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樹精仰天大笑起來,嘲諷道:“穿山甲,你腦子裡莫非被土給塞住了?妖精就是妖精,無論你把自己包裝得多麼像個人類也沒用,偏見始終是偏見,還不如趁現在通天教主魔功蓋世,我們共同抱團取暖,翻了這天庭和地府,建立一個屬於我們妖精的國度!”
“既然說不通,那就帶回去再說!”
她雙手綠光如水,地面瞬間破土而出無數樹枝藤蔓朝着穿山甲席捲過去。
“呵呵,當我穿山甲是泥捏的嗎?”
精鋼長槍在穿山甲手裡面猶如風火輪一樣來回轉動,鋒利的槍尖撕碎靠近的樹枝和藤蔓,他受陳初始指引拜入天師道,時間雖短,但卻是他最踏實最快樂的生活,雖然目標是成仙,但這個過程似乎也沒那麼難受……
“小恩小惠便讓你如此冥頑不靈,真是可悲!”
椿樹精本體爲椿樹,以木爲本源,在這竹林裡面,她的身影沒入一根根竹子裡,再從一根根竹子裡走出來,神出鬼沒,變化莫測,攻擊穿山甲的時候也不忘說上兩句。
她聲音越發尖銳道:“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把你引入門中,只是爲了宣揚他們虛假的‘包容’給世人看,好向世人表達:‘你們看,我連妖怪都能容納,這心胸多麼寬廣,還能有什麼是不能容納的呢?’
穿山甲,你只是一件可悲的名譽工具!只要你稍稍不對勁就會被無情地拋棄,而加入通天教主門下就不會這樣,我們同一個類型,只會相互包容!”
穿山甲腦瓜子嗡嗡。
他受到這些似是而非的語言困擾,手中的精鋼長槍微微慢了幾分,就有兩根藤蔓抓住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繞住雙腿,把他狠狠摔向一邊的石頭……
不會,陳三道長是不會騙我的,青牛兄也不會騙我,它也是妖怪!
身體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內心的混亂。
穿山甲實在害怕極了,成精幾百年,歷經苦難,走到哪裡都遭人唾棄和恐懼,好不容易有人接納了,真不希望發生像這椿樹精所說的那樣。
精鋼長槍脫手而出落在一旁,他整個人被倒吊起來,道袍破碎,露出穿山甲特有的鱗片,在摔砸中鮮血淋漓,掉了好幾片……
“嘖嘖嘖,你看你,學的那些有什麼用?”
椿樹精搖擺着身體走過來,食指輕輕拂過穿山甲的面龐,把她的臉靠得很近,幽幽說道:“別怪我把你傷得這麼重,我這都是爲了你好,要讓你清醒過來而已。穿山甲,跟我走吧,連太上老君都打不過通天教主,到了那邊,只要好好聽話,你想幹什麼都行呀。”
她故意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口,露出少許春光,穿山甲瞥了一眼趕緊轉過頭去口唸清心咒……
就在這時候,破空之聲響起!
椿樹精下意識回頭,只見一抹金中帶綠的光芒飛射而來,她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身體如遭重擊飛起來撞在一塊岩石上面!是一把以玉石爲主體,周圍鑲金的長劍扎入她的胸口,從後背透出將其釘在岩石上……
她疼極了。
林子裡走出一位留着黑色長鬚的道人。
椿樹精又驚又怕,如此凌厲的攻擊手段,修爲恐怕不會太低,這把劍也是法器不斷散發出炙熱的溫度灼燒胸口的傷!她強忍疼痛,故作淡然的說道:“好一個俊俏的道士小哥哥,偏偏留這一把鬍鬚煞了風景。”
誰知道人根本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到穿山甲面前,扯斷藤蔓將其放下來。
穿山甲慚愧道:“我……是我心神亂了。”
修道最忌諱的心神不定,受外界影響太大,突破境界或者昇仙的時候容易化作心魔干擾,從而正道轉魔道功虧一簣。
道人是陳初始。
他輕輕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麼事情,心神不定是每個修道者都會遇到的事情,紅塵多苦難,生死有離別,七情有喜、怒、哀、懼、愛、惡、欲,六慾有生、死、眼、耳、口、鼻,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修道不是要你絕情絕欲,做那無情無義的修道傀儡,而是要你懂得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慾避免做出傷人傷自己的事情。”
穿山甲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一點靈光,懂了但是沒有全懂,說道:“我悟了!”
陳初始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來,走到椿樹精旁邊,上下細細打量着她,心中鬱悶,在原劇裡面這個椿樹精對穿山甲頗有喜愛之情。
快大結局的時候,穿山甲被何仙姑耍了。
八仙跟天庭設計,假裝要拉何仙姑去誅仙台受刑,要輪到何仙姑的時候,穿山甲忍不住跳出來拯救,結果是個局,被抓了個正着!
穿山甲整個人都蒙圈了,跟何仙姑說:“我只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知道你在天庭有危險,我馬上就來救你!”
何仙姑說:“我知道,所以出此主意,設下這個圈套,引蛇出洞!”
穿山甲整個人麻得不行,他有通天教主萬年功力在身,只要一心想跑沒人抓得住,當場直接反出天庭回到魔教裡面。
椿樹精趁機上來各種誘惑,甚至還變成何仙姑的模樣。
穿山甲對何仙姑近乎心死,也不想要何仙姑的模樣,破罐子破摔跟椿樹精裡日日夜夜玩撲克打麻將,累了就喝酒……
陳初始嘆了口氣,穿山甲也真下得去嘴,這種奇形怪狀的模樣,不挑食呀。
他瞳孔中瞳仁分離旋轉,面色逐漸陰沉下來,椿樹精的魂魄紅得發紫,根據經驗推算,保守估計有五百人以上性命。
椿樹精被陳初始看得渾身發毛,那其中的殺意猶如實質籠罩全身,下意識戰慄起來,聲音也不如剛纔淡定:“道士小哥哥,你幹嘛這樣看人家,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樹妖,什麼壞事也沒有做過,放了人家好嗎?”
陳初始握住劍柄緩緩轉動劍刃,冷冷說道:“善良者善待之,邪惡者懲罰之,你渾身罪業纏繞因果難解,做了多少惡事,放是不可能會放的,只有魂飛魄散最適合你!”
椿樹精吃了一驚,因果這種東西如何能看得出來,莫非是在詐她,立即喊道:“我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我是無辜!”
終焉劍抽出,在椿樹精的脖子上切過,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緊接着看到自己的身體,瞳孔收縮到極致,不敢相信自己出個門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