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牛哥吧。
盯着那隻站直了至少有三米高的金邊黑色甲蟲,海涅不禁想道。
對方頭頂的犄角頂端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金輝,看着就格外尊貴,像極了各種黑金卡的配色。
而且和華武比起來,這隻像蟲子多過像人。
所以粑粑巴士是什麼鬼?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薩總已經爬上了樹。
小小薩落在他的肩頭,親暱地敲了敲。
“好,我明白了,老子猜得果然沒錯。”
薩總取出一根爆裂箭,瞄準牛哥身後二十米處的空氣。
“媽的,上次隱身讓老子吃了大虧,這次還想再來?做夢!”
弓弦拉滿,強風灌注!
嗖!
青綠色的螺旋氣流撞在一團空氣上,隨後撕開了緊實的皮肉,狠狠鑽了進去。
然後,箭頭上的符文流轉,迸射出一團火光。
砰!
沉悶的聲音就像小孩子拿炮仗炸屎,但效果拔羣!
空氣一陣扭曲,一隻身披墨綠色甲殼的巨大飛蟲顯出滿是熒光斑點的身形。
它鼓鼓囊囊的腹部破開了一個大洞,黃綠色的稠密流質正在窸窸窣窣落下!
這還不算完,衛殿鳶的兩枚暗影箭也並排射了過來。
因爲他法術分裂前提是必須鎖定多目標,而隱身的糞車無法鎖定,所以目前只能是雙目標。
但接下來就不一樣了!
兩枚水平排列的黑色V字鏢帶着燃燒的尾焰一左一右射向正在拉屎的糞車旁邊的空氣。
噗——
凝實的暗影箭瞬間撕裂外皮,漆黑的火焰勾勒出兩個巨蟲輪廓。
痛苦的嘶吼聲接連響起。
“淦,你搶我怪!”
薩總飛快地射出一根又一根強風箭。
衛殿鳶也不甘示弱,隨着被他燒顯形的糞車越來越多,暗影箭也越來越密。
這支隱身的“車隊”接連被攔截,黃綠色的穢雨傾盆而下,連成一片。
海涅看着這十分下飯的一幕,腦海中不禁久違地響起一首歌……
“就讓這大雨全都落下……”
粑粑巴士,還真就沒叫錯。
他看向正在和“牛哥”激情對撞的捉羊,腦子裡聽着某個遊蕩者氣急敗壞地狂叫。
“媽的媽的媽的,怎麼全是這種怪啊!!背能不能別這麼硬啊!?羊哥想想辦法啊,能不能打個硬直出來?”
捉羊:“你先別急,我的力量至少比它低20%,格擋就很費勁了,你還不讓我踩奉獻,我能咋辦嘛。”
夏老師:“廢話,伱踩了奉獻我還怎麼進去啊?”
捉羊:“快用你九級的暗犽擊想想辦法?”
夏老師:“……”
想想也是,怪物要麼在天上要麼就是覆甲後背,專克背刺。
但是不能閒置戰鬥力。
海涅立即鑽回屋子裡,再次撥動求救熱線。
“救命~救命~救命~”
這一次他換了方向。
之前側重蟲災區,因爲他聽玩家說三個枯萎之痕的側重點都不同,低語森林的蟲災區尤爲強大。
所以只要解決了蟲災區,就等於解決了大部分問題。
事實也的確如此,每一根絲線都能看作一個“單位”。
蟲災區的單位密密麻麻,獸災區就很稀疏了。
而且首領的數量也有區別。
花災區在寄生灰月之前,只有食人花。
獸災區有兩個。
而蟲災區在死了曼緹斯,派出獨角仙和這一隊糞車後,竟然還有一個坐守後方的卡厄娜。
蟲母這個名字一聽就擅長生產後代,難怪蟲災區那麼多小怪。
波動沿着絲線傳遞出去,很快海涅就收到了回信。
“來了~來了~來了~”
奇怪,怎麼都沒問我在哪兒?
海涅從中脫離,沒多久就聽到一聲遙遠的鳥叫。
哈?
…
“臥槽?輝羽!??”
薩總一個激靈。
即使這叫聲來自遙遠的方向,即使模糊成那樣……
也瞬間喚醒了他刻在DNA裡的回憶!那是蹲守在枯萎之痕的漫長歲月磨練出的條件反射!
爺心心念唸的大鳥刷新了!
他箭也不射了傷害也不毛了,直接一個反身後跳落到空地上。
衛殿鳶疑惑道:“咋了你這是?這才九輛糞車,不是一口氣來十輛嗎?”
“第十輛你自己慢慢試吧,記得保持暗影烈焰的覆蓋,別讓它們就地生產!
“爺要去抓鳥了,輝羽啊,那可是是輝羽啊!還拆個屁的車啊!”
薩總四處找人:
“我的夏,你人呢?快來把我頭擰下來!”
“臥槽你有病吧?”
“搞快點,知道你現在屁用沒有,好歹乾點人事!”
“我尼瑪……”
夏老師不情不願地現身,然後罵罵咧咧地把薩總的頭擰了下來。
薩總:“來一腳,使勁兒,往天上踢!”
“真就沒聽過這麼離譜的要求……羊哥能給我個信念祝福嗎?”
捉羊:“哈?”
薩總:“我次奧你要我命嗎?”
“哈哈,開個玩笑……走你!”
夏老師一腳漂亮的高球,薩總的腦袋像個竄天猴似的上了天。
小小薩如利箭般緊隨其後,在最高點鑽進他的顱腔,頂着腦袋開始飛行。
“往左,太左了,往右一點……誒,好,直飛!”
一顆搖曳着青綠色魂火的腦袋就這樣飛行在枯萎之痕上空,很快就迎面撞上了趕來馳援的輝羽。
那是一隻羽毛白皙的巨鷹,與這裡的畫風格格不入。
它的身上沒有一絲枯萎的氣息,羽毛在月色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輝,即使是全盛狀態的伊萊在它面前顏值也不夠看。
偶遇一個飄在天上的顱骨,輝羽顯然被嚇了一跳。
但雙方飛得都挺快,瞬間便擦身而過。
隨即它便察覺到什麼東西落在了自己寬闊的背上。
它陡然調轉剎車,在空中一個漂亮的720°轉體,試圖甩掉對手。
然而,它完全低估了對手對自己的熟悉程度。
在它轉身的剎那,小小薩就在薩總的指示下稍微脫離了鳥背。
等輝羽的動作做完,這腦袋又如同狗皮膏藥一般貼了上去。
沒甩掉?
輝羽發了瘋似的在天上亂飛,什麼支援完全被它甩在腦後,一門心思和這個難纏的對手鬥爭。
但無論怎樣,這玩意兒都死死貼着它。
漸漸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這聲音一開始還十分遙遠,但越來越近,而且愈發清晰。
它最初警惕,隨後抗拒,現在已經接受了。
而且越聽越覺得親切,就連掙扎都沒那麼強烈了。
…
“媽的,這貨怎麼直接去抓寶寶了!?”
海涅看着那具孤零零的無頭骷髏一陣無語。
這段時間他們的成長太快,於是就默認“有了自己的清晰思維”,凡是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他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既是便利,是進步,也在無形中增加了管理成本。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
往好處想,一隻難纏的飛行boss,讓一個有着九級馴服野獸的獵人去對付,等於已經解決了。
薩總既然敢自己上,想必有着十足的把握。
反觀夏老師……
升到了五級,卻始終沒有迎來一場合適的戰鬥。
現在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說出一句“你就給他玩一把吧”。
海涅鑽回房間。
“我就不信了,還給你找不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他重新連接上,繼續搖人。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這一次,他把求救信號發向獸災區的最後一個強大個體。
也是整個枯萎之痕目前除了卡厄娜之外僅剩的boss.
暗燼狼沃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