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張無極看着站在門邊的蕭寒說道:“徒兒,你在爲師這也待了五個月了吧?”
“是的,師父。”蕭寒點點頭說道。他現在身上穿的不是西裝,而是一身的麻布袍,頭髮也長長了,快要夠到肩膀了。由於練武,整個人的氣質也稍微發生了一點變化,本來清秀絕倫的臉色,多了幾分剛毅。
“你覺得爲師對你怎麼樣?”張無極看着蕭寒問道。
“好,很好。”蕭寒低着頭說道。師父真的對自己挺好的,除了教自己練武時有點嚴厲外,其他時候都是和藹可親的。
“那就好。”張無極微微點頭說道,然後又接着說道:“爲師跟你說件事,你要仔細記清楚了。”
“弟子會謹記的。”蕭寒點點頭說道。
張無極的臉色微微有了點變化,眼神也有點冷了,他看着門外說道:“你還有個師兄,他是現在的日月教教主,叫趙璩,乃是當今慶親王趙康之子,是個小王爺。他爲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遇到此人,你一定要小心。”
蕭寒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他沒說話,等着師父繼續說下去。
頓了一下,張無極的臉色緩和過來了,又接着說道:“本來趙璩表現也挺好的,在他的百般乞求之下,爲師便收了他爲徒,哪知道他狼子野心,竟然下毒加害爲師,要不是爲師內力深厚,壓制了毒性,估計早就死在他手上了。然而在爲師逃走後,不久他便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掌控住了日月教。”
這下蕭寒動容了,他沒想到這個小王爺師兄心腸如此歹毒,竟然連自己的師父都能加害,這不就是真正的欺師滅祖了嗎?
張無極看了看蕭寒,微微皺着眉頭說道:“爲師要你做的,不是讓你去替爲師報仇,畢竟他是小王爺,身份有點特殊,當今皇上沒有子嗣,他可能就是下一位的皇位繼承人,我們江湖中人是從來不會和朝廷起衝突的,那樣會給整個武林帶來浩劫的,也將會給這個大宋帶來浩劫。”
“那師父要弟子做什麼?”蕭寒皺着眉頭看着張無極問道。
“我要你想辦法搶回日月教,趙璩那人做事不擇手段,他肯定是想通過日月教統治整個武林。但武林人士講究的是道義,尊重的是德才兼備的人,以他趙璩的做事手段,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日月教在武林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被武林正道視爲魔教。我不想看着日月教就這樣毀在趙璩的手裡,也不想整個武林再次掀起血雨腥風。”張無極緊皺着眉頭,看着蕭寒說道。
“那,那師父,您爲什麼不回到日月教重新掌權呢?相信日月教的那些人還是很尊重您的。”蕭寒皺着眉頭看着張無極說道,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師父應該是可以用德高望重來形容的。
“不是爲師不想,而是爲師還有件事要做,爲師與南魔司徒空雨還有一戰之約,就定在明年的大年初一。”張無極看着蕭寒搖搖頭說道。
“那師父打完再去收回日月教,不就行了嗎?”蕭寒看着張無極說道。
“爲師怕這一戰打完,世上再也沒有張無極這個人了!”張無極眼神有點落寞地說道。
“那不打不就行了嗎?”蕭寒連忙說道,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個師父就這樣戰死。
這下,張無極怒了,鬍子和頭髮無風自動了起來,他瞪着眼睛看着蕭寒吼道:“我可以死,但我絕不能失信於人!江湖中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你懂不懂?”
看到師父發怒,蕭寒連忙跪了下來,低着頭,什麼話也不說,大氣也不敢透。
看到蕭寒跪下來,張無極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想到:“唉,看來此子還是成不了大器啊!”
“好了,起來吧!”張無極看着蕭寒說道。
蕭寒依言起來了,不過他還是低着頭,不敢看向師父。不過他覺得他沒說錯,這些人何必爲了什麼約定啊,誓言啊,什麼的去拼命,如果真把命丟了,那多不值啊!
“爲師現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做。”張無極看着蕭寒說道。
“師父,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弟子只要能做到的,一定用盡全力去完成。”蕭寒低着頭說道。他可不敢把話給說死,要是師父讓自己跑去日月教怎麼辦?那自己不是十死無生了嗎?自己可不想死,還沒泡到妹子呢,死了多可惜啊!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把小白送到京城學士府,我有個外甥女住在那裡,名叫‘歐陽菲’,你去把小白交給她。然後再回來,至於以後的事,你放心,爲師自有打算。”張無極看着蕭寒說道。
“好的。”蕭寒呼出一口氣說道,原來師父是要讓自己送小白去京城啊,還以爲要我去日月教打探情況呢?嚇死我了!
“爲師這還有一些銀兩,你帶着,路上可能會用的着。”張無極從懷裡掏出一些銀兩遞給蕭寒,蕭寒也不客氣地伸手接過。
“好了,你先去吧,把小白送到後,要立馬趕回來,知道嗎?”張無極皺着眉頭看着蕭寒說道。
“知道了,師父,弟子會謹記師父的話。”蕭寒連忙點着頭說道。
張無極點點頭,什麼也沒說,然後揮了揮手。
“那師父,您保重,弟子去去就回。”蕭寒低頭說道,說完便退了出去。
蕭寒來到西邊的茅屋,發現小白還正在睡覺,他便找了根繩子套在小白的脖子上,他可不敢就這樣帶着小白亂跑。雖然小白不咬人,膽子也很小,但是那麼大的塊頭,會嚇着別人的,要是有根繩子套在它脖子上,估計過路的路人看見也會安心很多。
小白被蕭寒吵醒,然後蕭寒帶着小白出了林子,前幾天一直下雪,林子裡早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來到洛陽城外,蕭寒很想進去看看,他只是在書上看到古代的洛陽很繁華,但是到底繁不繁華,他還沒親眼見過。由於自己有事在身,蕭寒也就沒進城,而是問明瞭京城(南京應天府,今河南商丘)的方向,牽着小白,一路北上。
洛陽離京城不是很遠,蕭寒沿着大道走了兩天便到了京城,此時已經是傍晚。
來到京城城門口,蕭寒發現京城的城門比洛陽城的城門還要大了很多。就這樣,蕭寒牽着小白進了城,城裡真是比城外繁華多了。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蕭寒牽着小白行走着,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宋人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一聲馬嘶長鳴,蕭寒自感猶如置身於一幅色彩斑斕的豐富畫卷之中,南宋的京城真的是相當的繁華啊!
衆人看着蕭寒牽着一頭大白虎,都以爲他也是耍雜技的,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等着蕭寒的表演,可令他們失望的是,蕭寒根本沒有表演,而是攔住了一個過路的老伯。
“老伯,打擾一下,您知道學士府怎麼走嗎?”蕭寒攔下老伯,微笑着問道。
“去學士府啊,你只要沿着這條大道一直向前走,會看到前面有條十字路口,你再向西,走上大概半里地,然後在向南拐,再走上......就到了。”老伯很熱心,孜孜不倦地看着蕭寒說道。
“謝謝,謝謝老伯!”蕭寒連忙拱手謝道,他是被老伯講糊塗了,不過從老伯的話中,蕭寒得到了一條信息——這學士府建的真隱蔽。
這時上來一個身穿紫色長袍,小頭小臉,小鼻子小眼,長相很是猥瑣的年輕人看着蕭寒問道:“兄弟是外地人?”
“是的,第一次來京城。”蕭寒點點頭說道。
“兄弟要去學士府?”猥瑣年輕人看着蕭寒問道。
“嗯。”蕭寒點點頭說道。
“正好,我也要回家,我家就住在學士府不遠處,我帶你去吧!”猥瑣年輕人看着蕭寒說道。
“真的,那太感謝了!真是麻煩兄臺了!”蕭寒立馬一臉高興地拱手說道。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猥瑣年輕人擺擺手說道。
接着蕭寒就牽着小白,跟着猥瑣年輕人繞了好幾個小巷,一直繞到蕭寒頭腦發暈。
突然猥瑣年輕人在一家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家很普通的人家,這裡到處都是這樣的院子。
蕭寒連忙走上去問道:“到了?”
“到了。”猥瑣年輕人點點頭說道。
“謝謝,真是太謝謝兄臺了!”蕭寒連忙點頭拱手謝道。
“不客氣,去敲門吧!”猥瑣年輕人看着蕭寒說道。
蕭寒依言去敲門了,當蕭寒的手扣住門環時,他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向自己的腦後襲來,他剛要掉頭,但已經慢了,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