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
斌哥,老仙,水水站在捷達車外,我和發哥坐在車裡面。
“找我聊啥?”發哥扭頭衝我問道。
“哥,李浩家啥樣你也看見了,他爸肺癌,李浩進去了,現在就他媽一個人在外面,沒工作,沒老保,你別欺負他家了,行麼?”我很平靜的跟發哥商量到。
“這跟我欺負他有關係麼?人是他捅的,他賠償不應該麼?!”發哥愣了一下,皺眉衝我問道。
我看着發哥沉默了許久,咬牙說了一句:“這錢應該你掏?”
“你從哪個角度跟我說話?”發哥眉頭舒緩,臉上沒啥表情了。
“李浩,是我朋友!”我答。
“向南,你人生中起碼有兩年,是指着我林恆發活着!你他媽遇到難事兒的時候,是張嘴管我要錢的?李浩幫過你什麼麼??”發哥低頭衝我問道。
“哥!我不幫你幹該乾的事兒,你能白給我錢麼?”我一字一頓的衝林恆發問道。
“呵呵!”
發哥看着我陰冷的一笑,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問道:“你到底啥意思?”
“賠償的錢,應該你出!”我再次說道。
“你他媽是不是有點不分裡外了?”
發哥怒氣在攀升,咬牙衝我喊道:“大哥,咱們是混.社.會呢!不是他媽的在廟裡講經,李浩自己惹的亂子,就該自己承擔,他爸死不死,他媽有沒有工作,我管不着,你明白麼?!”
“你不找他“拿東西”,能出這事兒麼?!”我也喊着問道。
“操!!社會上的事兒,不就是這樣麼?!強的欺負弱的,你他媽不給霍勇從後道砍跑!你現在能幹起來啤酒廣場麼?我要是會講道理,就jb去國際關係部了,還用在社會上混麼?!”發哥攤着手,激動的繼續說道:“錢,我這肯定掏不了,我跟李浩不熟,就這樣!!”
發哥說完,拽着車門就要下車。
“蓬!”
我伸手攔了他一下,他回頭,我們四目相對,足足相互凝望了半分鐘。
“哥,錢你必須掏!”我眼睛通紅,一點表情沒有的說道。
“你啥意思?”發哥衝我問道。
“今天,我去派出所看見李浩了,他告訴我,嘴長在他身上,他能跟警察說是因爲瑣事兒幹起來的,也能說是因爲偷東西幹起來的!”我緩慢的衝發哥說道。
“你威脅我??”
我能感受到發哥被踩到尾巴的憤怒,和眼神裡蘊藏的陰狠
“賠償的錢,我跟你一家一半,我的那份你先墊上,我現在可以給你寫個欠條!”我沒正面回答發哥的話。
發哥坐在車上,扭頭看向了窗外,沉默幾秒以後說道:“南南,我突然發現你這倆月竄的挺快!”
“人生,誰還沒贏過一次!”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寫欠條吧!”發哥拖着下巴說道
五分鐘,我寫完欠條,在發哥哪兒拿了五萬塊錢,然後從車裡走了出來,斌哥看見我,齜牙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說道:“大哥了唄?”
“你要叫我弟兒,我還答應!”我扭頭看着斌哥,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呵呵!”斌哥一愣,笑了笑,沒在說話。
“斌子,你那兒有現金麼?”發哥從車裡問道。
“八千多,咋了?”
“手裡幾張卡?”發哥再問。
“你就說啥事兒吧!”斌哥反問。
“湊五萬塊錢,給向南拿着!”
“行,我知道了!”
說着,我和斌哥去附近的atm機取錢,他換了幾張卡,湊齊了五萬塊錢。
隨後我們分開,發哥開着帶着斌哥走了,而我則是進了醫院,衆家長還在,李浩母親也在。
“阿姨,你進來!”
我衝着李浩母親說了一句,就走進了樓梯間,她遲疑了一下,跟了進來。
“咋了?是小浩有消息了麼?”李浩母親焦急的問道。
“阿姨,法律的事兒,一句兩句跟你說不清楚,李浩現在已經籤刑事拘押了,走程序是必須的,除了保外就醫,目前是出不來了!”我如實說道。
“那怎麼才能保外就醫?”
“呃這個有點難,保外就醫,只能是李浩有惡性傳染病,或者在校學生等等一系列硬性原因,再加上罪行不是太嚴重,關係硬才能運作,咱現在的情況,弄不了這事兒!”我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李浩母親一聽我這話,眼神頓時黯然。
“阿姨,這事兒你先別操心了,我找找人,儘量讓浩子早點出來!”
“這得花錢吧?”李浩的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着我的目光,沒有驚喜和愉悅,有的只是小心和謹慎,估摸着她心裡正在想,我是不是要用李浩這事兒,在她家身上賺點錢。
這個善良的婦人,被騙怕了,真怕了!
我沉默了一下,從手裡的塑料袋中,掏出三萬塊錢,掐在手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阿姨,李浩進去之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我的朋友一場,能幫忙的,我肯定盡力而爲,這三萬你拿着,先幫叔叔把醫藥費堵上,房子也不用賣了,賠償款我已經弄完了,你目前主要任務,就是把叔叔照顧好,剩下的事兒,不用操心了!”
李浩母親愣住,我把錢塞進了她手裡。
“孩子,你跟阿姨說,這錢,你是不是犯法得來的!”李浩母親目漏驚慌的看着我問道。
“沒有!”
“孩子,你爸不太愛幹活,你家有沒有錢,阿姨知道,這錢你到底是在哪兒弄來的,你一定要跟阿姨說實話,浩子已經進去了,你可別再出點事兒,要不阿姨咋跟你爸交代?”
“你放心,這錢絕對是好道來的,我弄了個啤酒廣場,賺了點,沒犯法!”
“真的?”
“不信,你打聽打聽,就在後道乾的!”我撓頭說了一句。
李浩母親攥着錢,點了點頭,眼淚噼裡啪啦的掉着,聲音嘶啞的說道:“阿姨不該拿你們這幫孩子的錢,可咱家真是沒辦法了,老李跟我過了這麼多年,就是醫生告訴我,他明天就得死,那我是不是也得盡最大努力,讓他過好今天?!”
“我理解阿姨!”
“謝謝,謝謝你,孩子!”李浩母親咬着嘴脣說道
幾分鐘以後,我和李浩母親走出樓梯間。
“大家等半天了吧,來,咱繼續談談賠償的問題!”我衝着衆人喊道。
大家回頭,看見我歲數不大,都沒啥反應。
“掏心窩子說幾句吧!”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站在人羣中央,繼續說道:“事兒出了,咱就不說誰對誰錯了,賠錢,我們肯定認賠,畢竟你們那邊傷的嚴重,但賠錢之前,我想替李浩母親求求你們誰家都有孩子,誰家的孩子也都不聽話過,就是你們無法原諒李浩,那也請你們看在,躺在病房裡的李浩父親爲了賠償款,一家一家求借的李浩母親這個家還能否存在,就寄託在你們的態度上謝謝你們!”
衆人瞬間安靜,隨後議論了起來,但言語並不向之前那麼激動了。
當天晚上,派出所已經下班,我又和他們聊了一會,約定明天早上去派出所籤和解協議,之所以這麼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怕這幫人看見,我們有能力負擔賠償以後,會中途玩個漲價
折騰了一天,我拖着疲憊的身軀,帶着老仙和水水回到了家。
“呵呵,你這真牛b,外面轉悠了一圈,欠了十萬塊錢饑荒,你咋還呢?”李水水無語的看着我問道。
“我他媽從17.8歲就開始還饑荒,我習慣了!”我隨意的回了一句。
“嘖嘖這心態,真不錯!”李水水調侃着說道。
“嗯哪,咱家南哥,一天不欠點錢,就渾身難受拐帶的我現在也想欠點錢,哎,這十萬塊錢裡,算我兩萬!閒着也jb閒着,外面欠點飢荒,我還能有點動力!”老仙神經兮兮的說道。
“哎,你要真想找點動力,你把褲腰帶栓火車掛鉤上,讓它帶你全國各地跑一圈唄,那傢伙動力嘎嘎足!!三分鐘就能給你找個傻b勁兒治好!”李水水斜眼說了一句。
“呵呵!”我齜牙一笑。
“哎,哎,你看馬小優幹啥呢!”老仙抻着脖子,狐疑的指着馬小優的門口說道。
“嗯??”
我和李水水也抻着脖子,藉着月光望向了馬小優。
“跳舞呢吧??”李水水眯着眼睛,也看不太清的說道。
“你他媽傻b啊,十二點了,跳個jb跳!”我罵了一句。
“那她在門口瞎徘徊啥呢?”老仙問到。
“可能找她南哥呢唄!”李水水扒着門縫回答。
“別老造謠整緋聞,我能看上她麼?”我惡狠狠的呵斥了一句。
“哎哎你看,你看,她好像還拎着個酒瓶子!”老仙雙眼放光的說道。
“咦她拎着酒瓶子幹啥呢?”李水水也挺疑惑。
“我操,不好!”我頓時大吼一聲,就要往門裡鑽。
“嗖!!”
酒瓶子划着弧線,從馬小優手中飛出。
“蓬,嘩啦!”
我房間的窗戶玻璃,瞬間被幹脆。
“媽b的,大姐,你這又練的什麼功夫啊!!”我直愣愣的望着滿地玻璃碴子,表情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