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胄都沒有正眼瞧伍念之一下,雙手背至身後,任由猩紅滴滴從臉上落下,一副享受的模樣。
“那個小子怎麼在上面?”
“好不容易撿了個漏,把姚公子帶回。興許傷到了腦子裡面。”
“走吧,不想看下去!誰愛上誰上,我看藍英首席就沒打算顧忌咱們死活。”
“明天我打算退出衛察司。”
“我也是!”
……
看臺衆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相繼離開看臺,心裡只有絕望和對衛察司的失望。
他們很難對這個殘殺自己同胞的組織再生好感。
明明已然落敗,卻還要趕盡殺絕,如果中心城那些老爺們都是這個樣子,自己這些人幹嘛還要爲其賣命,又怎麼輕易言說守護家園。
“你叫馬二胄是吧?馬三甲是你什麼人啊?”伍念之拿着皮筋慢慢將長髮盤起,他看着眼前健碩少年的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樣。
回憶好久,才終於想到在新人試煉中,自己好像打殘廢一個。
馬二胄面色徹底變化,臉部肌肉抽動個不停,血絲一下子將整個眼白覆蓋,發出如同來自地獄的怒火聲,“我的弟弟,難不成是被你打傷的?”
他本想等校考結束後,自己再去尋找打傷自己弟弟馬三甲的人,然後將其挫骨揚灰。
“他是你弟弟啊,我還想呢,你怎麼同那個垃圾長得一樣呢!原來你是他的廢物哥哥啊,這也難怪,一窩出來的,應該連帶着爸媽都是廢物吧。”
伍念之伸手攔在空中,示意我還沒有說完,連忙繼續說道,“你弟弟是個好孩子。比你強很多,起碼他不瘋不傻。所以我下手很輕,不過聽說他好像徹底廢掉了吧,這可不能怪我啊。有的時候,這身體和你一樣,也老是不受控制。”
“你……你小子想死就直說,不用廢話,老子不介意將你抽筋扒皮。”
馬二胄竟然氣的渾身抽搐,差點身子一軟倒了下去,這該死的雜種搶了自己的話不說,偏偏如此牙尖嘴利,讓他十分吃癟。
壯碩少年如同吃了豬糞一般難受,想想都會直犯惡心。
“三分力,殺你!”馬二胄不想廢話,每次他真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愈濃話語愈少。
“我讓你出十二分力,畢竟你這種浪費帝國食物的蛆蟲,我只需要一拳而已。”少年繼續嘴毒着。
伍念之距離馬二胄只有十米距離,少年神態自若,滿不在乎。
他心中的怒火一直燃燒着,從未斷過,不僅僅因爲他殘忍殺害了兩人,更是因爲他來自天啓。
天啓是吧?
不知道今天上天是否給你帶來新的啓示呢?你今天要死掉了啊!
看臺上還有三分之人的沒有走掉,他們大都是聽見伍念之那段狂妄至極的言論才停下的,衆人忽然想到一點,少年在入司考覈中取得的成績。
莫非那次他沒有服用禁藥?
也是,一個貧窮的少年哪裡會有錢買得起珍貴的禁藥啊。
他的身世早就被整個衛察司的無聊之人弄得清清楚楚。
“伍念之,從甲股城逃難而來的難民,疑似抱上首富蔣家三少的大腿,可能是個龍陽之癖的愛好者。”
“殺你,足矣。”馬二胄冷靜下來,不再被怒火左右,心中愈發沉靜,大腦也愈發清晰。
自己只能一招將他抹殺。
每多一下都是對自己的侮辱,這次用個八分力足矣,反正朱墨那頭豬就算髮現也不能將自己如何。
自己可是新晉貴族,中心城馬家的二少爺,天啓騎士團一員,還是大騎士長公子的追隨者。
馬二胄拿出平生最快移速,腳下驚雷炸起,一道金色蓮花綻放,仿若星空電閃,根本看不清身形移動。
這是一種名爲“步步生蓮”的戰鬥步伐,天下間少有的一種無上腿法,傳聞練到極致,可以完成等同於空間系的瞬移之法。
可是他的左腳剛剛邁出半步,前方少年身影卻消失不見,如同可以跨越時空的惡靈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啊,一定是我眼花。
他不可能這麼強的,更不可能這麼快,自己可是有步步生蓮的無上腿法啊,怎麼可能會落敗。
心中連着幾個不可能發出。
再說這小子一看就是普通家庭成長出來的,他的功法和術法肯定都很垃圾,怎麼會是自己的對手。
自己可是從小就吃着各類天材地寶,基因藥劑也用過三個的異能天才,連天啓大騎士長都曾誇讚過自己,以後定會成就護國大將軍之位。
他滿臉不可置信,竟然害怕的流出淚水,呆呆低頭望着自己胸口,那裡透出五個指尖,代表着死亡的鮮血狂噴不止。
他的心臟整個化爲肉泥,已經在體內流淌,瀰漫着其他臟器,馬二胄抽動一下嘴角,他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倒地死去,淚水更加抑制不住。
此刻,他內心無盡怒火被滔天恐懼所填滿,他想繼續活着,少年真的是不想死啊。
“天啓?有什麼用呢。連自己的死亡都無法遇見,不如還成狗屁騎士團得了。”
伍念之時間把控很好,他要在馬二胄死前,讓他體驗到一切痛苦,將之前死去的二人都補回來。
抽回手刀,然後再連砍三下。
左手彷彿一直沒有動過一樣,還是抽回在胸前的狀態,竟然連殘影都沒有生出。
其實,都是因爲他的速度太快,完全超出人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不到半個呼吸之間,伍念之手掌成刀,彷彿可以砍殺萬物。
在空中砍出三下,分別對着雙臂和雙腿,在多餘之物下落之前,少年再加一個鞭腿。
一氣呵成,四處肢體如同打包好一樣,齊齊奔着牧童君的面頰飛去。
“呼呼呼……”
疾風驟雨一般的飛行速度。
到了最後纔是抓着馬二胄頭髮,將還在嘩嘩流淌猩紅液體的上半身也一同扔了過去。
“砰!”
宋文山如山的身軀突然出現,如同披星戴月一般,肥碩得有些誇張的胖子,卻有些同身體完全不同的速度。
他的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起來一塊門板大小的石盾,應該是一種術法。
殘破肢體同各色石盾一經接觸,倏忽之間,化爲血霧氤氳,足以見得伍念之這腳用了多大的力度。
“臥槽,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看清,好像不到三秒吧。”
“真的是那個小子乾的嗎?”
“你確定他真的是個走後門進來的,該不會出任務的時候被惡鬼給……”
“別瞎說,這種話你怎麼敢亂說的!”
全場一片譁然,很多離場的人又全部趕了回來,甚至連那些平日裡坐在辦公室的內勤都來到了比鬥廳的看臺之上。
“宋文山你上,把他給我滅殺,我不想再看到他一眼,如果連你也輸了,你的家族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牧君童如同瘋魔一樣,雙眼血紅,面沉似水,如同地獄暴君。
“領命,大人!”宋文山應聲而行,龐大的身軀踩踏着金屬地面,堅硬光華的地面被他的雙腳踩得咯吱咯吱響動,一個個腳印出現在上面。
他的一雙戰靴在第一腳的時候,便被踏得粉碎。
寬大厚重的雙腳上滿是黑色長毛,濃密且粗壯,根本不像人類的腳掌,呈現出金屬光澤,如同深山老林中的狂暴魔猿一樣。
“小子,你今天必須得死。我家公子有些生氣,不如這樣,你給我跪下磕一個頭,再給我家公子磕上一百個,說不定他心情一好,可以饒恕你的罪過。”
身寬體盤的宋文山眼中滿是輕蔑,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