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明在監察科被關了幾天,出來的時候鬍鬚滿臉,人顯得頹廢狼狽到了極點。
而手中是一紙由軍區司令部下達的文件。
仔細想想,在部隊差不多熬了二十多年爬到現在爲止。簡直就是做夢一樣,今天以後就跟這裡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臉色猙獰着,仇恨着。
假若周青就在眼前,他恐怕會徹底失控。
全都是他,全都是他。
一個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卻因此栽了大跟頭。
於曉軍從不遠處走來,惋惜道:“我已經盡力了。”
吳建明機械點頭。確實,如果不是於曉軍,他還不會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不但要連帶賠償金夜吧的損失,他也會因此被軍方起訴到軍事法庭。
“曉軍,你最後幫我一把。不弄死那個小雜種,我覺都睡不好!”
於曉軍眼神稍轉,他也早有除掉周青的心思,總覺得有他在,可能自己跟薛懷瑾的婚事都會受到影響。
不動聲色道:“吳旅長,都是一家人,幫你做什麼都是小弟應該的。不過這事情恐怕是有點難辦,明擺着,這次事件中,常洪斌的立場在周青的那邊。而且敏感時期……”
吳建明道:“只要你幫我,今年年底,我肯定想辦法讓懷瑾嫁到你於家去!”
於曉軍莫名笑出聲來:“懷瑾人性格倔強執拗,哥,您說話能管用。”
吳建明道:“女人挺簡單的,是你想的太過於複雜。”
“不是我要如此想,是最近我連她面都見不到。每次約她,都找各種理由推辭,談何其它。”
吳建明能做到今天位置,豈是愚鈍之人,試探說道:“曉軍,我倒是可以幫忙想想辦法。但是,切記不可鬧出事情來,否則我在吳家就連最後的立足之地都沒了!”
於曉軍壓住心裡躁動:“吳旅長,只要您能幫我得到懷瑾,你就是我於曉軍的恩人!”
吳建明道:“說哪裡話,懷瑾能嫁給你纔是福分。”
……
事情猛烈中來,無形中結束,這就是常洪斌本身的能量。
吳建明被關押期間,周青也在看守所中。
被通知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他情緒都沒有半點起伏。
上午十點,陽光正濃。
他那張幾天未見陽光的面孔稍顯得有點蒼白跟落寞。
如願以償
逼的吳建明得到了他該得到的懲罰。可是,卻也因爲手段過激,而失去了起訴跟索要賠償的機會。
換而言之,常洪斌的意思應該就是,大家互不追究,事兒過去了。
可是,該如何過去。
心裡的事情過去,爲難的卻是眼下。金夜吧,在京都市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轉圜餘地。
想重新經營到出事前的盛況,談何容易。
遠處,一輛車開了過來,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開着,裡面是一張清麗的面孔。
眉梢橫飛入鬢,細長如刀,氣質上有着尋常女人所不具備的銳氣。
英姿颯爽四個字太俗,至少用到眼前女人的身上太俗。
這等氣質跟容貌,讓男性在她面前只會有一種感覺,壓抑到不敢直視的壓力。
除了薛懷瑾,似乎也沒人可以有這種風采。
兩人對視着,薛懷瑾先開口道:“聽人說你今天被放出來了,幫你接風洗塵除一下晦氣!”
周青拉開車門道:“我還是先回酒店去一下晦氣吧,快一週沒洗澡了!”
車上,都避而不談前幾天那件轟動京都市上流圈子的事情,反而聊起了別的。
薛懷瑾說她沒進過看守所,問周青是什麼感覺。
這問題多少讓人無語,不答反笑:“小姨,您有心情關心我呢。你跟於曉軍訂婚日期要近了吧。”
薛懷瑾哼了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是怪你小子。現在把吳家給弄的人人自危,更是要抓緊於家這個靠山了!”
周青莫名失落:“真的不可改變了?”
薛懷瑾笑道:“早認了,不談這個,我聽說你媳婦來了京都市。等會帶下來,給我看看秦海山的閨女到底是個什麼角色,讓你都無可奈何。”
周青因何跟秦家結下姻緣只有薛懷瑾一個人知道內情。
那次醉酒後的一次交流,無形中讓兩人關係近了不止一星半點。
周青答應着,等到了酒店,就領着薛懷瑾一起去往酒店房間。
秦翹楚這幾天也擔心的夠嗆,一看到周青就失控撲了上來,上下打量,生怕男人少點什麼一樣。確信他除了精神不佳,其它都正常外,秦翹楚這才注意到了周青身邊的薛懷瑾。
相貌談不上那種古言所書的標準絕色美女,卻美的太有攻擊性。
秦翹楚一貫自信容貌,可在她
面前,竟是短時間沒有任何自信。
看不出年齡,總歸應該超過了二十五歲……
薛懷瑾從進房間就注意着秦翹楚的一舉一動,很發自肺腑的行爲,小姑娘應該是真喜歡她這個外甥。
笑了笑,看向周青,等着他介紹。
周青自然攬住了薛懷瑾肩頭:“翹楚,我女朋友,以後你叫姐姐就行。”
秦翹楚默然無聲,臉色不約有些變化。
薛懷瑾沒好氣打開了周青手臂:“別聽他亂說,我是他小姨。”
秦翹楚被連番的消息弄的半天都沒說話,氣惱至極的踢了周青一腳:“你找死啊!”
她卻是被薛懷瑾氣質影響下,剛纔當真是信了周青所說,以爲面前這個女人是情敵……
不對啊,她看上去比周青最多也就大了幾歲,怎麼可能是周青小姨。
周青不願多解釋,薛懷瑾應該能說清楚。也就隨意打了聲招呼,去往浴室。
“翹楚,收拾一下,等會咱們出去吃飯。”
他說着,就把客廳裡兩個女人拋在了腦後。隱約能聽到客廳裡在說話,等他洗好澡出來,秦翹楚已經小姨小姨的叫着,熟絡親密。
女人跟女人的關係,周青一直是看不懂的。
似乎比男性之間發展的要迅速的多。
這也十來分鐘左右吧,兩人倒像是認識十年一樣。
看薛懷瑾幫秦翹楚挽着頭髮,在討論髮型的問題。他拿毛巾隨意抹了下頭:“兩位,我在樓下等着你們,快點。”
沒得到什麼迴應,他就點支菸出了房間。
等待期間,張樂賢的電話打了過來,是說金夜吧財政緊張的事情。
周青對這些壞消息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子,說會盡快解決,便放下了手機。
有些事,不是一廂情願就能做到的。恰恰,急是最沒用的。
如果不是金夜吧是他最後翻盤的機會,周青有賣掉它,暫時解決債務危機的想法。
當然,這想法也就一閃而逝。
他根本不能賣,就算要賣,眼下也不是時機。
金夜吧在財經雜誌上也就被估值五六個億,經過前幾天的變故,現在恐怕兩個億都未必肯有人接手,這點錢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有就是,他跟金莎最後的一張牌就是金夜吧,便明知道是無底洞,也不得不持續的去填,等到填滿的那一天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