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看短信內容,把手機放回口袋。雨晴也沒有問我短信是誰發過來的。一路上我跟雨晴說起這兩週在天津和北京所發生的一些趣事,雨晴也告訴我一些我沒在她身邊的日子她所經歷的瑣碎事兒,就像上次她從珠海回來,闊別一週的我們急不可待地向對方訴說對方不在身邊的時候所發生的事。
雨晴告訴我,張覓偶爾給她發一兩條短信,姜魏池則每天對她進行電話轟炸和短信轟炸。張覓和姜魏池,江芷稀的兩個男朋友,現在卻同時愛上了雨晴,這是不是上天對當天辱罵雨晴的江芷稀進行的懲罰呢?
雨晴還說,纖纖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了,古龍歲沒有找過她。
喬宇和姚小蕾呢?還在熱戀之中,但偶爾會吵架。吵架的原因是喬宇不喜小蕾常跟一些男性朋友到酒吧玩,小蕾卻覺得他思考保守,不可理喻。
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女朋友如此開放吧?
回到家,雨晴說:“你先去洗澡吧,飯菜我都做好了,熱一下就能吃了。”
“你還沒吃飯?”
雨晴笑了笑:“我要和你一起吃。”
每當我要很晚才能回家的時候,我都會讓雨晴自己先吃飯,但每次她寧願餓肚子,都要等我回來和我一起吃。她是一個固執的人,她要這樣做,我再說多少遍也沒用,所以這回索性不說,笑了笑,洗澡去了。
洗澡以後,換上睡衣,躺在沙發上,等待雨晴把飯菜做好。離開中山兩個星期,現在回到家裡,心中十分溫暖。無論外頭的世界多麼精彩,多麼五彩繽紛,但我還是喜歡呆在家的感覺。
當然前提是雨晴也在家裡,在我身邊。
似乎很久沒和雨晴一起吃飯了,吃飯的時候,她給我夾一片菜,我給她夾一塊肉,感覺就像爲了慶祝她搬進來,我和她共進晚餐的那個晚上一樣。
和雨晴相處快兩個月了,但熱戀的感覺絲毫沒有減退。
不僅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強烈。
吃過晚飯,我們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我把在北京買的特產和禮物給她,她說:“我也有東西要送你。”
“是什麼?”我好奇問道。
“我去澳門的時候,給你買了一些日用品,都放在你房間裡了。另外,我還買了……”雨晴故意賣個關子,就此打住。
“買了什麼?”
雨晴微微一笑,站起來,拉住我的手,把我拉進她的房間。接着,她在牀頭櫃裡拿出了幾本書。
“送你的。”雨晴把幾本書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竟是《死亡筆記》最後三集的香港中文版。
上次纖纖說要去澳門的時候,我無意中說,《死亡筆記》的最後三集,我還沒買呢。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隨口的一句話,雨晴卻記在心裡。
每個人都喜歡被人重視,每個人都喜歡自己愛的人也愛自己,重視自己,關心自己,我當然也不例外。
雨晴爲我做過很多事:呆在我家門前等我回來把鑰匙還我,每天爲我做早餐做飯,在大雨中幫我找戒指,幫我收集招聘信息爲我找工作,還有總想着我需要什麼、喜歡什麼,給我買下,等等。這些事情,有大有小,有足以令我感動得當場落淚的,也有微不足道的細節,但每一件,她做的時候都十分自然,似乎那本來就是她該做的事一樣。她從來不求回報,沒想過要我感謝她,甚至沒想過要讓我知道她爲我付出了多少。
而我,我爲她付出的時候,也不會計較。
這就是愛。
愛情不是天平,永遠不會平衡;愛情不是等式,永遠不會相等。
如果真的愛對方,那麼爲對方付出,自己也會感到快樂。付出的同時,也在收穫快樂,甚至收穫的快樂比對方還要多,因此永遠難以計算誰虧了,誰賺了,誰等到的少,誰得到的多。
爲自己所愛的人做一件事前,要想的不是她(他)會不會知道,她(他)會不會感激,我會不會得到回報,而是我這樣做,是不能是能令她(他)感到快樂。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可以去做了。
這纔是愛。
我把《死亡筆記》放下,把雨晴輕摟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晴,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一個晚上,我和雨晴在她的牀上相擁而眠。當然,我們像以前那樣,止步於擁吻。和雨晴在一起的時候,我似乎覺得性是可有可無的事兒。儘管,那是每個人的生理需要!
次日是星期六,雨晴上午要上班。她上班後,我回到我的房間,打開電腦,等待進入系統的時候,我望着放在桌上的手機,纔想起昨晚收到的曉薇的短信。
我把短信打開。短信內容是:“你回來了嗎?今晚一起吃飯好嗎?”
這是我上車前收到的短信,除此以外,還有兩條短信,內容分別是:“對了,我忘了你今晚要陪雨晴。那我們明天中午再一起吃飯吧。”“你怎麼不回覆?你到家了嗎?我有點擔心。”發出時間分別是昨晚八點多和十點多。
除此以外,還有七個未接來電,時間在八點二十分到十一點四十七分之間。
於是我給曉薇發了個短信:“起牀沒有?”
十幾秒後,曉薇來電:“早。”
“早呀,不好意思,昨晚我把手機調成振動了。”
“嗯,沒關係,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我想了想,輕輕吸了口氣:“好吧,十二點,唔,地點你定吧。”
“在吉之島旁的大家樂,好不?”
“好,中午見。”
中午我來到大家樂的時候,才十一點五十分,但曉薇卻已在等。坐下以後,她笑問:“天津和北京好玩嗎?”
我一時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笑了笑:“去辦點事,沒去玩。唔,抱歉,忘了給你買手信。”
“沒關係,唔,你是去看書展吧。”
我忽然心中一凜,皺了皺眉,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到天津和北京了?你怎麼知道我是看書展去了?”
曉薇頓了頓:“雨晴告訴我的。”
我幾乎整個人跳起來:“什麼?你真的找過雨晴?”與此同時,我心想:“雨晴爲什麼沒把這件事告訴我?曉薇找她有什麼事?”
曉薇望了望我:“雨晴沒告訴你嗎?”
我一時不知怎樣回答,輕輕“哼”了一聲。
曉薇幽幽地說:“其實我早該想到,她是不會告訴你的。”
我很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找她幹什麼?你跟她說了些什麼?爲什麼她會對我隱瞞?”但我忍住了,沒有說話。
曉薇又望了我一眼,慢慢地說:“雨晴她……”說到這裡,嘆了一口長氣,靜靜地望着我,一臉複雜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