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和許茹芸不知道在水裡待了多久,就在許茹芸感覺肺中的空氣用光,胸悶難受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陣新鮮的空氣。他們被水流衝到了岸邊,許茹芸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長時間不能吸氣讓她的腦袋有點懵。
許茹芸推了一下壓在自己身上的蕭寒,蕭寒沒有動,仍然緊緊地摟着許茹芸。
“蕭寒,我們上岸了。”許茹芸看着蕭寒說道。當她看到蕭寒蒼白的臉龐和嘴脣時,許茹芸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她用力的掰開蕭寒的胳膊,仰起頭。就在許茹芸仰頭的那一剎那,她震驚了,蕭寒的後背,屁股和大腿插了好幾根弓箭。
許茹芸連忙從蕭寒身下起來,把蕭寒拖到岸邊,看到蕭寒身上觸目驚心的弓箭,許茹芸感覺到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她從來都沒想過會有哪個男人能捨棄性命救她,但她今天遇到了,捨命救她的是蕭寒,是她的仇人。
“蕭寒,你醒醒啊!”許茹芸不知所措地拍着蕭寒的臉叫道。
感覺到有人在叫他,蕭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了許茹芸一眼,接着又昏過去了。蕭寒身上插了八根弓箭,但這都不是致命的,因爲弓箭受水的阻力並沒有傷到蕭寒的內臟。致命的是蕭寒身上的弓箭在水中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三根,讓蕭寒失血過多,這纔是蕭寒昏迷的主要原因。
感覺到蕭寒氣息微弱,許茹芸連忙盤膝運功,幫蕭寒療傷。蕭寒是她的仇人,她完全可以棄蕭寒而不顧,但此刻的她做不到,因爲蕭寒是爲了救她才受傷的。
蕭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裡,他擡頭看了一眼,是許茹芸那張顧盼生輝的臉。
此刻的蕭寒和許茹芸正躺在一個山洞裡,不斷跳動的篝火,在告訴蕭寒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
“你醒來了。”許茹芸滿臉溫柔地看着蕭寒說道。
蕭寒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着許茹芸,他的身子還往許茹芸的懷裡擠了擠,希望許茹芸能把他抱的更緊點。許茹芸的懷抱很香,也很溫暖,就像母親的懷抱,給蕭寒一種無法言喻地溫馨感。
許茹芸當然知道蕭寒是什麼意思,她緊緊地摟着蕭寒,活了三十多年,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摟過一個男人。這種感覺是如此的溫馨,如此地讓人留戀,這是一種家的感覺,是許茹芸很久都沒有體會到的感覺。
“你爲什麼那麼傻?”許茹芸看着蕭寒問道。
蕭寒就仰着頭,靜靜地看着許茹芸柔美的臉龐,不說一句話。而許茹芸,也不管蕭寒聽沒聽,是不是聽的懂,自言自語地說着。
這一夜過的很快,是許茹芸有生以來,感覺過的最快的一夜。蕭寒和許茹芸在山洞裡待了幾天,等蕭寒的傷差不多好了,許茹芸才帶着蕭寒離開山洞。
上了大道,許茹芸看着蕭寒說道:“你走吧,從今往後,不要再跟着我了!”
經上次那事,許茹芸現在是再也無法殺蕭寒了,也不忍心看着蕭寒死在自己面前。她又怎麼能把蕭寒帶回華山派,交給自己妹妹處置?
聽到許茹芸這麼說,蕭寒一臉的不解,不過他並沒有聽許茹芸的話,默默地跟着許茹芸。
看到蕭寒仍然跟着自己,許茹芸回過頭對着蕭寒吼道:“滾,別在跟着我了!”
說出這句話後,許茹芸感到自己的心一陣絞痛。她封閉的心已經爲蕭寒敞開,她也不再痛恨蕭寒,但這不代表她能原諒蕭寒。她無法原諒蕭寒強暴她妹妹,所以此刻的她無法面對蕭寒。不能殺了蕭寒,不想看到蕭寒死,所以每當看到蕭寒時,許茹芸就會生出一種對妹妹的愧疚感。
看到許茹芸吼自己,蕭寒被嚇的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本來還好好的許茹芸,爲什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蕭寒站在原地,一臉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不知道許茹芸爲什麼會不要他。他害怕,他感覺到好害怕。
看到蕭寒不動了,許茹芸深深地看了蕭寒一眼,然後一狠心,轉身便向前走去。蕭寒就呆呆地看着許茹芸離開,直到許茹芸走了很遠,他才默默地跟上。不管許茹芸要不要他,他都會跟着許茹芸,許茹芸是他的親人,是他的一切,離開了許茹芸,他都不知道他該幹嘛。
許茹芸並沒打算找佟家寨的人報仇,想要消滅佟家寨這近千的人口,並不是她一個人所能辦到的。她還打算回華山派,儘管不能把蕭寒帶回去,她也得回去拜祭一下師父,畢竟師父對她有救命和養育之恩。
許茹芸一直趕路,很快便出了潭州,來到了安慶。一直走了半個多月,許茹芸從安慶,途徑襄陽,來到了華山腳下。這些天,許茹芸又發生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不過這些小事許茹芸自己都能解決。
終於來到了華山,許茹芸向自己小時候生活的小村莊走去,她想先拜祭一下子自己的父母,再上山拜祭師父。
小村莊已經破敗了近二十年了,村子裡是雜草叢生,茅屋也爛的倒掉了。來到自己父母的墳前,許茹芸發現自己父母墳前放了一些水果和糕點,不過水果和糕點已經不再新鮮,可能是幾天前放的。不用去想,許茹芸也知道是誰來過了,除了自己那個妹妹,不會有人來拜祭自己的父母的。
許茹芸放上了一些新鮮的水果和糕點,點了一炷香,然後靜靜地跪在自己父母的墳前。
“爹,娘,不孝女許茹芸來看你們了,這些年你們過的還好嗎?”許茹芸看着父母的墳喃喃地說道,眼淚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許茹芸在墳前跪了很久很久,她把她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全都跟父母說了一遍,其中還提到了蕭寒,並祈求父母的在天之靈能原諒蕭寒,不要爲難蕭寒。直到天快黑了,許茹芸才從墳前離開,向華山派走去。
陳舊的房屋,陳舊的古道,這些彷彿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放眼望去,華山派的弟子似乎越來越少了。站崗放哨的是兩個老弟子,他們一開始並沒有認出許茹芸,看了很久,他們才認出眼前的這位佳人竟然是他們多年不見的許師姐。
看到許茹芸回來,立馬有人一臉激動地去彙報了。得知多年不見的許茹芸回來,華來雲親自出來迎接了。
“芸兒侄女,你總算回來了,當初你一聲不吭地走了,你知道我們有多麼擔心你嗎?”華來雲迎上前來,滿臉關心地看着許茹芸說道。華來雲五十出頭,一身八卦長袍,臉有點偏瘦,留了長長的鬍子,跟華笑天有幾分的相像。
“讓師叔們擔心了,是芸兒的不對。”許茹芸一臉愧疚地看着華來雲說道。華來雲變了,人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可能是這些年真的有太多的煩心事纏着他。除了師父,在所有的師叔中,許茹芸就跟華來雲最親近,主要是華來云爲人謙和,又收了許天嬌當徒弟。
“哎,你走後,師兄一病不起,不久便離開了人世。而靈兒得知她的未婚夫被殺,一直在外尋仇,至今未回。”華來雲嘆了口氣,看着許茹芸說道。
看華來雲提到了自己的師姐嶽紫靈和二師兄,許茹芸的心不禁抽搐了一下。除了紅花門的掌門,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那些師兄弟是死在她的手上。
“這個芸兒已經知道了,芸兒此次回來,就是爲了拜祭一下師父。”許茹芸看着華來雲說道。
“笑天已經跟我說了,他們從山陰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你。芸兒,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留下來幫幫師叔,你看看現在的華山派,真的大不如從前了!”華來雲看着許茹芸,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師叔,等芸兒拜祭完師父再說吧!”許茹芸皺了皺柳眉,看着華來雲說道。她現在已經是紅花門的殺手,如何再管理華山派?
“好,好,先去拜祭一下師兄吧!”華來雲看着許茹芸,點了點頭說道。
嶽非凡的墓在華山派的後山,那裡是歷代掌門死後被埋葬的地方。給師父上了一炷香,磕了幾個頭,然後靜靜地跪了一會,許茹芸便和華來雲離開了。因爲身旁有華來雲,許茹芸便不敢跟師父多說什麼。
“師叔,笑天和我妹妹呢?他們應該早就回來了吧?”許茹芸一臉不解地看着華來雲問道。按理說,許天嬌如果得知自己回來了,肯定第一個跑過來見自己,她怎麼到現在都沒出現?這有點不合乎情理。
“這個,這個……”華來雲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師叔,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我妹妹她出事了?”許茹芸看着華來雲一臉焦急地問道。
“這個,這個,嬌兒她三天前下山拜祭她的父母,可這一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笑天他們去找了,估計笑天他們馬上就回來了,嬌兒也會被帶回來的。”華來雲皺着眉頭,看着許茹芸說道。
許天嬌失蹤三天了,他們也找了三天,可卻音信全無。但華來雲並不敢把實話告訴許茹芸,他怕長途奔波的許茹芸承受不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