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蘊和抓起帥不危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帥不危連眉頭都沒皺,不但不抽回手來,反而還往裡面伸,好像他的手指是肉骨頭,樂蘊和是隻餓瘋了的小狗狗。
男歡女愛方面,女性似乎一直都是弱勢羣體,哪怕從中也得到了歡愉,事後總有被強迫的無奈感。
樂蘊和覺得他們之間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就是清醒之後,看見帥不危這飽吃一頓的模樣,心裡就是憤憤不平。
爲什麼她累得跟狗似的,他精神得跟獅子一樣。
“不高興了?”帥不危摟着她,說:“再休息兩天,我保證你一定能去滑雪。”
“我就算休息好了,也會被你……”
“我會小心一點的。”
“那你前面五天是故意不小心的?”
“小和真的生氣了?”帥不危突然躺平,呈大字狀,一臉看透世間百態生無可戀的樣子,說:“你罰我吧!你想怎麼罰我都行!我就躺在這裡,讓你罰!”
樂蘊和坐起身,當真想教育他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琢磨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來了。
“罰你容易,你給我買吃的。”
這個,帥不危早有準備,指着角落裡的一個超大行李箱,說:“你喜歡吃的零食,只要能帶出國的,我每樣都帶了兩包,夠你吃這幾天的了。”
“誰說我要吃零食了?”
“那你想吃什麼?”帥不危笑得特別賊,“你不會想吃我吧。”
樂蘊和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帥不危嗷的一聲捂着下身往邊上滾了滾,樂蘊和纔不上他的當,指着他說:“我要吃油條。”
“什麼?”帥不危蹭的一下坐起來,現在樂蘊和問他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弄來,油條,酒店真的沒有啊!
“我還要吃灌湯小籠包、艾*、前餃、韭菜盒子、煎餅果子、滷鴨翅、臭豆腐、串串香……”
“等等!”
帥不危總算是聽出苗頭來了,樂蘊和這要吃的如果在W市,最多半小時他就能在W大學後門的美食街裡全部收羅齊全,可現在,他們在瑞士酒店的蜜月套房裡,樂蘊和說的他一樣都找不到。
“小和,你這是故意爲難我嘛。”
“那你這幾天吃我的時候,怎麼不問問有沒有爲難我?”樂蘊和不依不饒,“我現在只不過是叫你去幫我買些吃的,你就說我爲難你,那以後我真有什麼事想請你幫忙,你不是要把我踢走?”
還真是上綱上線上得比猴子爬樹還麻溜,帥不危被樂蘊和說得一愣一愣的,許久沒出聲。
“我要是沒有弄來這些吃的呢?”
“以後都不許你碰我!”
這下可真是爲難帥不危了,別的都好說,就是這不許碰,會要了帥不危的命。剛嚐到甜頭的人,若是要斷了這個念頭,帥不危寧願一頭撞死。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買!”帥不危起牀穿衣服,咬牙切齒地說:“我就不信,唐人街裡沒這些東西賣!”
“萬一沒有呢?”
“沒有我也要給你弄來!你給我等着!等我弄來了,我非讓你一個月都下不了牀!”
臨出門前,帥不危怕樂蘊和會趁他不注意出門滑雪,萬一出了意外就麻煩了,想了想,叮囑她:“你要答應我,不許一個人去滑雪。”
“嗯,我本來就是三腳貓功夫,哪裡敢一個人去滑雪啊!你不在,就算攆我去我也不去。”
“這才乖。”帥不危衝着她勾了勾手指,要她過來,摟着她親了又親,才說:“不是我不讓你出去,你也知道你現在走路都不順暢,怎麼可能滑雪。這兩天好好休息,吃飽喝足了,自然會帶你去玩。”
樂蘊和也知道帥不危說得有道理,可一想罪魁禍首是他,又忍不住撅起嘴來。
“瑞士的雪又不會一天就融化,不用急。”帥不危捧着她的小臉又親了兩下,見她不再嘟嘴,知道她會聽話,這才離開,“餓了就叫客房服務,我晚上一定會趕回來的。”
“嗯。”
房間裡只有樂蘊和一個人,她先去美美地泡了個澡,打開行李箱,見裡面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零食,興奮的搬起來全都倒在牀上,把所有包裝都拆開,每樣吃了一口,立刻飽了。
“嗯……好無聊。”
這幾天被帥不危纏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現在他不在身旁,樂蘊和忽然覺得生活沒了重心,從頭髮絲到腳趾尖都滲着無聊兩個字。
在牀上翻來覆好一會,又趴在地上跟自己的玩偶玩起來,只玩了半小時,又覺得無聊了,便躺在玩偶大狗熊的懷裡,雙腿架在牀沿,半躺半側地看書。
零食容易飽,也容易餓,書只看了一半,樂蘊和的肚子就餓得咕咕亂叫。
“小危怎麼還不回來……”樂蘊和餓得難受,又不想再吃零食,開始琢磨吃些什麼。
看看時間,早已過了午餐時間,餐廳怕是沒人用餐,只有酒吧開着,她獨自下去也吃不到什麼,只有叫客房服務才行。
樂蘊和趴在窗邊,一邊看菜單,一邊往外看。
這會子是遊客們離開酒店去滑雪場的時間,酒店大門已經有遊客換好了滑雪服,成羣結隊地往纜車站去,準備從纜車到滑雪場去。
樂蘊和看得心裡癢癢的,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還有帥不危的叮嚀,只能強壓下這點騷動。
也許是不能去滑雪的原因,樂蘊和對菜單裡的食物沒有一點興趣。可又耐不住餓,思來想去,還是叫了一份牛排,配着意麪,只等侍應送餐。
半小時後,有人按門鈴。
樂蘊和已換好衣服,開門時,侍應推着餐車進來,樂蘊和給完小費後,正準備關門,眼角餘光看見了一個人。
門已關上,樂蘊和想想也覺得不對,遲疑幾秒後,再打開,走廊上空無一人。
這是蜜月套房,不像總統套房可以獨佔一層。但基於蜜月套房的客人們對私隱性的要求,這些套房都會安排在走廊盡頭,兩邊無相鄰的客房。
大門一開,能看見直直的走廊。只有人在走廊裡走動,或者在等電梯,樂蘊和才能看見。
“見鬼了?”樂蘊和曾聽聞,住酒店不能住在走廊最盡頭,說是陰氣太重容易鬧鬼。
這是國外,別人不信,反而還把蜜月套房安排在走廊盡頭。樂蘊和也是第一次住蜜月套房,沒有經驗,也拿不準是不是真得遇見鬼了。
樂蘊和心裡犯着嘀咕,把門關上,可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沒看錯,糾結了一下,又打開了門。
走廊裡還是沒有人。
“果然是看錯了……真是見了鬼了。”樂蘊和笑話自己是無聊透頂,以爲在國外遇到了國內的鬼,這真是要遇見了,也算是奇遇,“唉,好餓,我去吃牛排去!也不知道小危什麼時候回來呢。”
樂蘊和自言自語,正要關門,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女人,穿着滑雪服,心急火燎地說:“哎呀,我竟然忘了戴手套,這一出門就把我凍清醒了!”
關門的手僵住,樂蘊和傻站在門邊,看見呂恬希從電梯裡走出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杜城洛也隨之走出電梯。
他笑容可掬,不緊不慢地說:“別慌,時間還早,纜車隨時都能坐的。”
“已經讓你在樓下等了我十幾分鍾了,現在還要你陪着我上來拿手套,真是不……”呂恬希一邊說一邊笑着轉身,一扭頭,赫然看見樂蘊和。
笑容在臉上僵化,樂蘊和好像看見一個光潔的瓷器在慢慢的碎裂,呂恬希的笑,從自然開心,瞬間變成震驚恐慌,再變成強忍掩飾,最後變成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杜城洛見呂恬希呆住,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見是樂蘊和,也愣住。
“小和,是你啊。”杜城洛城府更深,也顯得更從容淡然,“你不是住在……”
“哦,小危說那家酒店附近有小雪崩,所以我們臨時換到這裡來了。”樂蘊和的第一反應不是尷尬,而是慶幸。幸虧今天她穿得週週正正地來開門,而不是像上次那樣被帥不危害得沒有衣服穿,只能穿浴袍。
杜城洛又笑了一下,轉身把呂恬希推了過來,說:“我們去滑雪,你去嗎?”
“我……我正準備吃東西。”樂蘊和指了指房間裡的餐車,上面的牛排還冒着熱氣呢。
呂恬希總算是緩過神來,問她:“這都下午三點了,你怎麼還沒吃?”剛說完,忽然意識到這間是蜜月套房,立刻反應過來,“不打擾你們了。”
“小危不在!”不知道爲什麼,樂蘊和急切地想跟呂恬希促膝長談一下,“他出去買東西了,是我自己睡倒了時間,錯過了午餐時間,纔在這個時間點吃牛排的。恬希,你要去滑雪嗎?”
呂恬希晃了晃手掌,說:“是的。”
“哦……”樂蘊和不知道該如何留她下來。
杜城洛見狀,看了看手錶,對呂恬希說:“小和肯定有很多事想問你,能在這裡碰見也是緣份,不如聊聊,明天滑雪也可以。”
“也……好。”呂恬希也覺得,自己應該把話說清楚,否則,等帥不危來了,知道她和杜城洛來滑雪,肯定也會有很多問號冒出來。
與其一個個的解釋,不如一次性先說清楚,有樂蘊和再轉告,她也省事。
“小和,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呂恬希說完,從杜城洛的手裡接過房卡,開了走廊另一邊的一間房,進去了。
杜城洛見樂蘊和盯着他的手看,好像要給她安心似的,從懷裡又拿出另一張房卡,刷了旁邊的門。“恬希怕自己滑雪的時候弄丟了房卡,所以交給我保管。”
換句話說,我們沒有同住一間。
樂蘊和羞澀地笑了笑,她真是什麼都寫在臉上,全被人家看清楚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剛到。”大家都站在門邊,隔着走廊說話的感覺有點怪,但這樣的距離大家都覺得安全,而且很合適。
“是專門來滑雪嗎?”
“半公半私。”
“哦……”樂蘊和很想問,只有你們兩個嗎,這話太沒禮貌,她不好意思問。
可是,她還是把這個問題寫在臉上了。
“公司只有我和恬希來了,不過還有其它幾個同行的人,其中有兩個你應該認識。”
“哦,是誰啊?”
樂蘊和剛問完,杜城洛隔壁房門突然打開,一個男人裸着身子被人一踢踹了出來。
緊接着,一個枕頭扔出來了,樂蘊和聽見一個女人罵髒話,因爲用的是英文,感覺沒那麼突兀,不過內容很勁爆。
罵聲不斷,門也嘭的一聲關上了,裸男拿枕頭捂着身體慢慢轉過來。
樂蘊和大聲尖叫:“陳百萬!”
“嗨!”陳志豪久經考驗,對待這種場合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他見是樂蘊和,一隻手按着枕頭,另一隻手衝着她揮了揮,“小和,是你啊!你是來滑雪的?”
樂蘊和僵硬地點頭,然後立刻捂住眼睛,又大叫起來。
“哎呀,小祖宗,別再叫了!你想招鬼啊!”陳志豪快步跑到杜城洛身邊,說:“借套衣服給我吧。”
“好。”杜城洛也頗爲鎮定,看見陳志豪裸身的機率,可比看見北極熊的機率高多了。
樂蘊和停止喊叫,可她還是捂着臉不敢放手。儘管陳志豪已經遮住了重要部位,這種場景還是不忍直視。
樂蘊和不由納悶,這層樓裡到底都住了些什麼人?價格不菲,絕非一般人住得起,可爲什麼能遇見這些怪事?
杜城洛帶着歉意地笑笑,好像沒穿衣服的人是他似的,拉着陳志豪進了他的房間。
樂蘊和的大腦回路還沒來得及把這些事全部消化乾淨,呂恬希已經換好衣服過來。她不知道剛纔在走廊裡發生的事,見樂蘊和呆若木雞,問她:“怎麼了?跟見了鬼似的。”
“是見了鬼……”
“什麼鬼?”大概是在國外的原因,呂恬希也不相信鬼神之說,還調侃道:“這裡大概只有吸血鬼吧。”
“不是吸血鬼……”樂蘊和無奈的苦笑道:“是個有暴露癖的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