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任聞言,轉頭看去,只見李白果真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神色不禁凝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郝任對於英靈沒有任何瞭解,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就越發疑惑。
“這應該是英靈的本質決定的,你覺得如果你遇到危險,李白會不幫你嗎?而爲什麼他現在纔出手?”蘇小喵的話,讓郝任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道說,太白兄的力量是有限的?會越用越少?”
“很有可能。”江小白摸着下巴,表情古怪:“據我所知,有一個次元空間的主題就是英靈,而英靈的形體則需要魔術師魔力的支持,嗯……如果魔力不夠用的話,還可以補魔~”
提到補魔,江小白看着李白的目光就更古怪了,甚至笑得有點猥瑣,男性英靈怎麼補魔?
“蟲子,把你噁心的表情收起來!”蘇小喵一個爆慄敲在江小白頭上。
“別聽他瞎說,補魔我是不知道的,但英靈的力量與實力卻取決於人們對他們的崇拜與傳頌,這也是爲什麼李白這麼強。”
蘇小喵的話,也讓幾人恍然大悟,要說歷史上的名人排個排名,李白絕對是前幾的存在,擁有這等改天換地的力量也就不奇怪了。
“那現在的情況是?”郝任看着已經變得有些虛幻,卻仍舊凌空而立的李白,皺了皺眉。
“不論是崇拜,敬仰,喜愛,被人銘記,這些總結起來,都是增加存在感,而我們世界中的英靈,戰鬥所消耗的便是存在感。”蘇小喵的話讓郝任心頭一顫。
“如果存在感被消耗殆盡,會有什麼後果?”郝任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江小白也意識到了問題:“人一生會死三次,第一次是腦死亡,意味着身體死了,第二次是葬禮,意味着在社會中死了,第三次是遺忘,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想起你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地死透了。
存在感的消失,意味着的就是,不會有人再記得李白的存在,即便他還存在着,也沒人能看到他,沒人能聽到他。”
郝任聞言如遭雷擊,他想證明這種猜想是假的,於是努力回憶李白的種種,卻發現那些東西越來越模糊。
“天生我材必有用,下一句是什麼,我爲什麼想不起來了……難道說存在感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嗎?”江小白似乎也在做類似的嘗試。
“不,天生我材必有用,下一句是,老鼠兒子會打洞,你只是不會背了而已。”蘇小喵一臉鄙視,郝任則一臉絕望,完蛋!怎麼連李白的詩都開始被人忘記了,打洞你妹啊!
“不行,太白兄絕對不能被人忘記!”郝任惱火的大吼,讓正在耍寶的兩人連忙收斂起表情。
轉頭看向還在那裡一劍劍點殺重新凝聚荒神的李白,也都覺得之前的玩笑有些過分,本想讓郝任轉移一下注意力,看起來是適得其反了。
“太白兄是因爲我纔來的,我絕不允許他就這樣被人遺忘!不就是被人銘記嗎?不就是存在感嗎?多一個人銘記也是好的!”郝任眼神閃爍一下。
隨即一躍而起,彩虹石化爲動力裝甲,帶着他在空中高速飛行,直奔城樓而去,李白剛剛的大爆發震撼全場,此刻也正是城樓防備最鬆懈得時候。
黃閆聖一愣的時間就被郝任一個踉蹌撞下了主席臺,郝任也沒時間解釋事情原委,搶過話筒,將城牆上所有擴音器都調整到最大功率。
用聲嘶力竭般的聲音大吼道:“李白!加油!我們還記得你!”
震耳欲聾的聲浪瞬間讓全場的師生乃至士兵耳朵一陣嗡鳴,起初是不明所以,隨即想到什麼,齊齊看向天空中的聲音。
如果說誰最可能是李白,那無疑是凌空而立的那道白衣飄飄的劍仙,也就只有那道身影才配得上詩劍雙絕的稱號了。
“太白兄是在用自己的存在感爲我們戰鬥!所以在場的各位!無論如何也要記住是誰救了我們!”郝任接下來的話,也讓衆人恍然大悟,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英靈的存在,但也能猜到這種消耗存在感意味着什麼。
“諸位!請用你們能想到最簡單的辦法銘記住這個名字!不論是傳說,還是傳世的經典!”
郝任的提醒也讓他們意識到了什麼,也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得到了這個人的提醒,其他人也都跟着模仿,背誦起那些他們曾咒罵過的詩句,作爲霸佔了半本教科書的詩人,李白的作品不知曾遭受過多少學生的咒罵。
可此時此刻,背誦着這些詩句的他們,卻抱有着完全不同的心態,也第一次體會到了詩句中的心境。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此起彼伏的詩句,在戰場上響起,莫名讓金戈鐵馬的戰場多了一抹灑脫與浪漫。
“哈哈哈!郝任老弟果然懂我!”凌空而立的李白一劍揮出,將數頭大型荒神化爲飛灰,在他一人的壓制下,竟沒有一隻荒神能逃出劍氣的範圍,畫地爲牢不過如此。
“能在我自己的詩句圍繞中戰至煙消雲散,也不失爲是男兒的浪漫!我若消散,你便拿走我的青蓮劍,仗劍天涯,替我看看千年後的大好河山!”
說着縱身而下,竟然捨棄了劍氣,反而以超絕的速度近身斬殺,劍光所過之處,必是殘肢斷臂,一身白衣卻滴血不沾,灑脫之勢竟然由勝之前。
然而李白的話卻讓郝任陷入了呆滯:“爲什麼?爲什麼還會煙消雲散?”
剛剛被他撞下主席臺的黃閆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沒注意到嗎?我們的銘記幾乎沒有減緩他身影的變淡,相比於李白千年的積澱,我們這幾千人恐怕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節哀吧!”
被郝任撞下主席臺的黃閆聖並沒有生氣,反而對郝任這重情重義的行爲很是讚賞,這纔上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