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伴着裁判的哨聲,比賽繼續進行。蔡明力興奮得像上了發條一樣,衝着我直唸叨,“我果然有先見之明,加上胡飛霜的名字果然是對的,我真是太聰明瞭!”
看着她興奮得幾近白癡的笑容,我非常無語,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當初的唆使還是……嗯……有用處的,至少他能頂史磊上場,至於實力……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計分牌,我們已經落後對手八分,時間應該也不多了,能追回來嗎?
“啊!”
我正擔憂着,蔡明力突然發出一聲急切的尖叫,因爲陳華的球被對手斷了。
“啊”
蔡明力再次尖叫,不過這次是驚喜地尖叫,因爲胡飛霜又從對方手裡把球劫走了。
“胡飛霜,加油!”
“胡飛霜,加油!”
“胡飛霜,加油!”
……
在女生們排山倒海似的驚悚助威聲中,胡飛霜如同流川楓上身一樣,又快又輕巧地繞過了所有防守,把籃球穩穩地送進了籃框。
“啊!太帥了!”
蔡明力在旁邊叫得我震耳欲聾,而對面的陳蔓妮,相對於蔡明力的興奮,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甚至是難看,但在胡飛霜進球落地的瞬間,陳蔓妮的臉上也和其他女生一樣,無可掩飾地露出癡迷的神色。
儘管,女生們的反應,當然在我個人看來,過於激烈,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胡飛霜的球技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在他面前,對方的防守球員似乎都變成了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三歲奶娃娃!就是怎麼防都防不住胡飛霜,眼睜睜瞪着胡飛霜進球。因此,當計分牌上我們的分數蹭蹭蹭地往上竄時,我也忍不住,熱血沸騰了,跟着蔡明力又叫又跳又嚷。
一直到我們的分數成功反超了對手,尖叫聲終於達到無法抑制地頂點,就連李翔和史磊也在場邊激動地狂吼,特別是李翔,吼得像泄恨似的。什麼“給老子滅了他!”之類的,怎麼聽都有點得報大仇的味道。
後來,沒有任何懸念,在胡飛霜神乎神技的球技下,我們贏了。終場哨聲一響起,我們都激動地歡呼,七七八八地亂竄亂蹦。
“我的衣服呢?”
胡飛霜徑直走到我旁邊問,我興奮得有點回不過神,條件反射地反問他,“什麼衣服?”
“我的外套!”
“什麼外套?”
我的腦子還是有點短路,問完之後,才恍惚記起來,好像,似乎,之前我是拿了一件衣服,不過,剛剛叫得興奮激動的,好像是有誰跟我說了一句,“我拿吧。”我就隨手把衣服給了過去。沒辦法,胡飛霜神乎其技的逆襲就像現場版的灌籃高手一樣,看得我腦子腦子都快漿糊了……
“飛霜,你的衣服。”
就在我努力回想誰問我要的衣服,覃燦燦揚着一臉的燦爛笑容把衣服遞到胡飛霜面前。胡飛霜掃了一眼她手裡的衣服,又撇了我一眼,才接過衣服,禮貌地跟覃燦燦道謝,“謝謝。”
“不客氣,你流了好多的汗噢,我幫你擦擦!”
覃燦燦笑盈盈地掏出手帕,嬌羞地往胡飛霜臉上擦去,胡飛霜眉一皺,向後退了一步,“謝謝,不必了!”
“胡飛霜,你深藏不露啊,他孃的太會打了!”
李翔咧嘴大笑地拍胡飛霜的肩膀,史磊也是高興非凡地拍拍胡飛霜的胳膊,說道,“兄弟,今天多虧你了!”
“不用客氣。”
胡飛霜淡笑回了一句,不露痕跡地卸下李翔搭在他肩頭的手。
“總決賽的時候跟我們一起上,怎樣?”
李翔衝胡飛霜發出邀請,可惜胡飛霜卻搖頭拒絕了。
“你……”
李翔急着想勸胡飛霜,但是他發現吹他技術犯規的那個裁判向走過來後立刻打住話頭,轉而面向那裁判,笑諷,“怎麼,大裁判,還有什麼要指教的?”
那人掃了他一眼,居然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如果決賽的時候你還是這麼衝動的話,你們是肯定贏不了的!除非……”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視線從李翔身上移到了胡飛霜身上,停駐了好幾秒後,才繼續說道,“除非他上場。”
“這他媽的不用你講,少在這裝婊子!”
“李翔!”
史磊瞪了一眼李翔,然後客氣地跟裁判道歉,“師兄,不好意思!”
“哼,你是記仇了吧!”
裁判冷哼着盯向李翔,李翔眼皮一翻,耍橫似的瞪回去,“我他孃的就是記仇,怎麼樣!”
“那我們就決賽場上見吧!”
裁判師兄冷冷扔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呸!”
李翔朝裁判師兄的背影狠吐一口口水。史磊見狀沉了一下臉,說他,“李翔,師兄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你確實容易衝動,一旦被人利用這一點,你以爲你能在場上呆多久!”
“那是他吹黑哨!”
李翔不服地爭辯,但是從他有點晃動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其實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認了他自己的衝動,只不過放不下面子或者還是心有不甘。
史磊沒好氣地撇他一眼,“視頻你也沒少看,你敢說吹得嚴的裁判不會像今天這樣盯着你!你敢保證你的對手裡沒有一個是製造犯規的高手!”
“……”
李翔的迴應是一陣沉默。史磊看他沒有反駁便留他一點面子,沒有再多講他,而是轉過身,誠懇地跟胡飛霜再次發出邀請,“我很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打球賽。”
“抱歉,我真的不打。”
胡飛霜仍舊拒絕了史磊的要求。史磊見胡飛霜還是拒絕,忍不住一陣沉默,李翔見了不禁急了,直道,“胡飛霜,你球打得那麼牛,你不上場憋着幹嘛!”
胡飛霜友好地笑了笑,說,“沒事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罷,胡飛霜居然真的撇下我們一干人等,拿着衣服走了。
“喂,胡飛霜……”
李翔不甘心地要去攔胡飛霜,但是史磊卻拉住他,嘆口氣道,“算了,他有他的自由。”
“可是,有了他,奶奶的,冠軍就穩得了!”
李翔急得口氣有點衝,史磊揚手就錘了李翔一記,剛想教訓他什麼,覃燦燦卻忽然插了進來,歪着頭,捏着嗓音說,“李翔你不用擔心,我去勸飛霜!”
覃燦燦講完就拎着衣襬,一顛一顫地跑去追胡飛霜。
看着覃燦燦奔跑的背影和胡飛霜細長的背影不時重疊在一起,我突然覺得有點……說不清的,恍神。好像,他的背影突然間有點像一幅畫,一幅縹緲得不真實的畫。
“喂,你怎麼了,看什麼眼神那麼直?”
路露捅捅我,問道。我一驚,恍然回神,才發覺自己竟然做了那麼類似於花癡的行爲,不由直衝自己翻白眼,然後假裝無事地應路露,“沒事。”
“真的?”
路露拖着長長的強調問道,臉上堆出貓一樣的笑容,我當然露出更奸詐地微笑,特別溫柔地問她,“你是不是又想嚐嚐我的降鹿大法?”
“……”
路露地迴應是死不瞑目地不爽眼神,我只好大度地哄她,“好啦好啦,你不是鹿,你是路露!走,我請你吃飯賄賂你,行了吧?”
“行。” щщщ •ttκǎ n •¢ o
路露乾脆利落地恢復笑臉,看着她換臉的速度,我明白過來,這傢伙又騙我!
於是我沒好氣地說她,“你什麼時候修煉成精了你!”
“我是近墨者黑!”
路露笑嘿嘿地還我一句。
“你說決賽我們能贏嗎?”
末了路露又加了一句,我不禁又想起胡飛霜剛剛打球的畫面,還有裁判師兄走之前撂的那句話。
“喂,我們會不會贏?”
路露見我沒有應她,以爲我沒留心聽她的話,又再問了一遍。
“應該會贏吧。”
我應她。
“真的?說實話,我感覺有難度。”
路露冒出一句,我詫異地看向她,這種泄氣的話可是一想很少從她嘴裡跑出來的,不管是對別人還是自己。
“你不覺得,胡飛霜上場時我們班像一下變成職業球隊一樣嗎?”
“所以你覺得如果胡飛霜不上場,史磊他們就有可能會輸掉比賽?”
我順着路露的話問她,她沉默了片刻,點頭。之後,又冒一句,“要不,你去勸勸胡飛霜,求他上場。”
“憑什麼!”
我無語地撇撇嘴。
“感覺你和他比較能講上話。”
路露正兒八經地說道。
“那你還不如讓覃燦燦去呢。”
我好笑地回她一句,路露聽我這麼駁她的話不悅地撅起嘴,說了一句氣話,“小心我們班就因爲你沒請胡飛霜上場而輸掉比賽。”
我只是笑笑,懶得和她爭辯。
只是,沒想到,三日後的決賽,路露一語成譖,史磊他們真的敗了,就敗在裁判師兄那個班的手下,儘管不甘卻又不得不承認確實敗了。因爲李翔頻頻陷入師兄故意製造出來的犯規陷阱,因爲史磊失去了李翔以後孤掌難鳴,因爲師兄他們確實很強,因爲師兄講的那句話確實應驗了,胡飛霜不上場,即使李翔沒有五犯下場,我們的整體實力仍舊比不上他們。所以我們輸了,輸在少了胡飛霜,而那一天,胡飛霜不知是不是有意,一直到決賽結束都沒有在球場邊出現。後來,聽說,有同學看見決賽時,胡飛霜和陳蔓妮在學校沁園那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