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纔剛擡起腳,隊列尾部的一名士卒便“唰”的一聲抽出來了腰側的雁翎刀,扭過頭來用兇狠的眼神盯着陸平。
同時,幾乎全隊的士兵都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着陸平,隨時準備將他斬殺。
他是用了兇狠的眼神,但是陸平看不到啊!
你帶了個面具,還全臉樣式的,眼睛都有一層子有細孔的罩子,我咋知道你是什麼眼神?
不過這拔出鞘的雁翎刀,黝黑的刀甚至反射不出月光,刀刃正對着陸平,陸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止……步。”
隊列尾部的士卒用着異常嘶啞的聲音重複到:“止步!”
他們在進入沙漠之後,就再也未開口說過話。他們幾乎都要忘記了該如何開口、如何說話,這陳宏幾乎是嘶吼着從嗓子裡把這句話掏了出來。
“嘿……兄弟別慌……”陸平連忙擺擺手,示意士兵們不要緊張,左手從腰包處一抹,兩瓶瓶裝的冰鎮飲用水就被他握在了手裡,被陸平輕輕的拋了過去。
陳宏猛的揮動了雁翎刀,一瓶飲用水便被他斜劈而來,大部分的水撒入沙漠直接被沙子所緊緊的鎖住了,而還有一丟的水留在了他的臂鎧、腕鎧之上。
這是……水?
這是水!
雖然不知道其中有沒有毒藥,但這是沙漠中最最重要的資源:水!
陳宏手中的刀猛的一頓,左手一抓抓住了另一瓶拋過來的水。扭過頭去,便看到了隊長何郎在向他打着手勢,示意他放下手中的事物。
“隊……長,這……是……水。”陳宏面具下的臉咧嘴笑了笑,嘴脣上乾裂的口子扯得生疼,可他不在乎。他伸手在瓶子蓋處用力一拔——卻是沒有拔開。
陸平:兄弟這是扭開的……
不知道怎麼表達的陸平默默地從懷中有取出來了一瓶水,演示一樣的扭開了瓶子喝了一口。
陳宏立馬有模有樣的扭開了瓶子,拉開面具,輕輕的抿了一口瓶中的水。
他身後的幾名士卒都無動於衷,只有隊長何郎快速走了兩步,想要攔下陳宏,但看到陳宏已經喝了一後卻也停下了腳步。
終於,何郎也開口了,同樣也是那嘶啞的幾乎聽不出說的是什麼的聲音,蹦出來了一個字:“毒……?”
陳宏默默地站在原地住了一會,對着何郎搖了搖頭:“沒……不確定。”
何郎右手在腰側一抹,又拔出來了他的雁翎刀,這次他正正的對着陸平:“水!”
陸平的眉毛挑了挑。
怎麼,我會怕你嗎?!
想我這麼簡單就屈服?就憑這把破刀?
不可能。
我只是爲了和這和世界的原住民打好關係而已。
確實沒錯:陸平能夠感覺得到其他人身上的威脅感,而身前這幾名士兵身上給他帶來的威脅感接近於無。
陸平手在腰側一抹,看似無中生有一般的拿出來了二十瓶水,一瓶接着一瓶的扔到了士兵隊長何郎的身前。
何郎用非常詫異的眼神看着陸平,用力握緊了刀,左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快速取走水。
“謝……謝。”何郎非常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戒備着陸平,伸手撈起了一瓶水,用瓶子向上頂起來了面具,用牙咬着扭開了蓋子,稍稍喝了兩小口。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三名士兵包括自己喝這未知的是否有毒的水,其他四人喝他們之前攜帶的確認肯定無毒的水。
有了這些水資源,這四人甚至有機會完成任務後離開沙漠,而自己等人……如果沒被毒死,也有機會。
當然,只是有機會,只是有在完成任務之後再撤離的機會。至於會不會死在獸人手裡……何郎他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其他的士兵也是一樣。
此時,那二十瓶水被其他士兵們很快的撿拾起來,互相放入了身側後背處的小行囊。
“我想問一下,你們準備要去幹什麼,這裡是哪?”陸平打量着兩隊士兵,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咳咳,”何郎再次帶上了面具,藉着明亮的月光打量着身前完全是人類模樣的陸平,忽的沉默了。
眼前這人,突兀的出現在沙漠之中,能宛若無中生有一般取出來水,還是一種以奇怪的便捷方式儲存的水。
他不知道這裡是哪,不知道自己等人是來幹什麼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人類——起碼是人類的樣子。
人與獸人,不共戴天。
更何況,因爲語言的完全不通,以及獸人的吃人性質,人奸這種東西完全不可能存在。
而他穿着這一身——似乎是皮質的特殊衣物,顯然也不像是誤入這裡的平民。
只不過一兩息的時間,何郎已經在腦海裡對陸平構築了足夠的思考,但他依然無法猜測出陸平的身份。
其實猜測出來纔怪了。
“閣……下是?”何郎緊握着手中的雁翎刀,戒備的看着身前不遠處的陸平,提出了疑問。
“我叫陸平。”陸平看着前面這羣士兵以及周圍的黃沙感覺自己也有點口乾了,從空間中又取了一瓶水出來,扭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吧嗒了一下嘴:“你可以把我理解爲,穿越於不同世界的旅人。”
穿越不同世界的旅人?
原來的何郎可能對這個不同世界沒有什麼理解,但是在獸人入侵後,司天閣所提出的“世界入侵”人盡皆知。
“也就……是說,你也是入……侵者?”何郎說話逐漸順暢了起來,硬挺着如火燒般乾澀的喉嚨,略帶疑問的向陸平詢問道。
陸平不由得一怔:也是?看來這個世界……有故事啊!
“入侵者?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陸平笑着回答道,絲毫不在意那些許被風捲來的黃沙:“我只是旅行者,你們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
旅行者?原住民?
何郎對這些詞聞所未聞,但這並不妨礙他去嘗試理解這幾個詞的意思:略一思考,他便明白了陸平想說的是什麼。
他深深地看了陸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