總可能是在想怎麼從她那裡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我笑了笑,然後又向她搖頭說:“小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相信石誠沒什麼問題,不過三月桃花絕對是有問題的,我們現在得不得到桃園幕室的消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把她安置好,如果她一直這麼纏着石誠的話,對你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是很大的阻撓。”
小雪偏頭往病房那裡看了一眼,然後又看着我問:“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會不會三月桃花也被人附體了呢?”我試着問了一句,其實自己並沒什麼底氣,只是猜測而已。
小雪馬上就搖頭說:“不會,如果真是附體,我就看得出來,還別說石總了,而且她醒過來的態度跟之前也沒太多改變,就是石總對她的態度好像跟從前不太一樣,他們之前真的沒什麼的。”
我很想笑,而且也笑了出來,看着她問:“如果他們有什麼,而又不想告訴你,你會知道嗎?”
小雪被我問的有點嗆到了,半天沒說話。
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像這種男女之事,尤其是石誠和三月桃花這樣的人,如果做些什麼想瞞住衆人,簡直太容易了,別說是小雪和我,就算是會點異能的人也不一定就能查得出來吧。
不能不說有點心寒,但又拼命告訴自己要相信石誠,或許他確實沒有好好保護我,但我總是強迫自己相信,他是個品德還行的人,至少在跟我婚姻存續期內,不會做出軌這樣的髒事。
兩個人在走廊裡站了很久,大概是怕石誠起疑,小雪扯着我說:“走吧,我也餓了,我們一起去吃些東西。”
我從桃園回來後,也只喝了一碗薑湯,一直用心忙別的事情時,倒沒覺得怎麼樣,但現在被她一說,真覺得肚子好像連胃都消化掉似的,空的難受,兩個人就從醫院出來,往路邊的餐館裡走。
不是飯點,所以所有的餐廳都很少人。
我要一碗熱燙餃子,小雪吃了一碗麪,味道很好,兩個人對坐的時候,好似情景再顯,讓我想到上高中時候的蘇麗,那時候她來醫院裡看吳峰,我帶她出來吃飯,好像也是吃的餃子,但那個戰戰驚驚的她,誰又會想到後來事情人發展成那樣?
“小雪,你還記得那個鬼王嗎?”我問她。
她點頭說:“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差點把大昌市毀了,講真,如果不是計劃周密,我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我想來想去,還是跟她說:“那你真的相信,那次以後我們就把他滅了嗎?”
她擡頭看我,嘴裡慢慢嚼着麪條,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有什麼看法嗎?還是發現了什麼?”
“那個時候,我們因爲鬼王,認識了林家,還有那個老道士,我後來也見過他,是在林軒家的地下室裡,包括宋氏當時也扯了進來,說是鬼王跟金紅是互相利用,但他消失以後,他的勢利還在幫助金紅,而且直到後來金紅也消失了,這件事情纔算平靜下來。”我慢慢回憶着當時的情形,跟小雪分析。
“你再想想我們現在面對的事,牽涉進來的,除了大昌大學外,好像還是那些人,林家,宋氏。”
小雪慢慢把筷子放進碗裡,但攪了很久都沒挑起一跟麪條。
“這樣說好像有點道理,難道是那個鬼王並沒有真的消失,而是躲了起來,現在又出來了?我天,一想到這個,我毫毛都豎起來了,你等會兒,我給劉勇打個電話。”她說着話,已經拿出了手機。
我攔着她說:“現在只是猜測,還是先別說,有空我們大家全部聚到一起再商量,而且現在三月桃花,還有桃園的小鬼童也是個謎團。”
她放下手機問我:“小鬼童是跟你近接觸過的,你在他身上發現什麼了嗎?”
我把小鬼童在雪地裡跟我說的話,重複給她,並且說:“這鬼童看上去很天真,但心眼多的要死,而且目標明確,我總覺得他的行事風格不像一個孩子。”
小雪擡眼看着我說:“聽你這麼說,還真是,但我跟你講盈盈,這些鬼童,跟正常的人類不一樣,人是小時候很單純,長大後見的事情多了,就慢慢變的有心眼,而且開始玩心眼,但鬼童,一般在死的時候要比成年人帶更深的怨氣,所以也格外厲害一些,單就能力來說,如果同樣方式死的兩個人,鬼童是要比成年鬼更有機會修成惡鬼,至於智商和心眼,我覺得也會相對比成年鬼要厲害。”
她說的不無道理,這些事情之前好像石誠也跟我提過,但我總會認爲對方是小孩子而放鬆警惕,現在被小雪強調,才慢慢把過去的事兒都理一理。
“如果真是這樣,也許跟曾經的鬼王沒有關係,所有事兒都是這個小鬼童乾的,他跟我說自己也要修成鬼王的”我對小雪說。
兩個人直到吃完飯,都沒討論出結果,關於小鬼童的身後是否還有人,我們並不知道,但只這麼一個小孩兒,我們現在就已經拿他沒辦法了。
桃園就那個樣子了,根本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而且想從三月桃花那裡知道些什麼真的很難。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什麼都知道,又能拿他怎麼樣?連石誠都束手無策,難不成還要讓我念靜心咒把對方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