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向傾嚴在這天出門前還真的特地看了看自己的運勢,雖然不是老舊的黃曆,但是手機裡好歹裝了個可以查看每日星座運程的軟件,她這軟件下手機裡好久了,平時也幾乎沒有動過,這天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出門替方如絮和許若甜選牀前心血來潮的看了看自己的今日運勢,那上面說今天水瓶座的人挺適宜嫁娶適宜搬遷,工作或者生活中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天是星期天,向傾嚴沒有上班,出門前她看見大大的太陽時心情還是很舒暢的,運程上說的那什麼驚喜不需要了,心情好好的就可以了啊,可向傾嚴哪裡知道那狗屁星座解說只中了前半部分,發生那事確實是挺讓人意想不到的,向傾嚴抱着自己腿冒虛汗的時候簡直挺想扇那軟件開發者幾個耳巴子,當麥楊在醫院裡看到躺牀上的向傾嚴時,這“驚喜”更讓她意想不到。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看着直挺挺躺在牀上,臉上又面無表情的發着呆的向傾嚴,麥楊心疼又着急,頗有些怒其不爭。

向傾嚴的臉色有了些生動,無奈地說:“是我得了小姐的病卻有個丫鬟身,別提了,我現在在考慮明天要怎麼纔可以去上班。”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腫的不是一般高的腿,向傾嚴的腦筋開始飛速旋轉。

“天,你都這樣了還想着明天怎麼去上班?”

本來已經坐下的麥楊正拿起一個紅透了的蘋果替向傾嚴削削,聽到向傾嚴的回答,她直接把蘋果啪的扣在醫院病牀旁邊的小桌子上,甩頭髮的樣子倒是真的有些黑社會小姐的味道,只聽見她沉着臉壓着聲說:“那班你不要去上了,明天我就叫冬曉幫你辭掉,有我在還擔心沒有人養你嗎?有了我你不需要上班,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你喜歡的任何事。”

如果向傾嚴是個膚淺的小女生,或者是個胸無大志的小女人,或許她聽到這樣一個白富美酷帥拽的深情說辭時會感動得熱淚盈眶,更甚者還有可能投懷送抱什麼的,只是當時的向傾嚴聽完這番話後直接臉色變了變,臉上的不好看程度是麥楊的比較級,雖然她也知道麥楊是關心她,說的話也是全出於真心,麥楊本身並沒有任何錯,可她還是生氣,她生氣麥楊在相處的一年多後還這麼不瞭解她,這就是她們不能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她向傾嚴需要麥楊養她嗎?麥楊可以讓她可以做喜歡做的任何事嗎?可是她向傾嚴最喜歡的事不就是捧着進步當安心,工作上獲得的任何成就會讓她自我滿足且自我肯定,包括那些微不足道的。

兩人長時間的沒有說話,麥楊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向傾嚴等了幾分鐘,嘆了口氣放棄了:“麥楊,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一切,謝謝你對我那麼喜歡,一直都那麼喜歡,可是你現在是應該嘗試去喜歡別人的時候了,說實話,你今天能第一個來醫院裡看我,我打心裡感激,可你要我做的那些,我做不到,以後也不會做到,簡單來說,我倆不合適。”這話說的很直接,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拒絕都來得筆直,向傾嚴忍不住擡起眼看麥楊的反應,發現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站在離她半米遠,抱着胸低頭俯視她的麥楊開始冷笑,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盯着向傾嚴的眼睛冷笑,最近向傾嚴已經開始習慣她的這個表情,這樣的麥楊讓她感覺陰陽怪氣,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所以當她再次看到麥楊這個表情時,她的心裡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嘴巴閉上再也不肯說出一個字。

從這天開始,麥楊和向傾嚴的關係似乎陷入了一個新的“進展”:冷戰。

第二個來到醫院看望向傾嚴的人可以說是本次事件的“肇事者”之一,要不是向傾嚴幫她選好牀,還在傢俱公司人手不夠的情況下幫忙搭了下手,那超大型豪華實木牀怎麼會“一不小心”就壓在了向傾嚴那“小姐體”的大腿上呢?當時更讓安裝師傅驚嚇的是,向傾嚴的手一鬆開的一剎那,那牀直愣愣的垂直倒在了向傾嚴的腿上,似乎向傾嚴還嫌痛不夠劇烈似的,沒被壓的左腳還很有節奏的往前一踢,成功的在菱角分明的新牀上把穿着露指涼拖的腳趾頭弄得冒鮮血。

痛不欲生說的就是向傾嚴當時最直觀的生理反應,她的左腳完全是反射性的就往前一伸,後來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她也感覺自己的舉動很奇怪……而許若甜在聽她三緘其口的描述這場意外時,心裡也是怪愧疚怪不好意思,挺自覺的給向傾嚴端水泡茶,一臉抱歉的說:“許姐真心對不住你了傾嚴,要不是方如絮那人懶圖省事兒,這事兒說不定就會發生在她身上——”這樣說好像感覺是向傾嚴挽救了方如絮的命一樣,許若甜想了想不大對勁,唉聲嘆氣的說:“這次是真的對不起你啦,許姐這老臉都要掛不住了,不說見外話,醫藥費什麼的肯定是我家出,補品什麼的許姐給你撿最好的上,方如絮也給你使喚,傾嚴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客氣,你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可以儘管給我們提。”

向傾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眉頭都快皺到一起變擰巴了,許若甜說的大大方方讓人心裡舒坦,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現在有兩個難題,第一肯定是上班的事,她不想在工作的提升期請長假,這腿估計沒個個把月是好不了的,至於第二個問題……她要拿她家那暗戀她的弟弟和明戀她的媽媽怎麼辦?這幅面相的自己肯定會讓她們擔心的,她不希望自己身上揹負任何人的情緒,特別是她關心在乎的人。

當然,她的這個小希望落空了,陳月華是第三個趕到醫院來的人,來的時候帶來了滿懷焦急,不一會兒向傾恆也火速登場了,兩個人圍在向傾嚴病牀前比醫生還專業的看了看向傾嚴的傷勢,向傾嚴看着她家媽媽耳後那夾雜在黑髮中不太明顯的白絲,心裡有些難過。

向傾嚴一整晚情緒都不高,在晚上快九點的時候將快哭了的向傾恆趕回了學校,門禁什麼的她自己讀大學時候都不會破,當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弟弟破了,面對對面坐在牀尾眼裡溼潤的陳月華,她的難過越發呼之欲出,嘆氣說道:“媽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小時候我也被壓傷過啊,你應該記得吧,就是我快小學畢業那一年,那次還比這次厲害呢,不是也很快就好了嗎?所以媽你別擔心,頂多一個月我就會出院的,我明天會讓同事將工作電腦和資料都送到我這裡來,也不會多影響工作的。”她下午的時候已經打電話給趙雲卿說明了情況請過假,也順便打了個電話簡單給常東曉說了下她的情況,讓常東曉幫她送送文件,當時常東曉家裡有點事情走不開,說是明天一大早上班後就馬上給她送來,掛電話的時候比平時匆忙了許多。

“其實嚴嚴……”陳月華遲疑地看了看向傾嚴,低聲說:“你爸爸最近聯繫過我,還問我你們姐弟怎麼樣,他——”

“行了吧媽,你大度到我不知道學習多少年纔會學習得來,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我們的?”

陳月華搖搖頭,不再說話。

向傾嚴也沉默着,擡頭看看隔壁空着的一張病牀,心裡有些煩躁,莫名的還有一股火,這把火在夜晚十一點有越燒越旺的架勢,她寧願自己是撞到了頭,什麼都不用考慮,也好過現在這情況,人啊,活着太累。

也許她應該嘗試去戀愛了,對以她爸爲代表的男人的厭惡太強了,她怕久而久之真的會心理扭/曲,談男人色變,這也太誇張了,想到這裡,她滑開了手機看向前兩天收到的短信,若有所思。

那短信上說:“嚴嚴,你願意成爲我情感的終結者嗎?只願做你心間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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