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也嚇了一大跳,他可是跟陳初始動手的人,場面雖然驚險,但陳初始不會下如此重手。
陳初始知道穿山甲在想什麼,他食指法力匯聚,在椿樹精眉心畫下一道符咒,五指虛抓,椿樹精的魂魄立刻從頭顱裡面被扯出來!
有經過修煉的人還是妖,魂魄都比普通人堅韌許多,椿樹精離開軀殼,瘋狂掙扎起來:“快放了我,你犯了殺戒,屠戮無辜,這輩子都別想成仙了!”
陳初始往她的腹部上就是一記飽含法力的重拳,差點將其打得魂飛魄散,勉強留下一道虛幻身影……
他手中出現鐵鏈,往地上用力甩,黑煙滾滾,從中走出一個頭戴高帽黑臉長舌的人,來者是地府陰帥黑無常。
“啊,無常!”
椿樹精嚇得縮成一團,旁邊的穿山甲也面無血色,求長生不老,不就是爲了躲避這些存在嗎?
黑無常看了椿樹精一眼,目光落在陳初始手上的鎖魂鏈裡,皺眉道:“這……爲何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好像鎖魂鏈。”他手腕一抖,從袖子裡掉落出一條黑色鐵鏈,看看自己的,再看看陳初始的鐵鏈……
陳初始左手金光閃爍匯聚成一塊長方形神牌,恭敬說道:“請陰帥範老爺上來,實屬事發突然,請範老爺看看此神牌就什麼都明白了。”
此界神靈任性,讓人很難分辨出是不是被侵蝕了,只能用神牌試驗,如果已經扭曲了,神牌就會拒絕此神的信息共享。
黑無常細細打量陳初始,確認其是個還未成仙的人間道士,再確認神牌並沒有什麼陷阱,於是伸手觸碰了一下,光芒大盛,神牌消失。他眼眸裡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感,目光落在陳初始身上:“原來如此,你已經到了這裡,確實不容易……”
他接受了所有世界黑無常留在神牌裡的信息,立即明白前因後果,有些震驚三界之外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也震驚陳初始居然撐過了這麼多個世界,以凡人之軀走到了這裡!
“你還共享了誰?”
“玄女娘娘。”
“天庭戰神呀,能給你的助力會比我多。”
黑無常聽到玄女娘娘四個字,就知道是九天玄女,心中鬆了一口氣:“你到此喚我,莫非跟這個樹精的魂魄有關?”
陳初始點頭:“我收了一個穿山甲入道門,修正統法門,這個樹精跑過來勸說其加入魔門,我這雙眼睛能看到魂魄裡面的罪業因果,便出手將其殺了。但樹精不服,認爲自己是無辜的,因此請範老爺上來,希望能帶她去孽鏡臺前照一照,看看是否誤會……”
黑無常明白了,鎖魂鏈瞬間纏繞椿樹精魂魄,五花大綁,說道:“這種小事直接送往地府我便會接受,不過共享了也好,方便助你一臂之力。樹精我帶下去了,孽鏡臺照出什麼,我會讓陰差送上來給你。
對了,有什麼事情找我,直接以鎖魂鏈召喚即可,我有空會親自來,沒有也會請白無常或者其他同等級陰帥過來……”
他說完就帶着椿樹精走了。
穿山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弱弱地說道:“陳三兄,你居然還認識陰曹地府的黑無常呀,這也太厲害了!”要知道正常人躲都躲不及呢,聽剛纔兩人的對話,關係似乎還很不錯的樣子……
陳初始一把扯下穿山甲破破爛爛的道袍,露出其身體,嚇得穿山甲把鱗片都收入皮膚裡面,他不太想把妖怪的特徵暴露出來,即使陳初始知道他是妖怪。
“你可要好好修煉了,下次可不能被三言兩語迷惑了心智,鬥法勝敗通常在電光火石之間,若非這樹精主要任務是勸說你進魔教,你現在已經化爲原形煮成桌上的一盤菜了。”
“我……我知道了。”
穿山甲自知理虧,低着頭說道。
“別動。”
陳初始伸手在空中一撈,拿出一瓶雞腿牌治療藥水,還有一根小小的刷子。
治療藥水經過雞腿仔不斷改良,顏色從原來的淡綠色變成了翠綠色,打開瓶子便散發出濃郁的藥香氣味……
陳初始小刷子伸進瓶子裡面沾染藥水,輕輕塗抹在穿山甲鮮血淋漓的後背上。
藥水絲絲涼意進入傷口,讓穿山甲渾身一震,他在見到陳初始之前,每天除了吸收日月精華就是在找靈藥,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藥水,但聞味道就是好東西呀!他被椿樹精在地上來回砸出來的傷口,都只是皮肉傷而已,沒有傷及根本,此時覺得塗上這麼好的藥水簡直是暴殄天物!
陳初始塗抹藥水,莫名感覺自己像在爲烤全羊塗抹燒烤醬的感覺。
殊不知穿山甲眼眶裡慢慢匯聚出了水霧,淚水從面頰流淌下來,癡癡看着陳初始:“我……我可不可以喊你師兄?”
師兄?
陳初始愣了一下,話說很久沒有跟方小怡聯繫了,不知道過得還好嗎。
他笑道:“雖然我不是代師收徒,也非收你爲徒,只是引你入天師道。但也算得上是師兄弟,你喜歡喊師兄也可以的,穿山甲師弟!”
穿山甲渾身一震,這“穿山甲師弟”五個字猶如大錘一樣砸中心臟,這下不僅眼淚,就連鼻涕也流了出來,聲音帶着顫抖:“陳三師兄,師兄,師兄,師兄,我以後就一直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不知爲何,這簡簡單單的身份,讓他漂泊多年的孤獨,就像常年狂風暴雨海洋裡漂泊的一葉扁舟突然找到了避風港,溫暖在心中充斥。
“可以可以可以,穿山甲師弟!”
陳初始在空中抓出一件嶄新的道袍塞他手裡面:“不過有什麼事情,把衣服穿好了再說。”
穿山甲用手臂一抹鼻涕眼淚,笑容掛在臉上,急急忙把道袍穿起來!陳初始把還剩下大半瓶藥水遞給他,以作不時之需。
陳初始打開煉化葫蘆嗖的一聲,收了椿樹精的屍體,這玩意兒也能轉化不少靈氣,可千萬不能養成浪費的行爲。
劍指一揮,終焉劍自動飛起來進入掛在後背上的劍鞘裡,雖然能收入體內,但這樣……似乎更有觀賞性。
他朝着青牛觀走去,淡淡道:“師弟,你今天道觀裡的活還沒幹完呢,師兄可不會因爲這一點點小插曲,就給你放假。”
“啊?我這就來,師兄!”
穿山甲套好了道袍,整理一番,撿起精鋼長槍一路小跑跟上陳初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