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32章 孽緣糾葛
“你大爺的，這噁心東西還不死！”
大摩石一肚子火正沒地方傾瀉，和黑衣一樣，從剛開始被花剌大師算計，到進入此地還以爲見到了大帝強者，差一點給嚇死，眼下又放出這等噁心玩意，一切種種，都是因此人而起。
“老而不死的鬼東西，我砸……”
大摩石化作一道流光，來回閃動，每一次都有大呼小叫地慘呼聲響起，如果不明所以，還以爲這貨被虐打中。
黑衣忍不住倒抽口涼氣，那些屍蟲眼見着減少，而烏雞露出身形，卻模樣大變了。
身體還是烏雞模樣，可腦袋竟變成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口一張，吐出粉紅的舌頭，一個漆黑蟲子就不見了蹤跡。
這一幕如此詭異，使這女孩看起來極爲邪惡，黑衣的嗓子有些發乾，再想起索命真君之前所言，一時間連後背都涼颼颼的。
暗夜王族的始祖，邪嬰！？
“啊……”
這慘呼終於從索命真君口中發出，隨即一道黑芒驟閃下，不見了蹤跡，空中只留下一道恨恨地不甘詛咒，
“你們等着，本神君會回來的……”
黑衣急忙扭頭望去，果然那位索命真君只留下一堆白毛，毫無聲息了。
“你大爺的，這噁心東西，還真打不死……”
大摩石氣呼呼地嘀咕着，而黑衣卻早已預料，這等亙古存在，連大帝強者都無法將其徹底滅殺，只能選擇封印鎮壓，藉助歲月之力來慢慢消磨。
“咦，還留下了東西！”大摩石驚奇有了發現。
那堆白毛中，有片灰色帛巾，看起來極爲古老殘缺，連表面的光澤都失去了，如果不是大摩石惱怒下，將白毛揚起，還真無法察覺。
黑衣有些好奇，這帛巾被對方一直珍藏，被封印無數歲月，還不捨得放棄，難不成是某個厲害符咒？
他一把抓過，帛巾入手柔軟，極有韌性，長有一尺，寬寸許，上面隱約有些字跡。
“這……這是人皮！？”
黑衣一下子就辨認出來，面露驚奇之色。
大摩石興趣大起，急忙湊過來想看個清楚。
“紅塵煉神曲……你大爺的，這鬼畫符字也太小了。”
黑衣一陣無語，這貨真有眼睛嗎？
不過這張人皮上字跡卻是小的如蠅頭，密密麻麻的，粗略估計至少超過萬字，還是用古蝌蚪文書寫。
“紅塵煉神曲？難道是本樂譜？”
他按捺住好奇，仔細辨認起來，只是很快目中異彩連閃，面露震撼神色。
這竟是一道利用願力的絕世神通！
只要積蓄力量足夠多，紅塵中的凡人也可以誅殺上神！
這是何等樣的人物纔可以創造出這等絕世神通？還有那索命真君又怎麼會將它刻錄在人皮上？
如此詭異的事，任他想破腦袋也無法猜到，上古時期，索命真君就倚仗着一隻神手，修煉的正是紅塵煉神曲，縱橫域外，後來被神族的大人物出手鎮壓封印，所屬的儲物空間盡數被捏爆，幸虧此人有先見之明，將紅塵煉神曲刻錄在自己的身上，才避免神術被毀。
此人如此打算，煞費苦心，自然是擔心被大人物所禁錮後，萬一神志受損，神通盡失，有此神術早晚可以慢慢修煉回來，沒想到最後卻落到了黑衣手中……
這番離奇曲折自然不是黑衣可以猜度的，他手捧着人皮，只看的如癡如醉。
如何利用願力，此事已經困擾本體上百年，中間只遇到宰姓老者藉助願力施法，請教之時，對方卻不置一詞，只推說到時候自知。
這片空間慢慢地安靜下來，那烏雞將屍蟲盡數吞噬，腦袋徹底變成女童模樣，頭扎一根沖天小辮，雙目細長，卻詭異地沒有眼白，脖頸之下和烏雞一般無二，不過體外的神羽猶如綢緞般，光滑影人。
女童探出粉紅舌尖，舔了舔鼻子，似乎意猶未盡，見黑衣正看的入神，小臉上多出笑意，卻有着說不出的邪惡味道，烏光詭異一閃，就消失在原地，直接沒入黑衣體內。
黑衣並沒有察覺，心中早已掀起驚天駭浪來。
所謂一飲一啄，皆有因果，這絕世神通修煉起來威能無侑，卻牽連着莫大的因果。
生靈膜拜，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投入其中，而修士可以藉助這種奇特願力，來施展誅神之威，甚至可以翻江倒海，毀天滅地！
可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那些無盡生靈虔誠禱告，其中的因果必須要一力承擔，否則必受其反噬……
正當他看的心潮澎湃之際，變故突起！
黑衣還沒有所察覺，身形卻驀地一僵，竟被制住，而“呲啦”一聲，長衫被一撕兩截，一道溫香軟玉卻撲了上來。
“這是……”
變故方起時，黑衣大吃一驚，隨即發現竟是骨千花所爲。
索命真君離去，規則神鏈自然消散，而此女顯然狀態不對，雙目赤紅，吐出的熱氣足以融化精鐵，連同軀體上都佈滿了緋紅之色。
藥力徹底發作，此女已經失去了理智，將黑衣撲倒後，也不知道如何去做，只是不停地扭動摩擦。
黑衣很快就鎮定下來，才發現此女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趴在自己身上，竟如一塊燒紅的鐵塊，連肌膚都似乎要着火般，如果不盡快解除藥性，結局自然是靈智全失，無可逆轉。
“這……不好吧……”
黑衣有些無奈了，他常年在魔界修煉，早已身具魔性，要不當初在天南界和木棉如此荒唐之事都可以做出，眼前面對這驚世誘 惑，再沒有反應就不是男人了。
肌膚相接之下，此女愈發瘋狂，撕咬抓撓都用上了，卻一直不得要領，看來從未經過名師指點，黑衣暗自腹誹着，也不再客氣。
對方之前屢次想滅殺自己，眼下還想對自己非禮，可嘆自己不小心被制，只能逆來順受……
安靜的空間很快響起怪異的聲音，簫音不絕，如歌如泣，琴聲乍舒，淺唱低吟，高低起伏，卻又驚魂動魄。
“不對不對，陰陽梵訣可沒有這樣的姿勢……”
黑衣大呼小叫着，聲音充滿了驚喜，沒想到此女真是上佳鼎爐，精純的元陰似滾滾江水般，他毫不客氣地將之引導至體內穴竅中，實力自然大增，只是對方太過粗暴，初經人事，悍然無懼，竟然不遵守上古神式，一時間黑衣只能耐心引導，好在之前和木棉連番大戰，經驗足夠豐富，可以應付各種突發狀況，有驚無險地將上古神術陰陽梵訣三十六式一一印證。
……
花剌大師十分盡心盡責，遵照祖父吩咐，站在殿門外，防止有一絲意外驚擾。
“這都過去六七個時辰，祖父大人應該穩固了神魂，只要恢復了神通，這片天地又要重新屬於克沃族所有……”
“祖父大人肯定不會過問瑣事，到時候自己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自然予取予求，烏丸族的通天烏木，高句族的古賢鏡……還有大月族的那對姐妹花，嘖嘖，一模一樣的，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此人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覺得時間漫長，猙獰的臉上不時露出猥瑣笑意，各種規劃都已經有了雛形。
就在此時，他似乎有所察覺，急忙扭頭望去，神情卻是一呆。
漆黑的大殿中有道婀娜身影走出，一襲白裙，容顏嬌媚，背後拖着一對鮮紅羽翅，竟是神族的骨千花。
“你……你要突破了！？”
似乎見鬼了一樣，花剌大師剛想說些什麼，卻驀地瞪大了眼珠，一臉的難以置信。
此女的氣息波動極爲明顯，這是即將突破瓶頸的徵兆，花剌大師修煉無數歲月，自然一眼就看出端倪。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祖父大人的鼎爐嗎？鼎爐也可以突破？”
太多的疑問在此人心中涌出，可沒等他再次開口，骨千花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有着滔天殺機。
花剌大師激靈靈打個寒顫，臉上努力擠出笑容，此女既然和祖父大人有了那層關係，以後自己也要客氣了。
“那個……”
骨千花根本就沒有理會，徑直出了大殿，騰空而起，只是令人意外地，此女在飛起的瞬間，竟一個踉蹌，差一點在空中跌倒，不過隨即就化作一道流光，轉瞬不見。
望着對方消失的方向，花剌大師想起了一事，心中驀然一緊，此女即將突破，這是要成就尊者！
“祖父大人的神通果真通天！”一時間花剌大師又嫉又喜，下一個該輪到自己了吧……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際，一聲乾咳從身後大殿傳出。
“祖父大人！”
花剌大師一驚之下，急忙轉身，剛想拜倒請安，卻目光呆滯，徹底地怔在那裡。
大殿內施施然走出一人，濃眉大眼的模樣，一臉的心滿意足，意猶未盡神情。
“你……”
難道祖父大人看中了這具身體，直接奪舍了？
花剌大師想到此處，心中一鬆，剛想上前見禮，卻見對方只是瞟了自己一眼，絲毫沒有停留意思，同樣騰空而起，徑直遠去。
如此一幕讓花剌大師有些迷糊了，或者是封印太久，祖父大人做事乖張，不可理喻……
就在他納悶之際，又一陣急促聲音從大殿內傳出，花剌大師還沒有明白什麼情況，一道身影呼嘯衝出，竟是一具無頭身體，精赤的上身格外醒目。
“囉祿！？”
花剌大師差一點將眼珠瞪出了眶外，眼見着囉祿一聲不吭地衝天而去，他終於明白過來，臉上“唰”的一下，再無一點血色。
“祖父大人！”
花剌大師狂吼一聲，朝着大殿衝去，如果沒有祖父坐鎮，接下來克沃族會面對什麼，甚至這天地雖大，卻再無自己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