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任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條河,這很簡單,風吹來的方向帶來的水汽,可以輕鬆被修行者感知到,身體素質足夠的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河流不大,但很清澈,清澈的沒有一條魚,那是因爲荒神吃掉了所有的魚。
沿河而下,三人果然在不久後看到了裊裊炊煙,相比於人類,大多數荒神更接近野獸,所以人們並不忌憚生火,這至少能讓偶爾抓住的老鼠變得略微可口一些。
在荒神的肆虐下,還能生存下來的,除了蟑螂這一類頑強的蟲子外,也就是老鼠這類生活在地下的小型齧齒類動物了。
三人對視一眼,郝任率先在地上滾了一圈,讓自己的衣服上沾上灰塵:“咱們太乾淨了,這樣過去會被懷疑的。”
蘇小喵和江小白雖然不太情願,但郝任說的的確有些道理,即便是江小白,剛剛進來也需要蒐集情報。
片刻後,三人就便的和難民一樣了,接近後,他們能看到拿着望遠鏡的人在放哨,對方應該也看到了他們,但看他們風塵僕僕便沒有在意。
逐漸接近這處避難所,三人卻聽到了嚶嚶的哭泣聲,以及欣喜若狂的歡呼聲。
三人眯起眼睛,豎起耳朵,小心觀察着事態的發展,只見三五個人被幾個士兵模樣的人分開,似乎是生離死別一般。
被士兵帶走的幾人裡,其中一個的手臂,有一個橙色的方形印記,三人觀察發現,那似乎是一種試紙檢測後的結果,大多數人都是藍色,而橙色的則會被士兵帶走。
“青長,求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一共只有兩個人,不會佔用極東支部多少資源的!”被留在避難所的人懇求道。
被叫做青長的正是那檢測爲陽性的少年,懇求之人也是他親近的人,在避難所裡也曾經幫助過他幾次。
“長官……”
那士兵卻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懇求,粗暴的打斷道:“只有DNA檢測爲你的親屬纔可以一起帶進芬里爾,其他無關人員,芬里爾不負責供養!”
說着也不管那些哭嚎的難民,踩下油門就走,被留下的人,追趕着越野車,呼喊着被帶走的人的名字,卻無濟於事,最終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無力得對着車輛遠去的方向伸出手。
蘇小喵有些不理解:“芬里爾是什麼,極東支部又是什麼?爲什麼被選中的人會那麼高興,被留下的會哭得那麼傷心?”
“我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也能猜出大概是城邑一類的東西,在那種地方,不需要擔心荒神的威脅,這難道還不值得高興嗎?
以普通人的力量,在荒神遍佈的大地上生活是多麼艱辛的一件事情,我們大概想象不到吧!”郝任拍了拍蘇小喵的肩膀,隨即從轉角走出,朝着避難所中走去。
負責放哨的人看到他接近,攔住詢問道:“什麼人!避難所裡應該沒有你們。”雖然語氣有點兇,但並沒有多大敵意。
郝任假裝嘆了口氣,這才道:“我們是北面一個避難所的,前些天避難所遭遇了荒神的襲擊,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要不是我們幾個外出蒐集物資……恐怕……”說着郝任露出一臉後怕的表情,臉上還擠出兩滴眼淚。
看得後面跟着的蘇小喵都驚了,小聲傳音:“你知道郝任演技這麼厲害的嗎?”
江小白搖頭,表示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他們並不知道,郝任的這份演技,與曾經被郝任演技溫暖過心靈的某個中二病……
同處末日之中,聽到郝任繼續描述三人的悲慘經歷,守衛也有些動容:“既然你們都已經無家可歸,那就暫時先住在我們這裡吧!平日裡只要一起跟着去搜集資源就好。”
三人進入避難所後,蘇小喵忍不住對郝任比了個大拇指:“真有你的!”
郝任撓撓頭:“也沒什麼啦,只是以前稍微練習過一點而已。”
衆人來到分配給他們的房間,就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哭聲,讓他們不禁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抱着一個胸膛不再起伏的女人走向外面,身邊還跟着呼喊的孩子。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爲什麼我們不能去芬里爾,要是在那裡,媽媽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男人抿着嘴脣,不知道該怎麼向孩子解釋這殘酷的現實。
三人不明所以的時候,一個有點刺蝟頭的少年停在了他們身邊,也看着這一幕,似乎是解釋給他們聽一般:“那個女人的傷口感染了,但沒有足夠的藥物,所以死了,這裡的很多人都經歷過這些。
我也一樣,那時我和母親一起病倒,而分到的藥只有一瓶。”說道這裡,那少年說道這裡便閉口不言,默默看着那一家人掩埋女人的屍體。
少年活下來了,那麼那瓶藥給了誰,已經不言而喻。
郝任還想說什麼,那少年卻已經走了,到是江小白多看了他一眼,刺蝟頭……一般是主角纔有的髮型。
“這個世界的人,活下來就已經這麼難了嗎……”郝任抿了抿嘴脣,不論是之前的生離死別,還是現在親手掩埋親人的屍體,沿途他們還看到過被荒神啃食而殘破不堪的屍體,這些都對郝任的三觀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你答應過我的,不可以隨便救人,這裡再多的人,也不是咱們世界的,這一點你要分清。”江小白按住郝任的肩膀。
“我們不是來做救世主的,也沒人能做他們的救世主,能拯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三人沉默不語之際,那少年再次出現,對新來的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剛剛安頓下來,先休息一下,車子的燃油用光了,安頓好了就去搜集一些燃油回來吧!”
說着便朝着避難所外走去,與之前不同的唯一一點就是,少年的肩膀上,多了件墨綠色的披肩。
“那個,你們別介意,我弟弟就是這個性格,沒惡意的,我叫伊呂波,是蓮華的姐姐!”突然出現的少女,穿着很是清涼,短褲和露肩背心,也不知是避難所資源匱乏,還是動畫公司存心賣肉。
不過面對少女伸過來的手,郝任還是握了上去。
一旁的江小白回憶着什麼,表情有些詭異:“不會這麼巧吧……開門就遇到主角,這到底是什麼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