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山十六屯,扶了17年沒扶起來的貧困山村。
這裡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美是真的。
可它生在層巒疊嶂之間,三面環山,唯一一條出村的路只有四米寬,到鎮上,還要兩個多小時。
封閉的交通,讓鳳山十六屯與世隔絕。
它就像被控斷的古云城,沒有貿易,也就沒有富饒。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山吃空了,水吃清了,再吃什麼?
人工養殖又過分依賴走商販子。
記得有一年,村裡養魚,豐收,
那一年,整個鳳山都彌散着歡聲笑語,說能過個肥年。
誰知,全國漁業大收。
鳳山處於窮鄉僻然之間,運輸成本高又沒特色,自然就被走商販子遺漏了。
鳳山人不服,靠一股狠勁闖了出去。
掙了錢,鳳山也修路蓋樓,小日子一天一天好了起來。
可它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祖國繁榮的速度,一直扣着貧困的帽子。
脫貧小組,正是鳳山不認命的代表。
趙家。
趙子川的父親靠着火牆,叼着菸袋,啪嗒啪嗒抽着葉子菸,一臉不忿不服,“越不讓老子幹,老子越要幹!”
“趙寬,你別倔了。”
“九屯那老潘,能讓鳳山十六屯旱澇保收,人家有威望。”包村幹部是個小年輕,女孩,叫馮梓妍。
馮梓妍在天真爛漫的年紀進了村,眼下,眉眼之間卻涌動着成熟和睿智。
“他吃回扣,再說了,老潘那買賣也就能讓大夥吃個溫飽,讓人富不了!”趙寬菸袋鍋子敲着牆面,目光裡透着不服。
趙寬這一番話,倒也沒錯。
老潘是個爺們。
無論市場情況怎麼樣,老潘都會按標準價收了鳳山十六屯的農產品,讓山裡人沒有後顧之憂。
馮梓妍一聽這話嘆了一聲。
她坐上炕頭,苦口婆心的開解道,“老潘是做買賣,肯定要賺差價啊,再說了,他不掙錢拿什麼發展事業,事業不發展,拿什麼承諾旱澇保收。”
“趙寬……”
“兒子回來了。”靠在牆邊的母親,忽然出聲。
她本是安靜的目光一瞬多了光彩,指了窗外,跟着,便小跑了出去,“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吃飯了嗎。”
“沒吃。”趙子川撂下了手裡大包小包。
無論在外頭橫成什麼樣,回了家,他就是二老的孩子,衝老媽一笑,“這豬肉可香,趕緊燉上。”
回來之前,趙子川去了一趟古代世界。
一方面,陣眼帶入古代,讓仙品聚靈陣的仙氣再次滋潤古云城,以滿足榮蘭的黑豬需求。
二來,帶一些仙氣種子回來,幫趙寬幹事業。
趙寬聽見兒子回來,黝黑的老臉發燙,“兔崽子,回家看我笑話是不是,用不着你,你趕緊回去吧。”
趙子川在廚房,蹲在地面上往外拿東西,一邊嗤嗤笑,“我爹這身板好了,脾氣可一點不見好哇。”
“可不,更倔了。”母親一臉幸福的笑。
她拿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走向案板,“你回來了,就勸勸他,多大歲數了不知道,一點不安分。”
“撩妹了沒……”趙子川這一番話調侃的話剛說出口,就捱了一鞋底子。
趙寬黑着臉,一手掐着腰,“老爹也能編排?”
“趕緊,給我想個招。”
“我得幹這個脫貧組長。”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誰心裡還沒點擱不下的執拗。
趙子川沒多說什麼。
他嗖嗖跑到院子裡,佯裝從牆根下面挖土,實際上,是從芥子納須彌中送出來一盆‘仙土’。
跟着,他又把從古代世界帶回來的蘑菇、木耳埋了進去。
埋好了。
趙子川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站起來,“爹,你試試,能不能培育出菌株。”
“這不新鮮。”老爹本能反駁。
他一指西邊,有些頹,“老潘早就弄了菌菇基地,收成忒一般。”
“咱鳳山的情況是山多地少,溫度又不達標……”
擺了擺手,趙子川打斷了老爹。
他拍着心口保證,“爹,這個菌株培育成了,必成大事,可別小看它,它是一系列計劃的根基。”
仙土,是趙子川發展家鄉的根本。
外人可不知道。
九屯老潘聽說趙子川回來了,追風似的趕來,他到了門口,正好聽見‘菌株培育’,一聽這個,老潘臉上自然涌着不屑。
“哎呦,我還以爲多大能耐。”老潘爲鳳山十六屯做貢獻,是真,可這人小肚雞腸,愛顯擺也是真。
他穿着襯衫,夾着一黑色皮包,跟80年代老闆似的。
“時代在發展,世界再進步,弄我吃剩下的玩意,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城裡人?”老潘諷刺着,從包裡拿出一摞錢。
“這是一萬塊錢。”
說着,老潘掃了一眼趙子川。
他故意放慢語速,說道,“你捱了揍,雖說不管我事,可那也是擁護我的人對我的愛戴。”
“這一萬塊錢賠償,你拿着。”
這是一萬塊錢麼?
他跟牧天國際那個姑娘一樣,是帶着勝利者的威風,來耀武揚威了,接了這錢,豈不是認慫?
趙寬那脾氣,怎麼可能認慫。
見老爹要泛倔脾氣,趙子川趕緊攔住了老爹,他冷言道,“別裝腔作勢,我家用不着你補貼。”
“還有那些愛戴你的人,最好藏的掩飾一點,打了我爹,沒完。”
老潘就怕這個。
他故意拿出戳心事,就是想看趙子川的反應。
見趙子川言辭、神態之中沒有一分暴躁衝動,老潘心中計較多了一分,他把錢擱在了院裡的水缸上,一嘆,“何必呢。”
“真的,這扶貧組長不是個肥差。”
“趙子川,勸勸你爹。”
“你連500萬都能拿出來,何必跟我一個老農槍飯碗。”
趙寬心中淤火沒憋住,一瞪眼,說道,“那你乾的不好,還不許別人爭搶,這叫什麼道理。”
“老潘,你摸着良心說,這兩年你還是原來的你麼。”
“你忒麼缺德啊。”
老潘臉一黑,目光漸冷,“好話賴話,我都說了,你還咬屎橛子硬犟是吧?我爲鳳山十六屯做了那麼多事,到了這把年紀,替自己謀點好處,怎麼了?”
“你就不是羨慕麼。”
“小時候,你是鳳山一哥,我是你的跟班,現在,你巴巴的看着我發跡,你眼饞了。”
“羨慕也沒用,你呀,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