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180 南行篇(V43)
179做個交易
白洛驚訝得瞧着眼前這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應,。
這少年雖然面色沒動,但是白洛就是知道,這人,說到做到。若自己再攔着他,多說一字,恐怕這人就會直接上來先殺了自己。
就像他說的,神佛不論,一併弒殺。
白洛無奈搖頭,果然是個殺星。
突然,他眼神定住,又仔仔細細把元魍上上下下重新看了一遍。古來,孤煞之星是不可能有情路的,從來沒有例外。現如今,卻生了這番變數,是不是說明這天下大勢亦會因了這一契機而有了轉機?
元魍要說的話已經表達得清清楚楚了,轉身就要走。
“公子留步。”白洛喊道。
“還有什麼事?”元魍有些不耐煩了。
白洛臉色嚴肅:“我想與公子做個交易,。”
元魍看他一眼:“什麼意思?”
白洛取出一串黑色手珠:“這串鎮魂珠,是我白族鎮族之寶。今日,我送給公子,給金姑娘帶上,對她身體有益。”
元魍一聽是對金藍有好處的東西,伸手就要取過。
白洛卻把手一縮:“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元魍蹙眉,目光從他的手轉到他的臉上:“原來這就是交易。說來聽聽。”
白洛對上他的目光:“那就是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對白族趕盡殺絕。”
元魍覺得這個要求有點莫名其妙:“我爲什麼要殺白族的人?”
白洛苦笑:“這世界上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只希望我設想的這個萬一永遠不會發生。”
元魍沒去深究這話中含義,只道這大祭司神神叨叨是正常,於是點頭:“我答應你。”伸手又要去拿那珠子。
卻見白洛不肯放手:“別急。我還有另外一個要求。”
元魍擡頭:“你要求真多。”
白洛無奈:“這是最後一個了。你也瞧見,我白族武力太弱,就算阿寶組織族人進行防衛,其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我想請你們幫白族訓練一支自己的衛隊。”
元魍眉頭蹙得更深了:“你真是得寸進尺。你應該知道,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再奪這手珠,根本不需要跟你做交易。”
白洛點頭:“你確實可以。不過,你不會。”
元魍哼了一聲:“你那麼確定?”
白洛道:“因爲金姑娘在這兒,。”
元魍沒說話。因爲白洛確實把他給看透了。這白族是世外隱逸之村,住在這裡的不過都是些普通良民,金藍是絕對不允許他殺這裡的人的。
白洛小心查看他的臉色,發現果然與自己想象中一樣,於是又補充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交易中的一項,只不過是想請你們幫忙。若我對金姑娘提出這般請求,我想她也會答應的。”
元魍想了想,確實如此。而實際上,白天白靈帶他們四處參觀的時候,金藍似乎就對各處地形十分留意,想來確實有幫助這裡的族人改善自衛的想法。
既然金藍已經有了這個心,元魍自然會替她先做到,省得她勞碌。
於是點頭同意:“可以。”
白洛這才鬆口氣。
元魍拿到鎮魂珠,便不再停留,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出了門。
血無衣端手靠在門外牆邊。
元魍沒有一絲意外:“我還是那句話,敢擋住我的,無論鬼神,都會殺了。”腳步未作停頓,直接踏空而去。
血無衣挑眉笑:“就怕你不說這句話!”
月色沉靜如水,將這夜中一切故事湮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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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魍回到院子的時候,發現金藍屋裡的燈亮着。
他擡頭往屋頂看,上頭沒人,。
房門打開,金藍和衣而立:“回來了?”
元魍狠狠瞪了眼縮在金藍身後本應該在屋頂守夜的某人。
某人委屈得想哭:他又沒有他家殿下那般好的功力,行走在別人的屋頂能夠一聲都不發。當時他不過是看血無衣追了出去,一時無措,就在房頂上來來回回走了幾下,立馬就被屋裡金藍聽到了動靜。他當時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這事報告給金藍曉得呢。
所以,他真的是無辜的。
金藍擋住劉全:“你別怪他。他也是擔心你。”走上前來,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把元魍瞧了個遍,“沒受傷吧?”
元魍還沒答話,就聽身後血無衣道:“你放心,殺了這十幾歲的孩子,我會很沒成就感的。”
金藍嘆氣:“血老大,您這話可真沒說服力。當初您不就下了手?”
血無衣睨向金藍:“聽你的意思,好像我沒真的殺了他,你很遺憾?”
金藍扶額:“血老大,我真的建議您去學一下華國初級語文教材。”這兩人對話,完全是雞同鴨講嘛。又奇怪問道,“你們倆到底一起出去幹嘛了?”
血無衣給出三個答案可供選擇:“賞月,決鬥,約會。請自行單選或者多選。”
金藍嘴角抽搐。
劉全看了看天上那半拉月亮,告訴金藍:“我個人選擇賞月這個答案。”看這兩人一身衣裳乾乾淨淨,不像鬥得你死我活的模樣;至於約會……劉全表示想象無能==。
血無衣沒管他們,自個兒回房去了,。
元魍把金藍身上的披風拉緊:“風涼,進屋再說。”
幾人進屋,聽到鼾聲如雷——玉多多還在睡覺。
元魍面無表情得把這位又連被子一起掀下了牀:明天一定要讓白靈再找一間房出來。沒房就把玉多多扔豬圈去!就這鼾聲,怎麼會不影響金藍?
玉多多一下子跳了起來,神智還不清:“怎麼了?怎麼了?地動了嗎?”
元魍沒理她,倒了杯熱茶,給金藍捂手。沒等金藍再問,自己承認:“我去找白洛大祭司了。”
金藍瞭然:“因爲早上的事?你很在意?”
元魍道:“沒法不在意。不過我更在意你的想法。”
金藍笑道:“我早上說的,就是我的想法。你還不瞭解嗎?”
元魍點頭:“我懂。所以我也要讓你知道我怎麼想的。”
金藍認真聽。
只聽元魍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擋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決心。包括我自己。”
包括,我自己的命運!
兩人再一次心意相通。
人生,總是有無數苦難在等着,但是現在,他們兩人堅信,只要兩人同心協力,只要兩人心中愛着對方,那麼一切苦難都只能變成試金石,不過就是他們人生中的調味劑罷了。
何況,這苦難,還只是虛無的命運。
“對了,大祭司說這串手珠是鎮族之寶,你戴着有益,。”元魍從袖中取出鎮魂珠,纏繞在金藍右腕上。
玉多多一聽到“寶貝”,立刻就清醒了,爆發力超強,一下子就蹦到了兩人中間,抓着金藍的手腕就在那兒留口水:“鎮族之寶啊。”
元魍一腳把她踹開:“別打主意!”
玉多多捶地控訴:“我是這樣子的人嗎?”
劉全把她拖走:“你絕對是!”把空間繼續留給元魍金藍兩個。
金藍也在研究那串黑得透亮的珠子:“既然是白族的寶貝,他怎麼肯給你?”她突然很懷疑別是元魍跟血老大兩個人半夜去打劫了人家==。
元魍道:“因爲他請我幫忙訓練白族自衛隊,這是謝禮。”有些話能告訴金藍,有些事就不必跟她講了,免得她擔心。
金藍想想,也有道理。而且,這跟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點頭笑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嘛,那白洛可真客氣。看來,還是我們賺了。”
元魍捧着金藍的腦袋,吻上她的額頭:爲了她,就算虧了,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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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給你最好
這幫助白族建立自衛隊包括教他們武功、兵陣、設陷阱,甚至要按照地形幫寨子裡的人找到退路,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於是,衆人往臨州的行程自然耽擱了下來。
其他人倒也沒意見,即使是有意見的諸葛文才,也在元魍的威迫下屈服。
元魍教衆人武功,全族練習,老幼當是鍛鍊身體,青壯則是保衛家園;劉全、張衝帶人在寨子周圍佈置各種崗哨;諸葛文才終於派上用場,給小孩子教書去了;趙小才小盆友習武練字更是一個都沒落下,。
玉多多跟金藍則是幫着族裡婦人們做些農家活兒。當然,基本上是玉多多被逼着去做,而金藍被元魍護着,不准她動手。對此,玉多多同志再次表示了被歧視的不忿。
至於血無衣,這位心情好的時候,就去打飛幾個正在練武的白族人,美其名曰,實戰演習;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就打飛一串房子,讓白族人民體會了一把建新房住新屋的樂趣。
不知是不是那鎮魂珠真起了作用,還是這白族之地當真彙集了天地靈氣,或者只是由於這裡的農家生活金藍十分喜歡、所以心情非常好,總之,她的身體居然一天比一天好了,臉色圓潤,氣色宜人。
連寨子裡的大夫給金藍把脈後,都說身體狀況正在好轉,今年受的那些傷幾乎感覺不到有什麼後遺症了。
即使這樣,元魍還是不放心,依舊每天每頓給金藍食補。
玉多多預言,金藍再這樣吃下去,不多久,就能跟始皇小肥虎媲美了。
時間就在這愉悅的心情中很快流淌了過去,一下子就到了臘月底。
對聯、紅福、臘肉、炒米糖,所有代表“年”的事物全都冒了出來。
家家戶戶喜慶連連,幸福味兒十足。
金藍倚着元魍的肩膀,道:“你瞧,這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子。沒有你爭我奪、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步步驚心,有的,只是最虔誠的感恩、最真摯的高興。我們遠離了京都,以後都會是這樣的日子。”
元魍抱着她,心裡暗暗道:我一定會給你創造出比這更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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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的時候,就已經立春了,。經過一季嚴寒,桃花兒漸漸發了新枝,冒出了頭來。
金藍這才發現,這每家每戶門前那禿了一冬的樹居然都是桃樹。
白靈告訴金藍,白族有個傳統,當桃花盛開的時候,族裡的男女便可結爲夫婦。只要男方夜裡在女方窗臺放一枝桃花,女方第二天起來,如果收下,插入房中花瓶,就說明同意嫁給他;如果放回桃樹下,就說明男方求婚未遂。這個季節,白族管它叫“折花季”。
金藍笑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白族先人,倒是好意境、好情調。”
玉多多聽了很感興趣,就攛掇着元魍求婚。
當時,金藍並沒在意。
結果等她第二天醒來,居然發現窗臺邊上堆了足有一米高的桃枝。
玉多多咋舌:“這是把整個寨子的桃枝全折過來了吧,叫其他人今年怎麼跟心愛的姑娘求親啊?你們這是要斷了人家的情路呀!”
再擡頭看外面那站在晨霧中一動不動的兩個人,小聲問劉全:“那兩個又怎麼了?玩眼神殺人嗎?”一黑一紅,倒是很和諧。
劉全一臉高深莫測:“這也許是內力深厚的人在用意志打架。”
金藍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勺:“胡說什麼呢?這到底怎麼回事?”
劉全無辜撇嘴:“主子摘了桃枝過來,血老大看見了,就折了一堆。喏,全在那兒呢。主子很生氣。於是兩個人瞪到了現在。”
玉多多無語:“也就是說你家主子只折了一枝,其他全是血老大的?”
劉全點頭,。
玉多多回頭深沉道:“藍藍啊,你還是嫁給血老大吧。”
劉全跳了起來:“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他對這顆牆頭搖晃的摳門草極度鄙視。
玉多多沉痛表示:“我站在事實這一邊。不說你家主子沒人家血老大摘的桃枝多,就說這一堆桃枝吧,你家主子那微末的一根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裡去了。金藍她不管收哪一枝,都是收到血老大求親枝的機率大啊。”
血無衣瞪着元魍的同時不忘對玉多多的發言表示讚賞:“概率學學得不錯啊。”
玉多多狗腿:“其實,我一直是支持您的。”
劉全繼續跳腳:“有人搗亂,這次不算。”下回他幫他家主子去山裡把所有的桃枝都折回來,他就不信,不比血無衣的多。
玉多多回身指着金藍悲哀道:“可是,她挑好了。”
只見金藍手上正小心捧着一枝桃花,粉紅的桃瓣上還隱隱能看見晨露。
劉全已經完全退化成了人猿,一早上光跳了,哀嚎:“姑娘!”
金藍指着剩下的桃枝,吩咐他:“把這些全都送回桃樹下吧。”
玉多多問:“那你手上那根呢?”
金藍理所當然道:“小四送的,自然是插進瓶裡咯。”
玉多多瞪大了眼睛:“你確定那是小四送的?”這人到底是怎麼從這一堆亂枝裡辨別出元魍送的那根啊?別是她胡說八道吧,!
就連那邊能把眼花子都全瞪出來的元魍兩人聞言也望了過來。
金藍點頭:“當然確定。小四送我的東西,一定是最完美的。你瞧這枝桃花,花開正盛,五瓣整齊均勻,沒有脫落。你們再看其他的,要不就還是花骨頭,要不就已經凋零了幾片,還有的,更是長得歪瓜裂棗。如果真是要跟愛人表白求親,誰會那麼全不在意?”
玉多多捶心回頭:“血老大,這回,我真的沒法支持你了。”蹦蹦跳跳得進屋給金藍拿花瓶了。
元魍挑釁得給了血無衣一眼:他跟金藍心有靈犀,不是姓血的這點小伎倆就能破壞得了的!
血老大負手轉身,表示毫不在意。
張衝跑了過來,獨臂裡又是一堆桃枝:“樓主,剩下的全在這裡了。”
劉全指着他罵:“原來是你助紂爲虐!”
張同志很委屈:什麼叫做助紂爲虐?他是奉行主子的命令好不好!
血老大一掌揮開眼前亂晃的粉紅,順便把張衝拍飛,一泄心中搗亂未成功的鬱結。
每家每戶窗戶口都探出了幾個腦袋,可憐兮兮得瞧着自家又禿了的桃樹。
金藍心裡好笑,回頭跟劉全說:“算了。把桃枝都分到族裡人家去吧。別真破壞了別人的姻緣。”
結果,那個春天,白族成婚的男女特別多,也許大家都覺得不能浪費桃枝吧。
金藍他們離開前,參加了族長之子白阿寶跟白靈的婚禮。
清秀的白靈穿上白族特製的桃花嫁衣,彷彿就像九天之上的桃花仙子,清靈動人,。
白阿寶牽着白靈的手,深情互望。
有情人終成眷屬。
金藍對元魍道:“都說新娘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果然不假。”
元魍搖頭:“不,還是你最好看。”
玉多多在旁邊扶牆嘔吐。轉過頭來,小聲問元魍:“你親也求了,金藍也接受了。你們倆的事兒什麼時候辦?”
元魍搖頭:“現在還沒到時機。”
玉多多奇怪:“什麼時機?”
元魍道:“等我能夠給她世界上最好東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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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gerda、lindaleiying、草莓2009、軒轅彎彎、sah12zxl、maylin、kewangguan、2238019童鞋滴票票;謝謝莎莎滴花花。
至此,南行篇結束!哦也!
今天是月初,所以下定決心,定下目標,這個月必須來至少一次萬更,兩次9000,三次8000,四次7000,五次6000!偶要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