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在哪呢?怪物?”蕭寒轉過頭向自己身後望去,沒有啊,這小孩真不誠實,怎麼能隨便騙人呢?難道他的老師沒有告訴他騙人是不好的?看來他老師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不誤人子弟嗎?是的,肯定是這樣的,你看這小孩,光着屁股在那跳,多純潔,多樸素啊!一般人能做到嗎?
小男孩的叫喊,很快就吸引了一羣人: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他們穿的千奇百怪,但卻有個共同點:他們穿的都不是現代人的衣服。
“難道他們在拍戲?”蕭寒皺了皺眉頭,悶悶地想到。“應該是的,不然怎麼穿的這麼騷包。”
如果蕭寒的想法讓那幾個光着屁股的小男孩知道的話,肯定會委屈地說:“大哥,我們什麼都沒穿好不好。”
不過,蕭寒肯定會說:“沒穿的更騷包。”
看着那個光着屁股,還在跳着叫“怪物”的小男孩,蕭寒的目光有點同情了:真是太可憐了,爲了拍戲,這麼冷的天,還得光着屁股跑。這導演,怎麼能這樣,這不是虐待兒童嗎?不行,我得找他談談。
蕭寒看着一羣人對他指指點點,有點不樂意了:不就打擾了你們拍戲了嗎?用的着看小怪獸般的看着自己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拍戲了,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蕭寒笑呵呵地看着衆人說道,他始終覺得禮貌待人很重要。
“天啊,他還會說人話。”
“廢話,我是人,當然會說人話了。”蕭寒皺了下眉頭,悶悶地罵道,不過蕭寒不敢這麼說,畢竟是他先打擾人家拍戲的,人家發火,罵兩句也很正常。
“請問從這去火車站怎麼走?”
“那去汽車站怎麼走?”
“那我想找你們導演一下,誰能告訴我他在哪?”蕭寒實在沒辦法了,這些人怎麼就惜字如金呢?弄的自己跟個小丑似得。
“導演?什麼導演?”一個光着膀子的大漢接腔了,大漢身高一米八九,比蕭寒還要高,長的很是強壯。
“你們導演啊,你們拍戲的導演。”
“我們這沒有導演。”大漢摸了摸腦袋看着蕭寒說道。
“沒有導演?”蕭寒納悶了,他看着眼前樸素的大漢,心想:“可能這大漢是農村人,不明白‘導演’這麼深奧的詞的意思。”
於是,蕭寒用手比劃了一下抗着攝影機的動作,看着大漢說道:“就是抗着攝像機的那個?”
其實導演也不抗攝像機,抗攝像機的叫攝影師。
“攝像機?”大漢皺了下眉頭,一臉茫然地看着蕭寒問道。
蕭寒看着一臉茫然的大漢,和一臉茫然的其他人,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沒文化,真可怕。”
“那我想問一下,誰是你們這主事的?”
“我是這裡的主事的。”一個身穿白色麻布袍的乾瘦老頭佔了出來,老頭頭髮已經斑白,不過人倒是挺有精神的。
“請問貴人找我有什麼事?”
“貴人?不敢當,請問老伯離這最近的火車站在哪?”
“火車站?”
“是的。”
“不知貴人所說的火車站是何物?”老頭皺了下眉頭,一臉茫然地看着蕭寒地問道。
“我不是演員,我只是個路人,我想去火車站,我要回家。”
“不知貴人所說的演員又是何物?”
“不帶這麼專業的....”蕭寒都想哭了。
“老伯,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是要去火車站,真的是要回家。”蕭寒很認真地看着老頭說道。
“貴人,鄙人也不是在開玩笑,鄙人真不知道貴人口中的火車站爲何物?”老頭也一臉認真地看着蕭寒說道。
看着老頭不像在說笑,蕭寒更加肯定了一點:沒文化,簡直不是普通的可怕。
“你們這有誰去過城裡?去過的舉個手。”蕭寒想了想問了句比較有營養的話,你想啊,如果他們去過城裡,肯定知道火車站或汽車站在哪,蕭寒突然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天才啊,這麼有層次的話都問的出來,想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唰”的一聲,有一大半的人舉起了手,其中還包括剛纔問話的老伯。
老伯,蕭寒直接忽視掉了。
“那個,這位大哥,你知道去火車站怎麼走嗎?”蕭寒對着剛剛舉手的青衣男人問到。
“那個,汽車站也行。”
“汽車站?”
“是的。”
“不知道。”
蕭寒有一股扁人的衝動,如果不是他們人多,真想上去給這傢伙兩腳,媽的,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蕭寒對這裡的人失望了,一點助人爲樂的精神都沒有。不但沒有助人爲樂的精神,小孩子還愛騙人,大人還愛玩人。算了,算了,不說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蕭寒想着便向前走去。
“貴人這是要去哪啊?”那個乾瘦老頭又上來問道。
“去城裡。”
“去城裡就要經過前面的林子,最近前面的林子不太安穩啊,經常有大蟲出沒。貴人要是不急的話,等幾天,和我們村的年輕人一起去城裡吧。”老頭拉着蕭寒的手臂不讓他走。
“大蟲?蟲子能有多大?我是專打大蟲的。”蕭寒有點不以爲然了,他是實在不想和這幫一點愛心都沒有的人呆在一起了。說着,積繼續往前走。
看着蕭寒走遠的身影,老頭搖了搖頭。這時,身邊的幾個年輕人圍了上來。
“王老,你看....”一個年輕人指着蕭寒的背影說道。
“算了,算了,也許人家真的是來打大蟲的呢?”老人看着蕭寒遠去的背影說道。
“可是,您看他那副病怏怏的樣,能行嗎?”另一個年輕人問道。
“看到他穿的衣服了嗎,從他的衣服上我可以看出,他是一個高人啊!從他剛纔的問話中,我也看出他是個高人啊!”老頭點了點頭,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他應該是個高人。”最後一個年輕人一臉崇敬地看着蕭寒的背影說道。
蕭寒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性已經很好了,可是面對剛剛的那羣人,心性再好的人也會發火啊。他實在想不通,做人怎麼能這樣,不幫自己也就算了,還拿大蟲來嚇唬他,蟲子能有多大?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再大的蟲子我也見過!哼,大蟲?當我是嚇大的?
出了村子,前面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蕭寒站在林子前,還真有點心虛,這林子陰森森的,不會真有大蟲吧?這蟲子能有多大?不會像美國影片裡那麼大吧?算了,還是回去等幾天,跟他們一起進城吧!
想着,蕭寒便往回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只剩下不到一百塊錢了。看他們應該都是農村人,消費應該不會很高,過幾天到城裡,隨便找點事幹,把車費賺上來就回北京吧!
到現在蕭寒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了河南洛陽,他只記得自己被車撞了。被車撞了?是的,肯定是那肇事司機發現自己撞人了,不想承擔責任,把自己丟在了這個地方。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正確,可惡的肇事司機,太可惡了,你撞了我也沒必要把我丟的這麼遠吧,你這不是成心不想讓我回家嗎?......
蕭寒一邊詛咒着肇事司機,一邊往回走。
“貴人,你怎麼又回來了?”那個乾瘦老頭看着蕭寒回來了,馬上迎了上來問道。
“呵呵,那個....這個....我忘了點東西沒拿,你們繼續拍你們的戲,不用管我。”蕭寒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呵呵地說道。
“拍戲?我們沒人拍戲啊!”老頭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地看着蕭寒說道。
蕭寒有點無耐了,玩人也不能這樣玩啊,你看我像很傻的樣子嗎?我是那麼好騙的人嗎?
“老伯,開玩笑是可以的,可是玩過了就不好了,對吧?”蕭寒看着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開玩笑?沒有啊,我沒有開玩笑。我們這真沒人拍戲。”老頭皺着眉頭,一臉委屈地看着蕭寒說道,彷彿比竇娥還要冤。
“沒人拍戲?這麼冷的天,你們穿成這樣幹嘛?”蕭寒說的有點急了,你真當我傻啊!怎麼說我也是北大的“高材生”,你們拍沒拍戲我會不知道?
“這麼冷的天?”這下輪到老頭不解了,“現在正值夏季,怎麼會冷呢?”
“夏天?怎麼可能?”
“這年輕人不會有病吧?”老頭悲哀的想到,“貴人,你聽聽是不是有蟬在叫?”
蕭寒仔細一聽,的確有蟬在叫。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麼冷,難道我中毒了?毒品?對,肯定是毒品,電視裡吸毒的人都是我這樣。這個可惡的肇事司機,怎麼能這樣,你扔下我不管也就算了,還讓我染上了毒品。
看着眼前緊皺着眉頭的蕭寒,老頭弱弱地問了一句:“貴人,你不會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