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並沒有按好心老闆的指點去找另一家的麻煩。
他又不是來收行業稅的,套圈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花點小錢圖個開心,指着這發家致富還不如去西部開個牧場養牛。
早瀨飛鳥拿到U盤和手環也未必真的就能用得上,但是這種抽卡抽到六星小火龍的快樂,正是支撐千千萬萬的玩家不斷氪金的動力……
張恆將逛街逛到腿軟的早瀨飛鳥送回留學生公寓,看了看手上的海星,現在是晚上10:30,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大概40分鐘。
張恆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把polo開到路邊停好,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寶礦力。
因爲額外24小時的加成,他的健身效果也是雙倍的,雖然只有半年多的時間,但是現在已經很見成效了,脫掉衣服後能看到清晰的腹肌和胸肌,於是張恆也開始注意一些飲食,雖說多餘的熱量可以通過運動消耗掉,但是能省點事兒還是省點事兒的好,因此可樂什麼的他已經很少碰了(儘管有零度版),平時油炸的東西也不怎麼吃。
張恆結完賬,回到車上發信息給樊美男。
——你到哪裡了?
過了會兒後者的回覆才姍姍來遲。
——還沒出門,突然肚子疼。
——你住哪兒,我送藥給你去。
——啊,你是想用這招成功搞到我的住址,然後藉着噓寒問暖的名義在深夜敲開我家的房門,在我虛弱無力最想要找個依靠的時候給我溫柔喂藥,從而徹底攻佔我的身心嗎?
另一邊的樊美男警惕了起來。
——“…………”
張恆發了串省略號過去。
——死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我能準時趕到的。
——那到時見。
張恆收起了手機,把polo開到了約定的那家麥當勞前。
11:07的時候,樊美男果然踩着點準時趕到了,她的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氣喘吁吁的把身後的揹包放在了桌子上,隨後一屁股坐在對面的凳子上,“喏,你放在我那裡的道具。”
“謝了。”張恆並沒有打開揹包,而是直接將那袋東西放在了身邊的座位上。
包裡面的遊戲道具來源於他一個多月前救下樊美男的時候幹掉的那隻玩家小隊,被他暫時寄存在樊美男那裡。
而這次張恆爲了重鑄那把【普通的刀】算得上是砸鍋賣鐵了,不但身上的積分全部扔了進去,還有多餘的遊戲道具也一起兌換了,結果還差六七百點積分的坑,於是就找樊美男把這些道具也拿了回來,再加上他這輪副本賺到的一百多點遊戲積分,應該可以將債務清光,回到無債一身輕的日子了。
之後就是等着看重鑄後的【普通的刀】會有什麼變化了,如果只是從F升級到E級張恆就得找個時間抽空去把刀屋老闆給剁了。
不過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張恆望着對面的樊美男,“這段時間你在忙什麼?爲什麼每次發信息給你你的回覆都越來越慢。”
“哈,我平時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好吧,抱歉不能做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棉襖,而且不是有一個富婆和一個可愛的日本留學生陪着你的嗎?”樊美男一邊說着一邊撇了撇嘴,隨後又抱怨道,“啊,你來了這麼久什麼吃的都沒買,就在這裡乾坐着嗎,服務員小姐怎麼也不趕你走?”
“我點了份單人套餐給附近拾荒的流浪者了,還有份打包了,”張恆淡淡道,“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這還差不多,”樊美男聞言頓時一掃不爽,滿意道,“謝謝老闆,”說完她轉頭向不遠處的點餐檯望去,然而眯着眼睛看了會兒卻是又收回了目光,嘆了口氣,“算了,都這個點兒了,還是餓着減肥吧。”
“你已經比我們剛見面的時候還瘦了。”
張恆還記得之前樊美男裝成馬巍想對他惡作劇,結果撞上了札維爾查,張恆還扛着樊美男在學校裡跑過一段路,樊美男的身高比普通女生要高,已經超過了1m7了,然而體重還不到九十斤,而現在的她看起來更是隻有八十斤左右,已經有點瘦的過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吃壞肚子的原因,雖然微信裡樊美男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但是見面後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虛弱,張恆的目光落在後者的手背上,那裡貼着一張創可貼,樊美男見張恆望來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去,同時解釋道,“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
“你切水果的時候是拿自己的手背墊着的嗎?”
“…………”
“要命,你最近是經歷了柯南副本嗎,觀察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樊美男揚了揚眉毛,“而且沒人跟你說過看破不說破是一種美德嗎?”
“你看起來有些狼狽。”
“每個人都有狼狽的時候,你的富婆上次還差點在夢裡掛掉了,這就是生活的真相對吧,還有,你什麼時候讓她把她送我的那輛雷克薩斯給開走吧,我不知道豪車的保養費這麼貴,以我打工那點微薄的薪水完全養不起它。”樊美男嘆了口氣。
“就像我之前說的,上次的事情你幫了我,這次你有什麼麻煩你也可以找我給你幫忙。”張恆望着樊美男的眼睛。
“謝了,但是這事兒你是幫不上什麼忙的,還是得我自己來。”樊美男道,“你還是準備你的代理人戰爭去吧,你最好祈禱不要在代理人戰爭中碰上我,不然我一定會把你耍的團團轉的,對了,你這傢伙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我還不知道你是誰的代理人?”
“之前我以爲我找到了答案,但是現在我也有點沒法確定了。”張恆答道。
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唐裝老人是柯羅諾斯,然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真正的問題是他自己到底是誰。
他身上正在消失的感情,十七年前格陵蘭島上的科學考察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柯羅諾斯又是爲什麼接近他?不搞清楚這些問題,張恆甚至沒法確定唐裝老人是敵是友,也不知道後者的計劃是什麼。
而且他隱隱有種預感,後者似乎希望可以通過副本中的時間放大效應,來加速他的感情的流逝,只是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看來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呢。”樊美男雙手插兜道,猶豫了下她還是把收回的那隻手又伸了出去,握住了張恆放在桌上的手,看向某人,輕聲道,“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