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久違的家,周青進房間換了衣服之後,在客廳打開了電視。
保姆忙碌着去買菜,準備做飯。吳曉燕則在把他送到家後,直接讓胡小釗掉頭去學校接孩子。
電視,最普通的家電,周青卻前所未有的感興趣。
他要了解這兩年社會的發展以及其它各方方面面,電視是最直觀的渠道。
看的是重播的新聞,民生,經濟,方方面面都讓他感覺到了些新奇。
人工智能,以及各種新能源等一些以前稍顯前衛的概念,在他坐牢的幾年間發展的格外迅速。
金莎,周德昌等人就是在合作投資這個。
據說是一個千億級的項目,周德昌發起,扛起了大頭。
更讓他意外的還是尚武館旗下的那個學校。
呈現出了一種集團化的趨勢,常清婷目前是副董事長。
說是副的,其實真正的董事長根本就不存在,周青也能想清楚她爲何不肯直接掛名董事長,大約是因爲常洪斌上位,她爲了避嫌才刻意如此。
目前學校在京都市發展爲了四個,總學生的數量接近兩萬人。加上這幾年不曾停歇發展的尚武館,目前整個尚武集團市值已經接近兩百億。
作爲一家道場起步,利益恆定而極薄的企業,眼下在很多專業的評論員口中,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蹟。
其實以尚武集團總學員量來說,估值兩百億少了。
只不過是因爲獨立的慈善基金,數額在逐步減少,尚武集團最重要的分支學校行業面臨着轉型,由免費到收費的轉型。這種節點,一個不慎,極可能會導致名聲跟財力的不間斷下滑。
很多人早就在分析這家明星企業,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一旦慈善基金鍊條斷開,尚武集團的市值會急劇縮水,長期由人數堆成的泡沫會盡數破掉。
這話很有道理,唯周青不管是在看守所還是出來之後,都認爲這些評論是最大的笑話。
尚武集團的市值會不會縮水,根源全都在教學質量上。
這兩年間,學校的升學率在整個京都市範圍內都是名列前茅的,已經與許多國內名校形成了往來循環。下一
步,只要能打開國際這個缺口,學校將會再邁出一個大步。
這一切的關節,周青在牢裡有大把的時間去想,去打算。
盤算着,敲門的動靜響了。
隨着門打開,陳凱陳沫沫姐弟從外頭前後走了進來。
陳沫沫今年也已經是二十三歲,精緻的瓜子臉上架着一副紅色邊框的近視鏡,白皙的肌膚,人看上去文靜了許多,目前還在攻讀研究生。陳凱以前個子有一米七左右,現在幾乎跟周青差不多高,相貌偏像他父親陳一飛多一些,斯斯文文的。
“哥!”
兩姐弟再見周青多少顯得生分了一些,但也只是瞬間,陳沫沫就先跑了上來。
陳凱聲音比起以前多了些沉悶:“哥,早就說看你,老媽不讓去……”
聊着,周彥龍跟王衝一起也趕了過來。
周彥龍在兒子坐牢期間經常會來這裡,一來二去,跟陳沫沫姐弟也慢慢熟悉了,雖談不上親近,但相處起來也沒什麼彆扭感。
王衝蓄起了鬍鬚,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氣質,小鬍子特別打眼。
周青在牢裡跟他沒少見面,知道王衝老婆生了個女兒,現在也有兩歲多點了。
陳沫沫作爲東道主,禮貌的挨個倒茶:“哥,我都懷疑您凍齡了。這幾年沒見,你可真是一點沒變。”
她倒不是故意說好聽的,而是外貌上,她這個哥哥除了脣角有了些鬍鬚刮痕跟常年不見陽光導致的臉色蒼白,其它真是跟記憶裡一模一樣。
已經快三十歲的人,氣質外形上,跟她幾乎差不多。
王衝笑着接腔:“小沫妹子,你這話就太沒水平了。你不知道你哥上學那會就是有名的小白臉啊。”
周彥龍證明道:“這倒是真的,相貌全隨了曉燕。”
說笑之中,吳曉燕領着一個兩三歲大小的男孩進了大廳。
男孩不到一米的身高,穿着一件小馬庫跟芭比熊的白T恤,虎頭虎腦,臉型隱隱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輪廓,似是而非。
周青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已經在監獄病故的秦海山,倒不是很像,是那雙眼睛,跟秦海山如出一轍。眼眶略深
,單眼皮,不是特別大的眼睛漆黑如墨。
他看孩子,孩子同時間也在看他。
並沒侷促或者生分,自然招呼着姑姑,叔叔,爺爺。三歲生日還沒過的一個小東西,口音雖然稚嫩,卻十分清晰。
只有這麼多話,說完就揹着小書包準備上樓。
吳曉燕扯住了他小胳膊:“路平,那是爸爸!”
周路平終於多看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叔叔幾眼,止步不前。
周青本就因爲做幾年牢,說話能力下降了許多,此時走近孩子,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在路上買的小玩意:“禮物。”
秦路平接過來,低聲道:“謝謝叔叔。”
吳曉燕想提醒他改口,被周青打了個眼色攔住。
血緣關係並不是絕對而沒有阻礙的,孩子初次見他生分,特別容易理解。且他第一眼就看出秦路平屬於那種特別敏感的孩子,不願意違背孩子意願。
陳沫沫看氣氛稍靜,等秦路平上樓,纔好笑道:“這小東西,平時老拿我手機偷看你照片,如今見了真人倒是害羞了。”
王衝感慨說:“路平是真乖巧,我就沒見他耍過脾氣。”
周青悵然若失:“我倒希望他脾氣大一些。”
陳沫沫贊同:“對啊,小孩子這個年齡段就是該活潑的時候……”
吃飯之時,秦路平儼然就是絕對的主角。
有專用的座椅,穩穩當當坐着。剛學會用筷子,由吳曉燕幫忙夾菜,也不挑食,只要是到了碗裡,就什麼都吃。當然,也可能是吳曉燕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專門給挑的。
席間坐着的陳沫沫跟王衝,都是外向之人。可不管怎麼逗他,總也不笑。
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好像感覺大人的舉動特別幼稚,看也懶得多看一眼。
陳沫沫附耳跟周青說:“你兒子特別會打擊人……就沒拿正眼瞧過我這個小姑,小白眼狼,平時白對他那麼好了。”
周青沒怎麼聽的進去陳沫沫說話,眼睛一直都放在孩子身上。
他自問對心理學還算精通,如今根本看不透一個孩子在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