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防彈加長林肯之上,坐着七個人,駕駛座上的人是我,副駕駛座上是若溪,趙曉鈺坐在若溪的後面,左幽蘭坐在最後一排,左幻音坐在倒數第二排,正撅着嘴一臉不爽地看着坐在我身後,不停跟我搭話的苗百何,而我只是開車,不說話……
“答減答減,你們突然去苗疆,是要跟我爹爹提親嗎?”
“答減答減,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蠱蟲,蛇,蜘蛛,還是蜈蚣,我出嫁的時候多帶上點,當嫁妝,你也好歡喜……”
“答減答減,我們苗疆有一種習俗,叫作走婚,在日間,男女很少單獨相處,只在聚會上以舞蹈、歌唱的方式對意中人表達心意。男子若是對女子傾心的話,在日間約好女子後,會在半夜的時候到女子的“花樓”傳統上會騎馬前往,但不能於正門進入花樓,而要爬窗,再把帽子之類的物品掛在門外,表示兩人正在約會,叫其他人不要打擾。然後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必須離開,這時可由正門離開。若於天亮或女方家長輩起牀後才離開,會被視爲無禮。但是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走婚,因爲我不喜歡族裡的人當我的答減,你和我走婚好不好?”
“答減答減,你怎麼不說話?還在爲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我氣嗎?你們這裡的人不都常說打是親罵是愛嗎,我用蠱蛇咬你,不正是愛你到極致的表現嗎?”
“答減答減……”
這時,左幻音終於是忍不住了,嬌喝道:“答減你個頭啊答減,吵死了!你這個女人是有多缺愛啊!哪有這麼生拉硬拽就跟人成親的女人,胸大無腦!”
苗百何卻是幽幽一笑道:“哼,總比沒胸和沒腦的小女孩好吧!我的答減就算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
左幻音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挺了挺胸脯嗆聲道:“你……你……我才16歲好不好!我是我媽媽生的!我的潛力纔開發了一成都不到!再說了!這樣的臭男人,誰……誰會要他喜歡!”
苗百何卻一笑道:“是嗎?剛纔的十分鐘,後視鏡中,你的目光有七分鐘是紅着臉看着我的答減,還有三分鐘是一臉不爽地看着和答減說話的我,我媽媽說,一個女孩子一直盯着一個男孩子看,不是這個男孩子臉上粘了什麼東西,就是這個女孩子喜歡這個男孩子,不過我的答減這麼優秀,自然受女孩子歡迎,你這樣的,我都不當作競爭對手,多吃點木瓜,再發育兩年吧!”
左幻音的臉登時紅的就跟個蘋果一樣,她羞惱道:“你……你……你……你……”
只是你了半天,左幻音也沒你出什麼來,乾脆別過頭去,看向窗外,只是她回過頭去偷偷地問左幽蘭道:“幽蘭姐姐,木瓜……是不是真的能……那個什麼啊。”
……
車子行駛到夜裡,停了下來,一路上從苗百何的嘮叨之中,我也知道了不少關於她的事情,原來苗疆之中林立的部落裡,有四個大型部落,這四個大型部落各自掌管着四大苗疆聖蠱中的一種。
四大苗疆聖蠱,萬屍毒蠱,天絲蠶蠱,百厄咒蠱,業火道蠱,四大聖蠱,因其崇高,掌控它們的部落以蠱命名,分別是萬屍部落,天絲部落,百厄部落,業火部落,苗百何的父親,正是百厄部落的族長苗百厄,而我此次苗疆之行,所圖謀的,乃是業火道蠱。
樹林的篝火旁,衆人席地而坐,苗百何還是嘮叨個不停,只不過我敏銳的發現,她這一路上雖然有說有笑,但是眉宇間,卻深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我喝了點酒,於是我試探地問道:“百何,你們部落之間關係好嗎?”
果然,苗百何聽了我的話之後,神色更顯憂傷,她喝了一口酒,帶着些愁緒道:“本來在苗疆大族長的治理下,四大部落相互之間各司其職,相互之間力量平衡,諸事和睦,但是暗流中隱藏的矛盾也有不少,就像你們這次所要尋的‘業火道蠱’,培育的環境就是我們苗疆的天池聖地,那裡的地理環境不只適合業火道蠱,甚至對其他聖蠱的培育也有增益和奇效,但是業火部落崛起之後,卻強勢霸佔天池,只因爲大族長立下了規矩,各族聖蠱均爲重大秘辛,不可泄漏,所以天池的歸屬,最終裁決給了業火部落。”
“而我們百厄部落與萬屍部落,所掌控的兩種聖蠱,都是威脅性極大的,百厄咒蠱毒性最強,萬屍毒蠱傳播最廣,兩部落都動了特別的心思,想着將這兩種蠱的特性融合在一起,製造出凌駕於聖蠱的存在,此事影響之惡劣,舉族皆驚,最終在大族長大刀闊斧的嚴令之下,只能不了了之……”
“後來,苗疆發生了一次大的動盪,大族長被人殺死,所中的……正是百厄部落的百厄咒蠱,一下子將我們百厄部落置於風口浪尖,而一向與世無爭的天絲部落首先發難,本來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甚至萬屍部落還在暗中竊喜,礙事的大族長終於死了,又可以從事新蠱的開發了,所以大力爲我們辯解,直到後來,萬屍部落的族長,也死在了百厄咒蠱之下,這下,我們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苗百何說到這裡,不覺已淚眼婆娑。
我輕嘆一口氣道:“事實呢?”
苗百何說道:“我父親對新蠱的執着,也僅僅是因爲他對蠱術的熱愛,不至於讓他淪落到不顧道義的地步,要知道大族長可是對我父親有救命之恩,當年我父親身中奇毒,唯有吸出毒血才能獲救,因爲那種奇毒猛烈,沒有一個人願意冒險救我父親,那時候,是大族長挺身而出,救了我的父親,從那時起,我父親就把大族長當成再生父母一般,就算後來因爲新蠱的事情,被大族長呵責,但對於我父親來說,就如同調皮的孩子被家長責怪一般,反倒是萬屍部落,它們的野心之大在苗疆是遠近聞名,它們的萬屍毒蠱,本來就是需要在屍氣特別重的地方培養才行,甚至有傳聞,爲了造出這樣一塊‘屍地’,他們私下裡屠殺了大量其他小部落的部民,甚至一度引起了恐慌,若非大族長怕此事會引發前所未有的大動亂,出面封鎖的消息……”
我雙眼一眯道:“也就是說,你的父親,是無辜的對嗎?”
苗百何紅着眼眶看向我道:“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嗎?”
我一笑道:“你的眼神很清澈,所以,你並沒有撒謊……”
苗百何感動道:“謝謝你願意相信我,其實我不遠千里到省大上學,就是因爲我父親怕我有一天被家族動亂波及的保護手段,而我之所以急着找一個答減,也是想找個人幫我一起分憂,後來我答應了歐陽黑羽的追求,但我卻不愛他,後來歐陽黑羽敗在你的手裡,我覺得你比他有手段,所以想接近你,但是……我卻發現我好像……好像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你了……”
苗百何的話,讓氣氛一時有些旖旎了下來,酒精的麻醉之下,她美眸迷離地看向我說道:“所以……這次苗疆之行,恐怕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平靜,你想要那業火道蠱,讓我自己回去幫你取來便是,求求你,不要親自涉險……”
就在這時,左幽蘭的聲音,突然在衆人心中響起:“熄滅篝火,有人接近,氣息之中,充滿蠢蠢欲動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