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就這樣默默地看着小王爺,小王爺也默默地看着蕭寒,兩人看了許久,小王爺說話了。
小王爺笑了笑,看着蕭寒說道:“本來我沒打算放了你,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像你這樣的廢物,還沒有資格讓我殺你。”
蕭寒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看着小王爺冷冷地說道:“那謝謝小王爺了!”
“滾吧,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快點滾!”小王爺看着蕭寒冷冷地說道。
蕭寒沒有說話,他抱着張無極的屍體默默地向山下走去。他現在心裡非常的難受:“師父死了,可自己明知道誰是兇手,卻不敢報仇,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廢物?”
蕭寒走了不久,小王爺伸手招了一下,一個黑衣人走到了小王爺的跟前。
“等他安葬完師父之後,殺了他。”小王爺看着黑衣人說道。
“屬下領命。”黑衣人點點頭說道。這個黑衣人就是前兩天圍堵阿大阿二的那羣黑衣人的領頭黑衣人,乃是日月教第一分堂的堂主——快刀張蘭。
日月教共有七個分堂,第一分堂堂主快刀張蘭,第二分堂堂主無影手左八卦,第三分堂堂主血紅刀倪英,就是前兩天那些黑衣人中的女黑衣人,第四分堂堂主魅惑魔女蘇小妹,第五分堂堂主鐵算盤王德水,就是那些黑衣人中的拿着鐵算盤的矮胖子,第六分堂堂主八手柳葉鏢柳如來,就是那些黑衣人中扔柳葉鏢的那個,第七分堂主如來棍張萬來,就是那個瘦高黑衣人。凌駕於七個堂主之上的是左右護法,左護法蕭別離,右護法葉飛鴻,蕭別離在江湖中出現很少,所以並沒有名號,而是葉飛鴻曾經是江湖中的劍客,人稱一劍飛鴻葉飛鴻。凌駕於兩大護法之上的是日月教的教主、聖女和三個護法長老,日月教的聖女和三個護法長老從不出現在江湖,身份更是神秘。
小王爺點了點頭,看着張蘭說道:“去吧,他現在武功已經廢了,我不想再次看到什麼意外。”
“屬下知道。”張蘭抱拳說道,說完便追着蕭寒而去。
“師弟啊師弟,不要怪師兄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跟錯了師父。”小王爺看着張蘭的身影喃喃地說道。
蕭寒現在小腹絞痛無比,他也知道自己丹田已經破碎,再也無法凝聚內力,從此以後只能成爲一個廢人了,報仇,現在又能拿什麼來報仇?
蕭寒現在心裡很難受,又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以後又能做些什麼,師父走了,難道就這樣放過自己的那個小王爺師兄?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自己現在是個廢人了,又沒身份,又沒地位,拿什麼報仇?
蕭寒似乎感覺不到小腹傳來的陣陣絞痛,一直揹着張無極的屍體慢慢地向前走。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到深夜,蕭寒纔來到洛陽城,繞過洛陽城,蕭寒向師父的住處走去。
把師父安葬在那個小院裡,是師父死前的遺願,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幫師父完成這個遺願。
蕭寒在快到寅時的時候來到了師父的小院,小院依舊,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蕭寒把師父的遺體放在屋子裡,自己拿着鐵鍬跑到小院的菜園裡拼命地挖,他要把師父葬在菜園裡。
蕭寒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可他現在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餓和累,他現在很迷茫,也很無奈,而且還非常的自責,如果不是自己貪生怕死,如果自己能早點回來,如果自己能說服師父,那師父還會死嗎?自己明明知道這是個陰謀,爲什麼自己就不能早點趕回來?
蕭寒就這樣迷茫地挖着,挖了很久,挖了一個很大很深的坑,他放下手中的鐵鍬,然後就坐在坑旁發呆。
又過了一會,蕭寒把師父的遺體抱了出來,他把師父的遺體抱進坑裡,然後抱着師父的遺體又在坑裡坐了很久。
“師父,你說我該怎麼辦?師父?”蕭寒抱着師父的遺體哭着說道。
“師父,我是不是很窩囊?”
“師父,徒兒可能無法收回日月教了,也無法報仇了。”
“師父,您能不能醒醒告訴徒兒到底該怎麼辦啊?”
“師父,師父,您醒醒啊,不要再睡了,好不好,好不好啊?”
蕭寒一直抱着張無極的屍體哭了很久,漸漸地他哭累了,他把張無極的屍體慢慢地放下,放平,又找來水幫張無極洗了洗。
忙完這一切,蕭寒從坑裡爬了出來,他在坑旁邊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喃喃地說道:“師父,您就安心地去吧,徒兒會想辦法奪回日月教的,也會想辦法報仇的。”
說完,蕭寒又看了張無極一眼,然後便一狠心把周邊的土往坑裡推。
把師父埋了,蕭寒又找來一塊木板,在木板上仔仔細細地刻上“先師張無極之墓”,然後便把木板插在張無極的墳前。
安葬好了張無極,蕭寒又在墳前磕了幾個頭,然後便站起身來,他現在是真的很迷茫,現在這個世界裡惟一的親人都離自己而去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師父,您說我該去哪呢?”蕭寒看着張無極的墓碑喃喃地說道。
“你哪都不用去。”院外傳來一陣聲音。聲音剛結束,一道黑影出現在蕭寒的身後。
蕭寒回過頭,看到是一個黑衣人,而且這個黑衣人他見過,就是跟在小王爺師兄身旁的揹着大刀的黑衣人。
來人正是張蘭,他一直都跟在蕭寒,跟了很久。
“你是來殺我的?”蕭寒看着張蘭平靜地說道。雖然蕭寒臉上很平靜,可他心裡還是有點緊張,他知道這個黑衣人出現在這絕對不是偶然。雖然師父死了,他很悲痛,但悲痛歸悲痛,他還是有點怕死的。
“是的。”張蘭點點頭說道。
“小,小王爺讓你來殺我的?”蕭寒咬了咬嘴脣,有點緊張地問道。
“是的。”張蘭又點點頭說道。張蘭也很敬重張無極,這一路上他看到蕭寒對張無極的感情很真,他並不想殺了蕭寒,可他很瞭解現在的教主,小王爺的做事風格,如果自己放了蕭寒,那死的人肯定是自己。他不想死,所以他只能選擇殺了蕭寒。
“他爲什麼要你現在殺我?”蕭寒看着張蘭問道。蕭寒一直都覺得小王爺放了自己似乎怎麼也說不過去,他連自己的師父都能害,又怎麼可能放過他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師弟?
“教主讓我等你安葬了老教主之後,殺了你。”張蘭看着蕭寒說道。他現在並不在乎告訴蕭寒這一切,因爲他決定殺蕭寒了,就算蕭寒現在不是個廢人,以蕭寒的武功,也還是個死人。
“我都是個廢人了,他爲什麼還有殺我?”蕭寒皺了皺眉頭,看着張蘭問道。他真的不明白既然要殺自己,又何必廢了自己的武功,既然已經廢了自己的武功,那又何必殺自己?他不是說自己是個廢物嗎?不值得他動手嗎?怎麼會先廢了自己的武功再殺自己?
“你不清楚教主的做事風格。”張蘭有點同情地看着蕭寒說道。現在蕭寒已經是個廢人了,的確沒有殺掉的意義了,可斬草不除根那絕對不是教主的風格。
蕭寒的確不清楚小王爺做事的風格,小王爺打碎蕭寒的丹田只是擔心蕭寒會再次跑掉,放了蕭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絕對不允許任何能威脅他的人或事存在。怨恨他的人得死,阻止他的人也得死,不聽他話的人還得死,這就是小王爺的做事的風格。
“拿起你的武器,不要丟了老教主的臉。”張蘭看着蕭寒冷冷地說道。他不想就這樣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蕭寒,那不是他的風格。
蕭寒笑了笑,他拿起了身旁的鐵鍬,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非死不可了,既然要死,那就讓自己再做一次大丈夫,絕對不能在師父的墳前唯唯諾諾地死去,那樣會丟師父的臉,自己可以沒臉,但師父絕對不行!
“好,很好!不愧是老教主的徒弟!”張蘭看着蕭寒大聲說道。這一刻他把蕭寒當成敵人,一個真正的敵人。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勇氣面對死亡。蕭寒很怕死,可當死亡來臨時,蕭寒又會變的出奇的冷靜。
“來吧,來殺我吧!”蕭寒輕佻一下眉毛,豪氣干雲地看着張蘭叫道。死能如何,老子又不是沒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