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隨即就打開了,果然,剛纔那三女二男又進來了。
“大米,大米。你怎麼這麼睡啊,快躺好,哦,雞湯都喝了?好孩子,明天讓阿姨再給你燉,瞧這臉瘦的,都跟你爺爺說了100多遍了,不讓你來軍訓,他就是不放口,就你傻,你看小米,正在家打遊戲上網呢。昨天夜裡接到部隊打來電話說你人丟了,沒把姑姑我嚇死,幸虧找到了,等病好了,我們回家歇着,不搞什麼軍訓了。”
大米的姑姑米愛南坐在牀前不住地叨叨着,大米裝死不理她,一畫悟在被窩裡被尿憋的大喘氣。
米愛南嘴不停手不閒地一會兒就把那些水果變成了一個色彩誘人的果盤。
她讓大米翻個身拿枕頭給他墊好,用叉子插着水果往他嘴裡送,大米眯着眼睛張着嘴等着。
兩個阿姨和兩個大叔都在門外守候着,
這兩人一個吃一個喂配合默契嫺熟,一畫恨不得爬起來拿枕頭砸大米的腦袋。
“那個容家丫頭給我打發走了,你用不着委屈自己,不喜歡,把她晾着,我就不喜歡她這樣主動找上門的女人,就像你那個媽……。”
“姑姑!”大米打斷了米愛南的話。
“好好好,我不說了,提起她我也不高興,這孩子出事了,連個電話都沒有,真是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疼。”
“我吃飽了,你回去吧,明天記得帶一盆雞湯,阿姨送來就好,你不用來。”大米翻個身算是下了逐客令。
“好好好,我走,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跟你爸一個德行,記住了,養好了身體再出院,不住白不住。”
終於大米的姑姑走了,大米翻身下牀來揭一畫的被子。
一畫猛一起身,正好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大叫着摸着腦袋。
“我快憋死了,你怎麼不讓你姑姑早點走!”
“這已經是她最快的記錄了,她曾經……算了,我先揹你上廁所吧。”
廁所就在病房的隔壁,一畫怎麼也不願意大米揹他,大米只好架着她的胳膊出去。
出門一拐彎,迎面碰上了容初曼,三個人都大吃一驚。
容初曼杏眼瞪的大大的,直直地看着大米架着一畫,兩個人看起來貌似很親密的樣子。
一畫被她看的有點發毛,甩了甩大米的胳膊,大米一使勁,愣是把她胳膊給固定住了。
一畫小聲說:“你姑姑不是說她走了嗎?”
大米用胳膊搗了她一下。
“大米!米少麒!”
容初曼看着他們倆膩膩歪歪的樣子,惱羞成怒,怒吼一聲,擡手把拎着的一兜水果扔了過去。
大米一伸手接了過來,剛想說話,只見容初曼一轉身‘噔噔瞪’地跑下了樓。
一畫瞠目結舌,這算怎麼回事?給她這麼一攪合,好像我們兩個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或者是幹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哦,原來這就是吃醋的表現啊。一畫眨着大眼睛看着愣在一旁的大米。
“你是不是該追出去?”她善意地提醒着大米。
大米回過神來訕訕地看看一畫,把那兜水果放在牆邊,一聲不吭扶着她就往廁所走去。
“你真的不去追?”一畫瞄了瞄他。
“不關你的事情,別瞎操心。”大米悶悶的,絲毫不領情。
“你們倆的事情,我也操不上心,只不過怕她誤會,讓你不好解釋。”一畫叨叨着。
大米側臉看着她,很不高興地說:“有必要撇的那麼清楚嗎?”
“我進去了,你不用等我,我自己走回去。”
一畫白了他一眼,心裡煩別找我發火啊,難道我們真的不清白了?
大米的話讓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抱,又跟他在外一夜,這能不讓容初曼誤會嘛,想撇也撇不清了,他的口氣好像在埋怨誰似的。
一畫一想容初曼那張臉,無端地覺得腳底發飄,跟做了賊一樣心虛起來,不會從此是非纏身吧,想想自己也不是那個容初曼的對手,更何況爲大米跟她對掐,確實有點挨不上邊。
她慢慢騰騰從廁所裡走出來,大米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喂,你怎麼還沒回去躺着,要知道你病的比我厲害,而且還是因我而病的,如果不是我腳不方便的話,我應該照顧你纔是。”
一畫真的心裡有歉意,她又一想,這還不是怪容初曼自己把旗子丟了才鬧出這麼多事情,見到我都這樣了,連個道歉的話都不說,哼,剛纔真該氣氣她纔對,比如當她面摟一下大米的脖子,或者裝作不小心歪倒在大米懷裡。一想到這裡就想起了昨天大米脫了褲子後救他,那白皙緊繃的胸肌,不經臉上一紅,迅速把臉側到一邊,生怕大米看到她的微妙表情。
大米疑惑地看着這個人怎麼突然那麼不自然了。
一畫終於在牀上把腿擺正了,其實沒那麼嚴重,就是韌帶拉傷,搞的跟腿斷了似的,也不知道這裡的軍醫是不是閒的,把她像一個殘疾人一樣困在牀上。
大米躺牀上望着天棚,時不時地眼睛瞟向一畫,忽然兩個人對上了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米說:“一畫,我們講故事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一畫一聽講故事就來了勁頭,連忙點頭說:“好,我最喜歡聽故事了,要不你先講。”
“單獨講沒意思,我們接龍講吧?”
“什麼叫接龍講?”
“就是我說一個故事的上半部,你接着講故事的下半部分,沒有限制,合適就好。”
一畫一聽確實很有創意,可是也很有難度,接好了錦上添花,接不好,畫蛇添足。可是現在真是很無聊,說點什麼打法時間吧。
“那,我先開始,從前有座山,山裡又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大米停住了,忍住笑看着一畫。
一畫一拉被子說:“洗洗睡吧,你真是閒的要抽風了。”
大米放聲大笑起來,笑夠了,他趕緊道歉:“逗你玩的,這次來真的,聽不聽?”
一畫矇住頭喊着:“不聽,不聽,你這個騙子,”
“這次真講,聽好了。有一個小男孩,無意中從海里撈上來一條小金魚,這條魚長的晶瑩剔透。色彩鮮豔,圓潤可愛,小男孩愛不釋手,每天吃飯睡覺上學都想着她,覺得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就像掉到蜜罐裡一樣,甜美幸福。漸漸的他心裡除了這條小金魚,什麼都放不下了。終於有一天,他回來後發現,那條小金魚不見了,再一問,原來親戚家來了個小男孩,也喜歡上了這條魚,非要拿走不可,於是這個小男孩就再也見不到他心愛的魚了。好了接下來臨到你來續了。”
“啊,接下了讓我續?”一畫頗動了翻腦筋,最後她一拍大腿說道:“我知道該怎麼續了。”
大米饒有興趣地看着她,等着下文。
“那個小男孩再去撈一條回來。”
“切,你也洗洗睡吧。”
大米氣的嘴歪歪,等了半天她就冒出這個一個結尾。
可是又不想就這麼結束對話,便循循善誘她。
“如果那個小男孩只愛這條小金魚,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拱手相讓了?”
“讓給他吧,你看他那麼喜歡,給自家親戚朋友的也不是外人,不就一條小金魚嗎,多大的事兒。”
“多大的事兒?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你會大方的讓給別人嗎?”大米急了。
“魚,跟人有什麼關係嗎?他敢搶魚,可是他敢搶人嗎?。他搶魚,你不想給,直接把魚掐死就好了。”一畫振振有詞。
大米語塞,這個人是不是就沒有聯想意境,還是反映遲鈍?
“我要定的東西,誰都不許碰。”
大米也賭氣了。
一畫鄙視他,小氣!!,弄一條魚來跟我鬥氣,無聊,睡覺!
她一翻身迷迷糊糊地說了聲:“你耐心等着,那條魚會游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