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自老實人的怒火,徹底在這間95年蓋好的平房裡燃燒了起來,。
“你們這幫蛆,,。”
齊長富嘶吼着,眼睛紅着,光着腳丫子,宛若精神失常的病人,掄着菜刀,直接奔着海寶砍去,。
“噗嗤,。”
海寶一躲,刀刃直接剁在臉上,他趔趄着後退了一步,後面幾個青年,持刀就砍向了齊長富。
“啪,。”
齊長富擡手抓住一個小夥的刀刃,是的,,空手抓住了刀刃,,鮮血瞬間殷紅了手掌。
持刀的混子,頓時懵了,沒往下砍,也忘了往後退。
“咣,咣,。”
齊長富擡手就是兩刀,砍在了小夥脖子上,同一個位置,。
“泚,。”
鮮血噴濺。
“咯咯。”
小夥拿着刀,嘴裡不停往脖子裡抽氣,但卻泛起了打嗝聲,。
“噗咚。”
齊長富往前一竄,小夥手裡拎着刀仰面倒地,腦袋磕在門檻子上,泛起噹的一聲。
“呼啦啦。”
人羣轟散,包括海寶在內,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跑,誰敢跟一個敢抓刀刃的瘋子幹,,。
這時候他們不再是混子,而是一個個被嚇破膽的普通人,剛纔的耀武揚威,剛纔的社會小青年姿態,完全不見,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一個個都忘了自己手裡還有刀,。
齊長富追出屋內,隨後他兒子,抓起了一把剔骨刀,父子二人追着這幫“蛆”,直接幹到了院子裡。
而此刻的院子內,左側的院牆已經坍塌,地上全是帶着水泥的磚頭子,正門有剷車堵着,所以這幫人要跑,只能從院牆缺口乾出去。
海寶臉上有傷,血水模糊了視線,再加上地上全是磚頭子,他倉促的跑了幾步,腳下不穩,噗咚一聲栽倒在了石頭上。
“操.你.媽,,打我爸幹啥。”
齊長富的二人子,嘶吼着衝了過去,腳丫子踩在石頭上,瘦弱的身軀,直接撲在了海寶身上。
“兒子,。”
後面的齊長富大叫了一聲。
“噗嗤,噗嗤,噗嗤,。”
連續三刀插進了海寶的後背,其中一刀,直接貫穿胸腔,另外兩刀都在紮了骨頭上,沒捅進去,。
“嗚嗚。”
海寶猶如跳街舞的嘻哈少年,後背插着刀,猛然竄去,腳法凌亂的在石頭堆上框蹦了幾下,隨後繼續往外跑,剛跑出院牆,一頭栽倒,隨後再就沒起來,直接死了。
此刻,外面的車已經都跑乾淨了,包括行駛很慢的剷車,這個破敗的院子裡,只留下了兩具屍體,還有渾身是傷的齊長富一家三口
“噗咚。”
齊長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濺起了絲絲灰塵。
“老齊,,老齊。”
媳婦從屋裡奔跑出來,從後面抓着齊長富,看着亂糟糟的院子,隨即結巴的說道:“你你殺人了。”
“。”
齊長富單手捂着臉,目光呆滯,一聲沒吭。
“家裡有錢,你拿着,趕緊跑。”媳婦說了第二句話。
“幫幫我拿根菸。”
齊長富同樣結巴的回道。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抽菸。”
媳婦使勁兒拽着他,想把他拉起來,嘴裡繼續說道:“趕緊跑吧,。”
“跑啥跑,去幫我拿根菸。”
齊長富聲音平穩了許多,似乎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接受了這個現實。
“給你。”
兒子坐在磚頭子上,從海寶兜裡翻出煙盒,隨後連同打火機扔了過來,齊長富手掌顫抖着抽出煙,隨即啪的一聲點燃。
“呼。”
齊長富吐了口煙,隨即衝兒子喊道:“打電話報警。”
“你瘋了,,,。”媳婦頓時喊道。
“向南要送我一處房子,我都沒要,,因爲殺兩個混子,我就跑,那太對不起,我這八年多的堅持。”齊長富咬着牙說道。
“。”媳婦默然無語。
齊長富坐在地上,靜靜的抽着煙,他的兒子打電話報了警。
看着自己熟悉的院子,自己熟悉的村子,齊長富心裡竟然沒後悔走到今天,更沒後悔拒絕了薛玉,而是有着深深的遺憾,因爲他還未曾見過這個村子,五年以後,或者十年以後的摸樣,更爲自己沒能幹完最後的工作,而有些惋惜。
“我跟小莉好上了。”
齊長富掐滅菸頭,又點了一根。
媳婦呆愣,沉默半天回了一句:“嗯。”
“全村的人都知道,就你當不知道,我挺對不起你的。”
齊長富低頭說道。
“咱倆將近二十年的婚姻,有了三個孩子,還說啥對不起啊你沒說不要我,那就繼續過唄。”媳婦也沒再勸齊長富跑。
“嗯。”
齊長富不知道說什麼好,默然的裹着菸嘴。
“嗡嗡。”
警笛嗡鳴,警燈閃爍。
“唰。”
齊長富站了起來。
很快派出所民警下了車,看見院內的景象以後,徹底驚呆了,又看向了滿身是血的齊長富,震驚的問道:“老齊,咋回事兒啊。”
“他們持刀進我家打砸,傷人。”齊長富簡潔的解釋了一句。
“賀所,死了兩個。”
另一頭的辦案民警,快速喊道。
“誰弄的。”賀所看着齊長富問道。
“我殺的。”齊長富毫不猶豫的回道。
“誰弄的,,。”賀所明明聽清了,但卻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句,因爲他認識齊長富,瞭解他的性格,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齊長富會殺人。
“我殺的。”齊長富再次回了一句。
賀所默然無語,隨即沉默半天,竟然反問了一句:“你咋不跑呢。”
“家就在這兒,往哪兒跑。”
齊長富隨口回了一句。
幾分鐘以後,齊長富被帶上手銬子,往警車方向走去,二兒子也同樣被帶走。
“兒子上完大學,把房子賣了,你也過去吧。”
齊長富看着媳婦,緩緩說道。
媳婦看着他,沒出聲。
“唰。”
齊長富扭頭再次看了一眼村莊,原地矗立良久,突然說了一句:“我就是個村委書記啊,,想的太多,能辦的卻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