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吳有用半天,吳有用都是支支吾吾的,什麼也不說。羅世成等的不耐煩了,便問了堂下的衙役。
衙役看來人是潭州知府,不敢隱瞞,把剛剛堂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羅世成聽了衙役的敘述,緊皺着眉頭。
“吳大人,你說蕭大人是殺人魔,可有證據?”羅世成看着吳有用冷冷地問道。
“下官,下官……”吳有用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哪有什麼證據,他只是受人之託,想留住蕭寒和許茹芸而已。
“有還是沒有?”羅世成加重了語氣問道。
“沒,沒有。”吳有用小聲地說道。
“你身爲地方官員,卻無憑無據誣陷他人,你可知罪?”羅世成看着吳有用冷冷地問道。
“下官,下官知罪。”吳有用低着頭說道。如果只是治他玩忽職守之罪,他也認了,最多不當這個官,但要是讓羅世成知道他私通佟家寨的水匪,那他估計連這條小命都保不住了。
“吳大人,相信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吧?”許茹芸看着跪在地上的吳有用問道。
“什,什麼事情?”吳有用一臉驚慌失措地問道。
“奴家和蕭大人在客棧休息,你深更半夜把我們抓來,總得有什麼原因吧?”許茹芸看着吳有用問道。
“原因?沒有原因,只是碰巧而已。”吳有用看着許茹芸說道。
“是嗎?這也太碰巧了吧?你能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個巧法嗎?”許茹芸看着吳有用一臉玩味地問道。以許茹芸的心智,她怎麼可能相信吳有用的話?
聽到許茹芸這麼說,羅世成皺了皺眉頭,他看着吳有用問道:“吳大人,本官勸你還是招了吧,你面前的這位蕭大人,乃是京城來的大官,惹怒了他,本官也保不了你。”
看到羅世成都對蕭寒恭恭敬敬的,吳有用當然知道蕭寒來頭不小,可是他做的這件事是不能招的,他只能硬着頭皮看着羅世成說道:“大人,這都是下官一直糊塗。下官看這位姑娘長的漂亮,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心生邪念?想來個強搶民女?好你個吳有用,虧本官待你不薄,你就這麼報答本官的?你怎麼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官服?”羅世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吳有用罵道。他怎麼也沒想到吳有用敢利用官權,強搶民女,這與普通的強盜有什麼區別?
“吳大人,我們似乎沒有見過面吧?你怎麼就會對奴家上了心?”許茹芸笑了笑,看着吳有用問道。吳有用剛剛的理由的確挺有說服力的,但許茹芸並不記得她見過吳有用,所以她覺得吳有用在撒謊。
“姑娘,或許你沒注意到下官,下官在街道上見到姑娘,一下子驚爲天人,所以生了歹念。這都怪下官心智不堅,經不起姑娘天人般美貌的誘惑。”吳有用一臉悔恨地說道,說的煞有其事。
“怎麼,吳大人,你的意思是怪奴家了?”許茹芸皺着柳眉問道。
“不,不是,下官哪敢!”吳有用連忙擺手說道。
“哎,可惜啊,吳大人,奴家和蕭大人一直走的都是小道,從未走過什麼街道。我們幾乎很少遇到人,如果奴家遇到了吳大人,雖然奴家愚鈍,但奴家應該是能記住吳大人的風姿的。”許茹芸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聽到許茹芸這麼說,吳有用傻眼了,他剛剛還在爲自己能找出這樣一個理由而自豪,可轉眼間,理由便變成了謊言。
“吳大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非要逼本官對你用刑嗎?”羅世成看着吳有用冷冷地問道。
謊言被揭穿,吳有用不敢繼續欺騙下去,那樣只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皮肉之苦,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爲什麼會抓蕭寒和許茹芸。原來,吳有用是受佟家寨二當家孫天之託,幫忙拿下蕭寒和許茹芸。平時吳有用沒少收佟家寨的好處,他現在的三姨太便是佟家寨送的,熟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對於孫天囑託的這點小事,吳有用當然不會拒絕。
聽到吳有用說他是受了佟家寨二當家孫天的囑託,來拿下蕭寒和許茹芸。羅世成頓時便怒了,他此次前來就是跟吳有用商量如何剷除佟家寨,佟家寨這顆毒瘤,一直威脅着從潭州經過的商人旅客和齊平縣的父老鄉親。羅世成早就有心把它除掉,可就是想不到一個好的辦法。
羅世成的髮妻走的早,髮妻死後,羅世成便沒有再娶。寂寞了,他也會逛一逛青樓。對於羅世成喜歡逛青樓的嗜好,潭州城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由於羅世成爲官清廉,待人友善,所以對於羅世成有這樣的嗜好,大家也不以爲意。
幾天前,羅世成去了潭州城的逍紅院,想找點樂子,卻遇到了他的外甥女李蘭。李蘭本欲前來看望羅世成,不料從江上經過時,被抓進了佟家寨。受盡了百般凌辱後,李蘭被賣到了逍紅院,卻無意間遇到了自己的舅舅。在聽完李蘭悲慘的遭遇後,羅世成怒了,他發誓,不管犧牲多大代價,他都要把佟家寨連根拔除。這便是羅世成此次前來找吳有用的原因,吳有用管轄的齊平縣離佟家寨最近,應該對佟家寨比較熟悉,所以羅世成想來跟吳有用商量一下,怎樣才能最輕鬆地清除佟家寨,沒想到卻遇到了蕭寒這事。
聽了吳有用的描述,許茹芸皺了皺眉頭,她不知道孫天是誰,但她已經猜到了孫天肯定是那個寨子裡的人。
“大膽吳有用,私通水匪,你可知罪?”羅世成拍案而起,指着跪在地上的吳有用大吼道。他此刻真想上去給吳有用兩腳,彷彿吳有用也是凌辱他外甥女中的一個。
“下,下官知罪。”吳有用膽戰心驚地說道,他根本不明白羅世成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來人啊,把吳有用給我拖下去,聽候發落!”羅世成指着下面的衙役叫道。
吳有用面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在吳有用被拖下去前,許茹芸一臉微笑地看着吳有用說道:“吳大人,其實奴家和蕭大人走的一直都是街道。”
聽到許茹芸這麼說,吳有用的臉更灰了,他好後悔,好後悔自己承認了。
吳有用被人拖下去了,而羅世成的火氣還沒消。他看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寒一眼,然後恭恭敬敬地問道:“蕭大人,您覺得該怎麼處置那個吳有用?”
蕭寒看了羅世成一眼,沒有說話。而蕭寒旁邊的許茹芸卻接話道:“該怎麼處置,羅大人秉公辦理就行。”
許茹芸雖然沒做過官,也不懂刑法,但吳有用私通水匪,罪名肯定不小,就算不死,估計也得把牢底坐穿。
“下官知曉了。”羅世成看着許茹芸恭恭敬敬地說道。他對許茹芸有了一絲的忌憚,這個女人的心計太深了。
“那好,羅大人有事就先忙吧,奴家和蕭大人也要告辭了。”許茹芸看着羅世成抱拳說道。
羅世成把蕭寒和許茹芸送到衙門外,便不再相送,發生了吳有用這樣的事,他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許茹芸帶着蕭寒向安慶的方向走去,對於這些不入流的水匪,許茹芸並不想跟他們斤斤計較。
快到中午了,蕭寒和許茹芸離開了齊平縣,來到了郊區。進了路邊的一家小客棧,隨便叫了點吃的。雖然快到中午,但客棧裡幾乎沒有什麼人,因爲路上也沒有什麼人。
店小二把許茹芸點的菜放在了桌上,看着許茹芸說道:“客官,這是你們要的東西,請慢用。”
許茹芸看了店小二一眼,看到店小二緊鎖着眉頭,不僅僅是店小二,就連客棧的掌櫃的也緊鎖着眉頭,許茹芸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米黃色長裙,長相清秀的姑娘衝到了蕭寒和許茹芸的這一桌,看着許茹芸叫道:“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啊!”
看到有人衝來,蕭寒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背後的噬魂。
看到了神色冷峻的蕭寒,姑娘一臉害怕地叫道:“我不接客,我不接客,你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快,快,快把小姐拉回來!”客棧掌櫃的看着店小二叫道。
店小二連忙衝過來抓住了姑娘的胳膊,看着許茹芸和蕭寒,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驚嚇到兩位了!”
“小姐,回去,夫人在找你呢!”店小二拉着姑娘說道。
“我不接客,我不接客!”姑娘大叫道。
姑娘被店小二拉下去了,客棧掌櫃的嘆了口氣,眉頭皺的更緊了。客棧掌櫃姓王,叫王貴,剛剛那個姑娘是他的女兒,叫王秀。王秀一個月前說去舅舅家,可一去不回,後來被人在齊平縣的醉紅樓發現了瘋瘋癲癲的王秀,告知了王貴。王貴趕到醉紅樓,卻聽說王秀是被人賣到了醉紅樓,王貴沒有辦法,只能拿出銀子爲自己女兒贖身。王貴的夫人王氏,知道自己女兒被賣到了醉紅樓,而且女兒的身子也被人糟蹋了,人也瘋了,王氏一下子承受不住,病倒在牀上。王貴和王氏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女兒成了這樣,讓他們怎麼承受得起?後來王貴打聽到了女兒是被人擄上了佟家寨,被佟家寨的人糟蹋後,又賣到了醉紅樓,他是憤怒無比,可卻又無可奈何,去齊平縣的衙門申冤過,可衙門根本就不管。無奈之下,王貴只能帶着自己的女兒回到這個小小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