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一下,說道:“沒有。”
那樣子就彷彿他從來沒走被問到過這樣的問題,而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盯着童水冉,艱難並真誠的開口:“外面的世界真的那麼好嗎?”
童水冉被這個問題難倒,她無法回答這麼大的一個問題。想了想,說:“好不好個人有個人的看法,不過外面的時間比這裡大是肯定的。”
管家臉露沉思之色,然後說:“大也不見得有多麼吸引人,這村子是挺大的,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想在附近溜達。”
他說的自信滿滿,看來就像是除了這裡再也沒去過別的地方。歐陽和童水冉同時意識到了這點,卻誰也沒有好意思說出來。說出真相,尤其是對於不適合知道真相的人,多少有些殘忍。
然後他們聽到門外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誰說外面的世界好啦,你又不是沒看見過,還問什麼問。”
趙一帆換了一身白色袍子,看起來像個縮小版的巫師,只不過他那西瓜頭使他除了兒童服以外穿什麼都顯得搞笑。而且他本來就是個兒童,歐陽想自己好像總是容易把他當成大人看待,這跟不公平,甚至跟他個人的好惡也沒有多大關係。
趙一帆走進來,看起來氣勢洶洶的,還有點質問的意思。而且好像不只是對着管家一個人。
青年管家先不高興了,也許因爲兩人更熟悉的緣故,他說:“我就問問怎麼了,你天天外面跑我說你什麼了嗎?”
趙一帆哼了一聲,來到座位前,自己爬上椅子。
這客廳佈置得很有老式格局氣派,坐在上首的人自然而然成爲了衆人目光的焦點。
而趙一帆就是坐在上首位置的人。
他甚至讓管家去給自己倒水,不要在這裡聽着。
管家這次倒沒有不高興,而是乖乖的答應。
歐陽潤了潤喉嚨,他覺得這個家裡的現象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們目前爲止沒有看見別的人,只看見這兩位一大一小的存在,可又是極其怪異的關係。
他說:“不知道我們什麼
時候可以開始請你幫忙。”
趙一帆擡了擡下巴,“隨時都可以,就請你把神器拿出來吧。”
歐陽不疑有他,從盒子裡拿出了烏金鞭。雖然平時是沒有這麼好待遇的,此時到了別人家裡,他要適當尊重一下神器的地位。
趙一帆沉穩的看着他,等待對方把盒子拿過去。
歐陽愣了一下,問道:“是你來嗎?”
趙一帆回答:“是我,怎麼了?”
歐陽:“你不是還是個孩子嗎?”
趙一帆狡黠的笑了笑,“孩子'怎麼就不行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
歐陽斟酌道:“不是信不過,只是這事情我怕你一個孩子……”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畢竟趙一帆只是個二年級的兒童,即使他是未來的繼承人,也還是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童水冉在旁邊補救道:“我們是想問問你家裡還有別的大人嗎?”
趙一帆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冷冷的說:“我就是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他這樣子像是在說氣話,不過很快,瞭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後,歐陽和童水冉就明白了他沒有說一句假話。
而在那之前,歐陽還是有必要問一句:“你要怎麼幫我的神器改造?”
他從頭到尾都在關心這個問題,可是沒有人理會他。連他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也在忙着觀察、感受和驚歎,而來不及顧慮大腦裡一直在擔心焦慮的重點。比如要是趙一帆作爲武器世家的傳人看上了他的神器怎麼辦?他要是不肯換了怎麼辦?在這個偏僻詭異的村子裡,他們連個逃跑的地方都沒有。更可能像恐怖故事裡那樣遭到變態的虐待。雖然歐陽沒有什麼讓人虐待的慾望,他不得不爲身邊貌美如花的童水冉考慮一下。
童水冉這個本應理智聰慧的女孩子卻在遇到了小孩子之後被激發了不應該在此時露出的母性,全部心神都被趙一帆這個撒嬌老手給奪取。
歐陽纔不相信他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單純可愛呢!
趙一帆對於歐陽的問
題,態度十分坦然,他說:“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得把你的神器留在這裡起碼三十天,所有的打磨和改造都需要時間,你要是覺得等不及了可以現在就帶着東西離開。”
聽到三十天時間歐陽確實吃了一驚,更讓他吃驚的是趙一帆後面的一句話。他問:“你怎麼不早說呢?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需要這麼久呢?”
趙一帆冷冷的說道:“現在說有什麼晚的呢?我又沒有開始練。”
歐陽心想早知道要這麼久他都不來了。他沒有說出來。
他拉着童水冉要離開,既然發現是個騙局,那麼在騙局開始之前離開就不算晚。
童水冉望着他,卻沒有動。“怎麼了,我們可以走了。”
歐陽驚愕的望着她。
童水冉冷靜的說:“我覺得我們現在不應該走。”
“什麼意思?”歐陽語氣不大好。
“既然我們都千辛萬苦的來了,就不應該隨隨便便放棄這種勞動成果,如果我們只是因爲一點難度就放棄了那麼以後還能成什麼事?”
歐陽不爲所動,冷笑道:“現在你又變的冷靜客觀,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理了。”
他這樣說話確實很令人來氣,也確實不夠男子漢大丈夫。但是歐陽痛恨自己的朋友爲別人說話,他不得不抒發怒氣。
童水冉努力的忍了忍,不要讓自己太過生氣而說錯了話,她平靜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三十天真的是不能等的嗎?你要這三十天干什麼?會有人在這三十天內要你的命嗎?”
歐陽突然轉身怒視着她:“你怎麼知道沒有?”
他說這話絕對是有根據的,自從上次在學校裡回來之後,歐陽就覺得自己陷入了監視當中,這種危機感不作爲當事人恐怕是無法理解的。而他連試着告訴別人的慾望都沒有。當初想的是不能讓身邊的人無辜爲自己擔心,而現在他想,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理解。恐怕還要被認爲疑神疑鬼。
可他不說別人就永遠不會明白,這句話在此刻如同真理一般散發着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