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始分析總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目前現代世界裡,有扭曲天道、邪神、邪祟三種,他可以輕易消滅邪祟,但無法阻止邪祟的產生,因爲邪祟依附不祥而生,除非消滅源頭,否則殺之不盡。
邪神可以通過吸收的方式,阻止其再生,有軀殼和神性另種存在,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星官廟裡的卯日星官就是後者神性那種。最後就是天道,只有清理了世界內的污穢,將其削弱,才能提升最後對決的把握。
他修煉開闢真經時進入的世界,極可能是某個平行空間。
在那個空間裡面,他似乎擁有了新的身體,不受現代世界邪神圖騰的影響,而且可以正常使用法寶和法術之類的手段,只是一身大羅金仙法力和仙氣消失地無影無蹤,只能靠自己再慢慢吸收修煉回來……
陳初始想了一下,給現代都市世界取名爲降界,而有老虎的那個世界取名爲靈墟。
他感覺自己在靈墟世界裡的身體,就好像一個帶着裝備和技能的空白小號,大號有危險,就開始養小號準備接受大號的的東西,進行轉移,到時候哪怕大號渾身上下都是圖騰也不要緊了,身體反而可以成爲這些圖騰的監牢……
接下來就是要尋找都有哪些神明的軀殼和神性落在這個世界了。
陳初始走出房間,來到別墅二樓的陽臺上面,醞釀了一下,神識瞬間橫掃出去,如同一道水面的波紋盪漾開來,水面上有任何異物存在都能感知。神識不斷盪漾開來,越遠越慢越有些吃力,最後極限只有方圓一千公里的範圍。
這個世界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廟宇有不少,僅僅這一千公里範圍內就有起碼二百多座廟宇。
有些廟宇被神識掃過沒什麼反應,也有一些廟宇被掃過後產生奇怪的顫抖,似乎沉睡中被打擾了一樣……
他記下這些廟宇的位置,然後回到房間裡。
想再進去那個靈墟世界探索一下,他運行《三清混沌開闢真經》,意識沉入虛無,眼前豁然開朗,身體一沉,回到了離開時的那座山上……
巨大老虎的屍體還在,僅剩骨架披着薄薄的皮子,裡面吃完血肉的蛆蟲正往四面八方逃蠕動。
陳初始沉默了一下,撿起一根樹枝在虎皮上面畫下一道符咒,輕聲道:“燃!”呼,符咒頓時燃起熊熊烈火將虎皮吞噬。此火不是普通火焰,很快把骨架連帶着皮毛燒的一乾二淨,只在原地留下一團黑乎乎的灰燼……
山風呼嘯,便把這些灰燼吹散了,留下隱約一個老虎的輪廓在地面上。
陳初始在靈墟世界這邊的身體內法力不那麼充足,暫時沒有必要用來飛行,他轉身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剛纔前一次來的時候沒有發現。
此刻陳初始擡頭看向天空,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沒有太陽,天空灰濛濛的,整個世界處於一種沒有太陽的黃昏狀態。
風兒陰冷,草木枯黃,懸崖峭壁上滿是碎石頭,越是往下走就越荒涼,他踩着厚厚的枯樹葉,每一步都發出咔嚓咔嚓聲音。過了一會兒,在這荒涼山林中隱約出現一條小路,只是兩邊雜草叢生,若非陳初始眼力驚人,否則也難以發現裡面的道路。
走了半個小時。
陳初始終於從山裡面走出來了,山腳下是一條扭曲的溪流,嘩啦啦作響。
他擡腳準備跨過去,忽然停住了動作,只因爲這溪流里居然潛伏着一羣細長的怪魚,它們把身體彎曲成C字形狀,猶如蓄勢待發的彈弓!如果僅僅這樣,還不足以讓陳初始停下腳步,主要因爲這些魚居然長着極具類似人臉的五官……
在陳初始打量怪魚的時候,它們猛地繃直身體,離弦之箭般從小溪裡射出來,甚至還有破空之聲。
砰砰!
這些怪魚被陳初始擡腳踢飛,它們落在小溪外面的草地上,來回不停地翻滾,有節奏的把身軀往溪水的方向移動。
都什麼玩意!
陳初始見多識廣,也經不住這東西的長相,它們口腔里長滿密密麻麻的獠牙。
但凡換個普通人經過,跨過小溪,這些魚的突然襲擊,估計就能衝破褲襠鑽進去了,那情景想想都讓人後庭花一緊……
就在這時有一大羣人從遠處過來,他們推着一個木板車,上面用麻袋裝着一個什麼東西,彷彿做賊一樣東張西望的。
這些人基本都是漢子,年輕的在十七八歲的樣子,而年紀最大的有四十五歲,他們身上穿着粗麻布衣手裡拿着一根根木棍支撐着走路。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年紀最大的那個漢子,他面色有些陰沉,忽然發現站在溪流旁邊的陳初始,眉頭一皺,用手中的棍子指着,喊道:“你哪來的,在黃峰山做什麼!”
說話的語言跟那老虎一模一樣,陳初始獲得白蠟石以來,無論對方說什麼語言,甚至是地方方言,全都不在話下,都能溝通……
陳初始打量着這些人,說道:“路過的外地人而已。”
帶頭漢子看了一眼地上翻騰的人面長魚,再看了一眼陳初始身後的山峰,說道:“你剛剛從黃峰山上下來嗎?”
陳初始回答道:“是。”
這些漢子眼眸裡涌起一絲忌憚,他們彼此看了一眼。
帶頭漢子說道:“在山上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陳初始能感覺出這些人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笑道:“能看見什麼呢,看見一隻大老虎要吃我,結果不小心被我給打死了,有點可惜,剛死就腐爛的差不多,乾脆燒掉,現在只剩下一把灰燼……”
這些人面色大變,站在板車旁邊的人手足無措說道:“他他他,這個外鄉人該不會把山君給打死了吧,那這祭品怎麼辦?沒有山君,我們村子就危險了。”
帶頭漢子眼角抽搐,給了這人一巴掌,罵道:“你亂叫個屁,山君神通廣大,隨便一巴掌都能把伱腰那麼粗的樹幹拍斷,更能操控大地,什麼人能殺山君!我看這個外鄉人不知天高地厚,從哪得知山君的事情,專門來唬我們呢!”
那人問道:“唬我們做什麼?”
帶頭漢子:“能做什麼,當然是讓我們自亂陣腳,對山君的忠誠撼動,被其他村子趁虛而入!”
陳初始站在那裡,抱着雙臂,說道:“你們身上血腥纏繞,想來沒少做殺人的買賣!別爲了那隻大老虎吵架了,跳過流程,直接來打我吧……旁邊的幾個,不是都把手按在刀柄上了嗎?”
他的話音落下,板車旁邊幾個唰唰唰從板車底下抽出一把把砍刀出來,面目猙獰的撲過來……“你從黃峰山上下來,就得死在這裡!”
“少廢話,殺了他!”
持刀的有六個人,刀身鏽跡斑斑唯有刃口的位置磨地錚亮,鏽跡裡黑紅色的東西似乎是乾涸很久的血跡……
陳初始看着越來越近的砍刀,面不改色,保持雙手抱臂的姿勢,右腳猛地踹出,正中最前面這個人的腹部上,只聽一聲悶哼,這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來,身體倒飛出去,砸倒了兩個人!還有三個人見狀不妙,分開,以品字形逼近,刀尖在前,不想給陳初始踹的機會。
這些人……
就像土匪一樣。
陳初始不打算留手,此刻那中間那漢子的砍刀迎面劈過來!
他雙手合十,夾住刀片,咔嚓一聲掰斷,反手扎入其心窩裡面,緊接着左右手各抓住兩砍刀的刃口掰斷,還是心窩送還!
這些事情發生還不到十個呼吸間。
領頭的漢子都驚呆了,他心思急轉,上來立刻跪下磕頭,喊道:“壯士,壯士饒命呀,我們都是附近黃峰村的村民,老實本分,今天是每年祭山君的日子!我們帶刀也是怕有人來搶奪祭品,壯士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祭品不能耽誤,否則山君發火,這……這沒人能承擔。”
陳初始轉身看向身後的黃峰山,淡淡道:“都說了,那隻老虎已經被我殺掉了,你們所謂的祭品還是帶回去吧……”
嚓!
他慢慢轉身過來。
帶頭漢子汗流浹背,他手中緊握着一把匕首,趁陳初始轉身的功夫,直接來了一個腎部襲擊。
只可惜陳初始是故意的,只需要法力稍微覆蓋皮膚就能擋住匕首攻擊,他的手輕輕按在帶頭漢子的腦袋上面:“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你執意作惡尋死,我……尊重你的命運!”說完,把扎自己的匕首反手紮在漢子的腰子上面。
這個隊伍最後只剩下那個十七歲的青年,他怨毒看了一眼陳初始,板車也不要了,轉身就跑,甚至放下狠話:“你等着,得罪了我們黃峰村的人,全都要死!你耽誤了山君老爺的祭品,待會就等着讓我們把你細細剁碎吧!”
陳初始:“……”
這跑就跑了,還非要說這種嚇人的話來。
他抽出領頭漢子腰子上面的匕首:“借用一下。”
隨後瞄準已經跑出了兩百多米的青年,用力一扔,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破空而去,命中青年的後腦勺上面,當即斃命!
領頭漢子捂着腰子在地上拼命挪動:“我……我……”
陳初始見狀,小跑到青年那邊,撿回匕首插在漢子的另一個腰子上面說道:“你不要着急,我有借有還的……”
漢子激怒攻心,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結果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暈死。
陳初始眉心上的仙紋漆黑無比,大概是吸收這個世界陰寒之氣的原因,此刻,他瞳孔猶如黑洞般深邃,忽然光一閃,回過神來,看着自己沾了些許血跡的雙手,自語道:“雖然這些人該死,但我似乎心中的殺意更加濃郁幾分……”
剛剛的感覺,有點衝動。
他立即默唸靜心法咒,九轉道丹慢慢旋轉,心中那股冰冷的衝動慢慢被壓了下去……
在這個世界走動,要時刻保持內心清醒冷靜,以免有意外發生。他吐出一口濁氣,來到板車旁邊把麻袋打開,裡面躺着一個有些白胖的小姑娘。
陳初始解開她手中的繩子,說道:“你是自願成爲祭品,還是被迫的?”
小姑娘在麻袋裡就聽到周圍嘈雜聲一片,此刻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些驚慌:“我不知道,只是去年就在準備要今年獻給山君老爺的……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陳初始感受到一絲不尋常:“你爲什麼會害怕我殺你,而不是救你呢?”
小姑娘年齡在十四歲的樣子,就板車上連滾帶爬下來,哭喊着:“我不管你是誰,我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定好獻給山君老爺了,我養的白白胖胖,你們休想把我拿去當藥引子煉丹!我要上山,山君老爺會懲罰你的……”
她哭的涕淚一臉,看着兩條腿不長,跑起來速度卻不一般,往山上去了,只是一會兒時間就消失在山林裡面。
陳初始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小姑娘有些瘋癲,但是隻言片語還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她,從去年開始應該就被好吃好喝供着用來今年獻給山上的老虎,也就是所謂山君,以求庇護!她似乎知道自己會死,但更害怕死在陌生人的手裡面,其中說到煉丹,看來她所在的村子裡,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陳初始朝地上一個漢子踢了一腳:“不起來,我就跳到你脖子上了。”
漢子一個機靈爬起來,求饒:“大爺饒命啊~”
他就是最開始被砸到的漢子之一,因爲角度問題,摔了個半死,但還有一口氣在,見陳初始這麼猛,乾脆躺着裝死,沒想到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陳初始跨上板車,說道:“帶我回你們的村子,只要配合,我會考慮怎麼安排你的性命。”
漢子磕頭道謝,起身的時候嚇了一跳,明明是個男人的聲音,但板車上坐着的卻變成了村子裡的祭品姑娘七娘了……
只見七娘淡淡道:“怎麼,換了個樣子,你膽子就大起來了?”
漢子哭喪着臉,上前拉起板車的架子說道:“不不,我這就帶你回村,只求你不要殺我……”
在前往黃峰村的路上,陳初始交談中,得知這個漢子的名字叫阿桂,在村子裡以種田爲生,今天因爲是祭品日子,被叫出來湊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