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沒有說話,慢慢地取下了身後的鋼刀,靜靜地看了蕭寒一會,然後看着蕭寒問道:“還有什麼遺願嗎?”
“遺願?”蕭寒想了一下,師父死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牽掛的人了,自己現在惟一遺憾的就是自己還是個小處男,還沒嘗過肉滋味。
蕭寒搖了搖頭,靜靜地看着張蘭說道:“沒了。”
“我叫張蘭,記住我的名字,死後到了閻王殿,閻王問起,你就說是死在我的手上。”張蘭眯着眼睛,看着蕭寒說道。
“好,我記住了。”蕭寒看着張蘭大聲叫道。
蕭寒剛說完,就掄起手中的鐵鍬向張蘭的頭上砸去,先下手爲強,或許他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可想總歸是想,張蘭手中鋼刀一舉,擋住了蕭寒的鐵鍬。丹田破碎,失去內力的蕭寒與常人無異,他在張蘭這樣一等一的高手面前,就如同螻蟻,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地步。
張蘭架住了蕭寒的鐵鍬,然後胳膊一用力掙開了蕭寒的鐵鍬,接着刀鋒一轉向蕭寒的咽喉削去,他不想蕭寒死的太痛苦,痛痛快快地讓蕭寒死去,這是他現在惟一能做的。
從手中鐵鍬被掙開,蕭寒就本能的向後退去,鋼刀沒有滑到蕭寒的咽喉,而是從蕭寒的胸前掠過,刀鋒劃開蕭寒的外衣,帶起了一片血霧。
蕭寒向後退了兩步,他能感覺到前胸被割裂的疼痛,他伸手捂住前胸的傷口,汩汩鮮血從指縫間溢出。
“爲什麼要躲?你應該知道你是不可能從我手裡活下來的。”張蘭靜靜地看着蕭寒問道。
蕭寒沒有說話,他笑了笑,然後無耐地搖了搖頭,他躲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而且他真的不想死,他要報仇,他要奪回日月教,他不能讓師父死不瞑目。
看到蕭寒沒說話,張蘭人影一閃便到了蕭寒的跟前,手中鋼刀一轉,刀鋒再次削向蕭寒的咽喉,這一次他是再也不會讓蕭寒躲過了。
蕭寒的確知道自己躲不了,他連忙豎起手中的鐵鍬,妄圖能擋下這一刀。
鋼刀劃過鐵鍬的鍬柄,都沒帶起什麼聲音,便直接削斷了鍬柄,然後接着向蕭寒的咽喉劃去。
鋼刀受到鐵鍬阻撓了一下,蕭寒又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刀鋒這次還是沒有劃過蕭寒的咽喉,而是劃在蕭寒右邊的肩膀上,又帶起了一片血霧。
“爲什麼?”張蘭靜靜地看着蕭寒問道。他看到蕭寒兩次躲過自己的鋼刀,他有點不解了,明明知道從自己手中活下去是不可能的,又何必選擇這種痛苦的死去?
蕭寒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張蘭,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所以他要躲。
看到蕭寒靜靜地看着自己,張蘭也想放了蕭寒,可放了蕭寒,誰能放了自己?張蘭咬了咬牙,手中鋼刀刀氣暴漲向蕭寒的胸前刺去。
前兩次張蘭選擇蕭寒的咽喉,只是想蕭寒死的時候能沒有多少痛苦,既然蕭寒不願意,那也怪不了他了,這一次,他一定要取下蕭寒的性命。
看到飛速刺來地鋼刀,蕭寒絕望了,他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寧靜,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以前的兄弟姐妹,想起了以前的同學,想起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面試的場景,接着他又想起了師父,還想起了靜寧公主……
想到這一些,蕭寒感到無比的溫馨: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也許這只是一場夢,我死了,估計夢也就醒了。
就在鋼刀快刺中蕭寒胸前的時候,一道白影閃出,飛快向張蘭的射去。
看到旁邊有人偷襲自己,張蘭連忙收回刺向蕭寒的鋼刀,刀鋒一轉劈向偷襲自己的白影。
鋼刀劃過白影,也帶起了一片血霧。
白影落下,張蘭才發現偷襲自己的竟然是一頭大白虎。來的這頭大白虎正是小白,可能是動物先天的特性,本來小白在學士府待的好好的,就在張無極死的那一刻,小白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拼命地衝出學士府,衝出京城,向洛陽趕來,一路翻山越嶺,就在蕭寒閉目等死的時候,小白趕到了,它便躍起向手拿鋼刀的張蘭撲去。
身在空中的小白,根本無法躲過張蘭的這一刀,鋼刀劃過小白的前肢,從前肢到腹下,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沒感覺到胸前被鋼刀貫穿,蕭寒睜開了眼睛,他看見小白正護在自己身前,怒目而視地瞪着手拿鋼刀的張蘭,小白的腹下一片殷紅。
看到是小白救下了自己,蕭寒連忙叫道:“小白!”
小白回頭看了眼蕭寒,然後用龐大的身體把蕭寒撞開。小白的意思,蕭寒是懂的,它是讓自己快點離開。
看到平時膽小如鼠的小白現在護在自己身前,蕭寒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小白爲什麼會護在自己身前,是什麼給了小白這樣的勇氣?”
“這老虎是你養的?”張蘭看着小白,一臉讚許地問道。他很欣賞小白,它竟然知道護主,比起很多有血有肉的人,這頭老虎要強的多。
蕭寒沒有回答張蘭的問話,而是伸手撫了一下小白的大虎頭,看着小白靜靜地問道:“小白,你怎麼會來這?”
小白並沒有理會蕭寒溫柔,而是用尾巴狠狠地甩在蕭寒的腿上,然後對蕭寒狂吼一聲。那意思彷彿在說:“你這白癡,怎麼還不走?”
“小白,你回去,去找歐陽小姐,這裡的事跟你沒有關係。”蕭寒看着小白靜靜地說道。小白雖然是頭老虎,但蕭寒知道,在張蘭這樣的高手面前,再厲害的老虎也會變的跟病貓一樣,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白送命。
小白怒吼一聲,尾巴一轉,甩在張無極的墓碑上,張無極的墓碑應聲而斷。小白能感應到張無極死了,而且就埋在這堆土裡,這些都是動物的本能。
“吼……”小白又回頭對着蕭寒怒吼一聲,它不會說話,如果會說話的話,肯定跟蕭寒急:“你這白癡怎麼還不走?”
“小白,你回去!”蕭寒對着小白吼道,然後他便站在小白的前面。
蕭寒看着張蘭靜靜地問道:“殺了我,放了它,可以嗎?”
張蘭沒說話,而是點了點頭,他不會跟一個動物過意不去。
這次小白動了,它繞過蕭寒向張蘭撲去。
看到小白撲來,張蘭本能的向旁邊讓了讓,但是他小瞧小白了,小白尾巴一轉狠狠地砸在了張蘭的小腹上,張蘭被小白砸退了幾步。
捱了小白這一下,張蘭是純屬大意,不過小白這一下力氣還是很大的,把他小腹震得隱隱作痛。
“小白,快點退下!”蕭寒連忙喝住小白,他不想小白惹怒張蘭。
小白回頭對蕭寒怒吼一聲,然後再次向張蘭撲去。有了上次吃虧的經驗,張蘭這次並沒能讓小白如願,他高高地躍起,很輕鬆地躲過了小白的這一擊。
張蘭落下,看着蕭寒說道:“你的這頭老虎不錯。”
“殺了我,放了它!”蕭寒看着張蘭說道。
張蘭手中刀鋒一轉,向蕭寒的咽喉削去,這一次蕭寒沒有躲。而張蘭身後的小白身形一轉,張着血盆大口再次向張蘭撲去。
張蘭不得不收回手,如果他割斷蕭寒的咽喉,那肯定也會被自己身後的小白咬到。他只能放棄蕭寒,刀鋒一轉向身後的小白砍去。
小白身體向右一晃,躲開了張蘭劈來的大刀,然後尾巴一卷,再次甩向張蘭的小腹。
張蘭連忙向後退了兩步,躲開小白的這一攻擊。
站穩的張蘭靜靜地看着蕭寒說道:“它很難纏啊!”
張蘭的意思,蕭寒是懂的,張蘭雖然不想跟小白計較,但是小白如果還像這樣的話,他也不介意送小白上路。
“小白快退下!”蕭寒對着小白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