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經歷了極度的恐懼,且無力反抗後,認命的表現。
魏大肚走到老何身邊,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該怎麼安慰他。
老何從前向來不怕苦,不怕累,任勞任怨,是所有人眼中的好警察。
爲了脫離這隻手的魔掌,老何犧牲了一輩子積攢的榮譽,可是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它——被鬼遮了眼,把它帶回了家。
這或許就是命吧。
我則走到一邊,看向那隻手。
昨天,它把老何從警局的法醫室裡拽到了警局的門口,然後又回到了法醫室。
這一個來回,加起來,總共也就差不多四五百米吧。
但是,今天,它把老何從他家裡拽到了這個小廣場。
這足足有一千多米啊,是昨天的兩倍!
這個鬼,越來越厲害了。
而且,它變厲害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出了我預期,一天就翻了個倍。
我伸手把那隻手從地上拿了起來。
冷,比昨天更冷了。
這說明死者鬼魂的怨氣更重了。
如果不趕緊處理,再過個兩三天,這個鬼魂就真要變成惡鬼了。
真變成了惡鬼,不禍害了兩三個人的性命,它是不可能停手的。
我把這隻手放到了不遠處的一條石凳上。
我蹲了下來,視線正好可以平視這隻手。
從在警局接到老何的電話起,我心裡一直有個問題。
昨天,這隻手把老何從法醫室裡拽了出去。
今天,它把老何從他自己家裡拽了出去。
警局和老何家,完全是兩個不同地方。
這隻手爲什麼一定要把老何從這個兩個地方拽出去呢?
還是說,這和老何在什麼地方沒有關係。
無論老何在什麼地方,這隻手都要把他拽出去。
那這隻手爲什麼一定要把老何拽出去呢?
這個時候,老何的情緒也平穩了些,魏大肚開車把他送回了家。
在魏大肚走之前,我讓魏大肚,回來的時候,從老何家拿一隻碗,這隻碗越大越好。
過了差不多十五分鐘,魏大肚回來了。
他果然拿來了一隻大碗,不對,應該說是大盆,盛湯的盆。
我接過大盆,然後在小廣場邊上,找了一個水龍頭,接了滿滿一盆水回來。
魏大肚問我,這是在幹什麼。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他,我剛剛在思考的那個問題——這隻手爲什麼一定要把老何拽出去呢?。
魏大肚想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想明白。
我看了一眼石凳上的手,說:“這隻手也許想拽着老何去某個地方?”
這隻手完全有能力殺了老何。
可是,它沒有這麼幹。
它只是把老何從室內拽到室外。
這就說明這不是簡單的鬧鬼。
這隻手有其它目的。
我能想到的它的其它的目的,第一個就是這隻手想拽着老何去某個地方。
魏大肚皺着眉,想了想說:“那爲什麼它昨天是把老何拽到警局的門口,今天是把老何拽到了這個小廣場?難道這兩個地方有什麼聯繫嗎?”
“應該沒什麼聯繫。”
我搖了搖頭,接着說:
“我猜這隻手想帶老何去的地方有點遠,以它現在的能力還做不到。
昨天它把老何拽到警局門口,還有餘力回法醫室,回到殘屍邊上。
可是今天,它把老何拽出了一千多米後,它的力量就不夠了,回不了法醫室了,最終只能停在了和老何不到一米的地方。
另外還有一點,昨天,它把整個警局值班的人都給迷暈了。這些人直到早上四五點才醒。
今天呢?
它剛鬆開老何,老何就醒了。
這也能證明它的力量還不夠。”
魏大肚點點,算是認可了我的想法。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魏大肚問我。
我沒有回答,而是把接了水的盆放到了地上,然後從我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了一道引路符。
我把引路符拿到水盆的正上方,點燃,讓引路符的符灰全部落入盆中。
最後,我拿起石凳上的那隻手,把它扔進了盆裡。
這隻手一開始立刻就沉到了盆底,過了會兒又浮了起來,隨着水波不停地浮動。
做完這些,我衝着水盆裡的那隻手,喝道:
“汝含冤而死,心有不甘,吾欲爲汝平冤,汝還不現身!”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原本隨波浮動的那隻手,突然不動了,定住了,接着就像指南針一樣,開始旋轉,指向了東北方之後,又一次不動了。
我和魏大肚立刻拿起水盆,上了車,駛向東北方。
之後,這隻手多次改變方向,最終引導我和魏大肚進了一個城中村。
在城中村裡的一間破爛小屋前,這隻手突然立了起來,立在了水面上。
我和魏大肚,停了下來,下了車。
我和魏大肚圍着這間小破屋轉了一圈。
這間小破屋不大,也就十四五個平米吧。
沒有窗戶,我們看不起裡面的情況。
不過這間小破屋的一面牆壁緊貼着它右邊那戶人家的圍牆,而它裝的還是捲簾門,看起來,它應該是它右邊那戶人家的雜物間,或者車庫。
魏大肚猜測這間小破屋很有可能就是分屍案的第一現場,也就是分屍的地方。
不然,這隻手也不會特意把我們領倒這兒來。
我也覺得很有道理。
確定了地點之後,我和魏大肚並沒有在小破屋面前多做停留。
我們在小破屋附近找了個地方把車藏了起來,在車裡,繼續觀察小破屋以及小破屋右邊的那戶人家。
同時,魏大肚開始安排人手,準備對小破屋進行偵查。
魏大肚的人很快就來了。
他們圍住了小破屋右邊的那戶人家,叫醒了那戶人家的房主,並且讓房主打開了小破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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