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南疆風雲
這酒的口感比江火煉製的靈酒丹要差上不少,不過他滿腹心事,喝什麼也是無味,老者似乎很是享受,也不願開口說話,一時間房間裡靜了下來。
很快那小廝就端來了四式菜樣,應該是草原上的一些牛羊之類的,雖不是妖獸,烹飪時應該注入了靈氣,口感應該不差。
姚澤早就辟穀多年,自然不會動筷,只是偶爾抿口靈酒,看着那老者雙手並用,口中含糊不清地咕噥着:“好吃!真好吃!”
看了一會,姚澤猛地一驚,這長相外貌雖然不同,可吃東西時的神態動作竟是如此熟悉!
修真者都可以做到過目不忘,而他這麼些年來,也就見過這兩位老者吃過東西,印象自然極爲深刻。
一位毫無修爲的老年乞丐,可以穿過兩個大陸,然後幾十年後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巧合嗎?
他越想越心驚,不知不覺手裡的靈酒也見了底,看那老者有些戀戀不捨地舔了舔壺口,心中一動,“老人家,您試一試這個怎麼樣?”
衣袖一揮,一個小巧的玉瓶就出現在桌子上,老者看了一眼,伸手拿了過去,“這是酒壺嗎?事先說好,老叫花子只對酒感興趣。”
說完,瓶口對着手心一倒,一粒指甲大小的丹藥出現在手心,房間裡立刻瀰漫了淡淡的酒香。
姚澤面帶微笑,目光卻是一縮,這玉瓶裡裝的是江火煉製的靈酒丹,瓶口早就被自己用法陣密封,根本就沒有見到老者動作,直接就倒了出來!
老者目光一亮,“酒豆!好東西!”
直接把那粒靈酒丹扔進了口中,雙眼微眯,許久才長出一口氣,“這纔是好酒啊,小子,你可把老叫花子害苦了。”
姚澤聞言一愣,不明所以,那老者搖頭晃腦地嘆息道:“吃了酒豆以後,再喝那些靈酒簡直是索然無味,如果這些酒豆沒有了,還讓老叫花子以後怎麼活啊?”
看着老者痛苦的模樣,姚澤有些哭笑不得,衣袖又是一揮,十個同樣的玉瓶排列在桌上,老者歡呼一聲,七手八腳地把那些玉瓶直往懷裡塞,口中還咕噥着:“這下子夠老叫花子享受個幾年了,看你小子還不錯,哎呀,現在的人心不古,什麼陣中陣,劫中劫的,壞人魔鬼也快來了,保着小命才能走的遠啊。.org雅文吧”
說完,也不等姚澤答話,直接起身踉蹌着離去。
姚澤坐着沒動,心中卻早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沒有聖祖前輩的提醒,他自然對這老者的話只會感覺一頭霧水,可聖祖特意指出魔界會在三十年後降臨,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年,此時這老者又提到魔鬼快來了,還讓自己保着小命,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
聖祖知道這些毫不奇怪,他在魔界也是震動一方的人物,可這位老者看似凡人,卻也能知曉魔界入侵,難道他竟是位來自仙界的大羅金仙?或者仙尊?
姚澤一直在這酒肆裡坐了許久,感覺到天已經完全黑了,這才站起了身形。
那老者還說了些陣中陣,劫中劫,這些現在都是一團迷霧,想多了也無益,雖然不能肯定這位老者和那東漠大陸所見的是不是同一位,至少知道兩人都是深不可測,甚至無法想象的人物。
易容丹可以保持一天的時間,自己還是儘早離開九黎族。
烏煉族在草原上也算一個較大的族羣,僅修士就有近萬人,那些凡人更是數億之多,佔據草原數萬裡。不過那些修士大都在坊市四周方圓三百里以內,因爲部族內唯一的老祖就在這裡閉關。
姚澤根本就沒有放開神識,僅憑肉眼就可以看到那頂最大最白的帳篷,肯定就是這烏煉族老祖所有。
他在街道上漫步向前走着,如果有心人仔細看着,會感到十分震驚,明明肉眼可以看見,卻感應不到絲毫氣息,很快那道身影就消失在錯落的帳篷中。
按照烏良提供的信息,這位老祖附近裡許都不準族人靠近的,整個烏煉族對這位老祖都敬若神明,也沒有誰膽敢冒犯的。
姚澤晃動下身形,就藉助這茫茫夜色靠近了那頂巨大的帳篷。當然他不會以爲這就是頂簡單的帳篷,裡面肯定另有乾坤。
右手輕輕一彈,一個指頭大的黑點悄然無息地沒入帳篷之中。
幾息之後,他的身形也晃動了一下,跟着消失在簾門內。
帳篷裡面佈置奢華之極,數顆夜明珠鑲嵌在篷頂,照的帳篷內亮如白晝。
低矮的白玉桌,精緻的地毯,這些他都無暇細看,幾步就來到最裡面的一道門前,那烏良作爲族內一個金丹強者,也只是到過這裡,裡面到底什麼虛實,他也無從知道。
右手輕輕搭在門簾上,一道濛濛的紅光亮起,“法陣!”
他沒有感到驚訝,雙手輕輕都放在那紅光上面,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裡的法陣應該起到警戒作用,偏偏是和整個帳篷連在一起的,任何暴力破開,有可能整座帳篷都會發生變故,到時候整個烏煉族都會知道這裡出了問題。
他眉頭微皺,如果不想讓帳篷的異變被人發現,就需要佈置一個更大的幻陣把它籠罩起來,可目前這個條件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圍着帳篷轉了幾圈,神識把這帳篷裡面的佈置都掃了幾遍,也沒有想出太好的辦法,無意中神識掃過那道門時,竟沒有受到任何阻隔,神識竟然不被屏蔽!
他心中一喜,直接把裡面的情況看個清清楚楚,裡面果然別具洞天,一座不大的小山,還有條小溪圍着小山繞過,山頂那些樹木的掩映下,一座洞府若隱若現。
裡面的空間最多有三四里左右,不過也是極爲難得了。
突然他心中一動,這法陣對那些暴力有反應,神識卻可以暢通無阻,是不是可以用神識破開?
如果換作他人,自然不會想起這個方法,即使想起來也不會付諸實踐,神識破陣,這得需要多龐大的神識啊!
姚澤一時間興奮起來,站在門前,默立片刻,心中微動,龐大的神識凝聚成一把利劍,狠狠地向前劈去。
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也沒有紅光亮起,他的神識清楚地“看到”,那法陣似乎被一把無形的手分開一般,露出一個三尺左右的口子。
一息之後,那口子又消失不見,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果然有效!
他心中大喜,根本就沒有作任何遲疑,神識凝聚的利劍再次舉起,同時身形晃動,眨眼間就消失在帳篷內。
這處空間不大,靈氣充沛異常,看來作爲一個部族的至高存在,還是蠻享受的。
神識掃過,這片小空間內沒有一個生靈,他直接來到那處洞府前。
這洞府並沒有設置府門,看來那老祖對自己的這片空間很是放心。
不過姚澤還是謹慎地一拍青魔囊,兩頭巨大的紫皇蜂就趴伏在洞府上,然後信步走了進去,才發現這洞府裡面的設施簡單之極,除了頭頂鑲嵌着一個發光石,四周有三個木製小門,別的竟空無一物,顯然這裡除了那老祖,也很少有人過來。
他也沒有客氣,伸手就推開了最邊上的那個小門,這裡已經是單獨一個空間,就是折騰出天來,外邊也沒人會知道。
果然,那木製小門沒有任何聲息地打開了,房間有數丈方圓,可裡面除了一個蒲團,竟空無一物,連塊發光石也沒有。
他右手一招,那蒲團就飛到手裡,仔細看了一會,搖搖頭,直接放回了原處,這裡顯然是那位老祖平常打坐修煉之所,看得出這位也是苦修之士。
只是既然苦修了,幹嘛還去生下甲癸?難道覺得大道無望,就留下了血脈?
他搖頭無語一番,轉身走到第二個門前。
其實他的猜測與事實相差不遠,這位烏煉族老祖也是位天資卓越之輩,晉級元嬰後,一直勵志苦修,誰知大道無情,八百多年過去了,依然卡在元嬰初期,眼看壽元越來越少,這纔不得已留下子嗣。
那女子產後直接就被滅殺了,他用全部資源,花了二百多年的時間,就把甲癸培育出金丹大圓滿修爲,本來以爲自己隕落之後,烏煉族應該無憂,沒想到甲癸竟然被滅殺了!
老祖極爲震怒,不僅動用全族的力量尋找兇手,還請求九黎族幫助,全草原懸賞,甚至還請大酋長推演一番,卻沒有什麼結果,只說不是九黎族部落的修士。
這些姚澤自然不知道,伸手就推開了第二道房門,心中大喜。
“傳送法陣!”
這房間上面鑲嵌着一顆發光石,四周也沒什麼設施,只是地面上擺放着一個圓形法陣,上面刻畫着橫七豎八的條紋,四周有三十多個小孔。
他圍着法陣轉了一圈,在法陣的中間放置着一塊玉簡,伸手取過,果然裡面標註着朗月族和西力族。
看來這兩個部落和烏煉族關係不淺,至於什麼關係,他也不會深想,右手一翻,又掏出一枚玉簡,很快就歡呼起來。
“西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