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既期待又忐忑又畏懼的心情,大小姐慕清淺等待着景越的進入。
每次景越來她這裡,她都很欣喜,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可這一次,她卻不太想對方來。
臉上的紗布,紗布下的傷口,是她成功的標記。
可是她不想讓阿斷看到這些,不想讓他因此擔心。
可是她的阿斷還是來了,準時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景越已率先開口道:“什麼情況?”
剛一上大小姐的身體,他就察覺到了紗布的存在。
慕清淺緊張道:“那個,我修行時自己弄傷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景越撒謊,於是聲音很緊,要不是如今不能自己控制身體,她那慌亂的心跳聲恐怕已出賣了她。
景越趕緊來到了鏡子前,看着大小姐眼角處纏着那略顯浮誇的紗布,一臉心疼道:“你這麼不小心?”
大小姐本來就是楚楚動人的樣子,平時一點委屈的小表情可謂“我見猶憐“,這次臉上纏着紗布,一下子就成了受傷的病弱美人,正常人看到都會可憐心疼。
大小姐趕緊緊張道:“阿斷,沒事的,醫師說只要半月就會完全恢復的,不會留疤,到時候我就沒這麼醜了。”
景越說道:“誰管你醜不醜,沒傷到其他地方.嗯?”
這個時候,景越已看向了腰部,大小姐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那裡是之前她第一關試煉時,被一位師姐偷襲弄出的傷口,雖已經結痂,可依舊有些淺淺的不適感。
景越開始脫衣服。
大小姐緊張道:“阿斷,你要幹什麼?”
景越一言不發,順着那近乎完美無瑕的肌膚往下看去,看向了腰部的那條已算癒合卻留有痕跡的傷口,問道:“誰弄的?”
大小姐小心翼翼道:“是我自己。”
景越質問道:“伱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大小姐一下子被戳穿了,心慌起來,如犯錯小孩般道:“我沒有。”
“我知道你很笨,卻笨不到這個程度,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出乎預料的是,景越沒有發脾氣,而是語氣溫和的說道。
一時間,他顯得溫和又體貼。
因爲他很清楚怎樣才能更好的讓大小姐這種傻白甜說真話。
“我”
“你不必說謊,你有沒有騙我能感受得到。”景越再次語氣溫和道。
他一來就察覺這丫頭的語氣不對,不過她說的理由他一時是相信的,畢竟自己傷到自己,這傻白甜也會內疚。
可是腰部又多了一道傷口,他立馬就知曉剛纔的理由站不住腳了。
大小姐本來還想掙扎一下,畢竟她之前還準備了好幾個想好的說辭,可是欺騙心上人對她來說愧疚拉滿,於是猶豫了片刻,只能妥協道:“阿斷,我是試煉時受了點小傷,你不要生氣。”
景越坐了下來,說道:“我不生氣。”
“那你能幫我先把衣服穿上嗎?”大小姐戰戰兢兢道。
雖然之前連罩門都給景越說了看了,可她還是不太習慣這般暴露,特別是腰部還有一條剛癒合有些難看的傷口。
“你是笨蛋嗎,現在重點是穿不穿衣服嗎?”景越終究沒完全壓住情緒,忍不住說道。
是的,以往如果出現脫衣服的情況,那一定是他想要調戲大小姐和欣賞她的身體。
可如今對方受了傷,他哪還有心思想色色的事情。
“你說喜歡我,難道就是騙我,讓我猜來猜去擔心是嗎?”景越一臉痛苦狀說道。
終於,在前面一片溫柔的鋪墊之後,景越使出了這一記殺手鐗。
大小姐見他這般模樣,一下子慌了,不敢再隱瞞,說道:“阿斷,不是的,不是的.”
之後,她便支支吾吾,說了一下穀雨試的事情。
在聖女姑娘那裡,景越一向是講故事的人,聖女姑娘是傾聽者,而這一次在大小姐這裡,他則成了聽故事的人。
大小姐的描述很簡單,就是怎麼遇到對手,然後本來笑盈盈的師姐忽然出手,她被迫反擊之類的描述,可在景越那裡卻有些驚心動魄。
他能想象這傻白甜面對這些情況時的慌亂,同時也爲她的勇敢欣慰。
怎麼說,這種情緒很複雜,有一種老父親害怕女兒受傷,卻深知她終會離開自己,去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的感覺。
聽完大小姐的描述後,景越一時沒有說話。
如果他當時在的話,大小姐不會受傷,因爲定然是他偷襲別人,而不是別人偷襲他。
他有些懊惱自己當時不在場,可又不得不接受這件事。
他不可能無時無刻在這裡,大小姐遲早會遇到類似的事情。
他上身不能隨叫隨到,只能說這狗屎系統一點都不智能,就不能來個雙線電話,一有問題他就上身的操作。
他能幫大小姐訓嬤嬤一次,幫她找一次羊,可她終究得獨自面對更多的情況。
人在江湖,特別是這種修行宗門,難免會遇到各種爭鬥和麻煩。
如果可以,他寧願大小姐永遠偏居一隅養着一隻羊,不用面對這些風雨。
可他不能也無法這麼做,因爲無論是聖女姑娘,亦或是大小姐,不管和他是泛泛之交,亦或是情投意合,她們都會有自己的人生。
他最多隻能影響她們,卻不能替她們做選擇。
他能感覺到,大小姐挺想做這件事,甚至爲了這件事很拼。
於是他只能溫柔問道:“那兩位師姐叫什麼名字?”
大小姐嚇了一跳,說道:“阿斷,我已經贏了,她們其實傷得比我重。”
她生怕以阿斷的脾氣,會把這兩位師姐像宰蛇一般幹掉。
見大小姐這般緊張,景越說道:“行吧,那你以後至少得聰明點。”
“嗯?” шшш⊙tt kan⊙C〇
“以前教過你,先下手爲強。這種試煉,寧願讓她們先躺着,再和她們談話和微笑。特別是最後這個,你就不該先扔泥巴,直接陰過去先捅她一個腰子,弄殘了再說。”
“孃的,她竟然敢戳你眼睛!”
說到這裡,景越越想越氣,恨不得馬上找到這婆娘,把她眼睛直接戳爆。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繼續教這傻丫頭做事。
大小姐聽得很仔細認真,要不是自己無法控制身體,恐怕都要乖巧做筆記了。
不管什麼情況,她都認爲阿斷是對的。
“對了,這位師姐叫什麼來着?”
景越本來還在講解行事方法,卻忽然冷不丁的問道。
“叫”
眼看那名字要脫口而出,結果大小姐竟聰明瞭一次,忽然閉了嘴,防住了他的這次突襲。
景越自知這次問不出什麼了,自己用她的身體去打聽,又太違背了大小姐的意願,於是只能問道:“慕清淺,這穀雨試你爲什麼這麼拼啊?之前你瘦了是不是也和這有關?”
慕清淺回答道:“因爲我想變厲害啊。”
“然後呢?”
“那樣我就可以保護你啊。”
景越:“.”
這笨蛋。
有些感動的景越聽見了大小姐這句真情實意的回答,卻無法聽到她的另一句心聲——“那樣,也可以試着找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