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女士,你是不是出門的時候經常被人家要簽名,因爲我覺得你就是一位大明星。”
“什麼,你不是明星?那可是華國,不,這是全世界的損失,他們無緣看到一位上帝精心準備的禮物。”
“......”
在知道方邊緬也聽的懂英文後,卡爾文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開啓了狂吹模式,愣是整整吹了最起碼五分鐘的時間。
那是一個滔滔不絕、連綿不斷啊!
李曉忍不住打斷他,說道:“卡爾文先生,你說的這些,她都很清楚。”
卡爾文:“......”
他有點疑惑,不知道這是不是華式幽默?
方邊緬輕笑一聲,嬌嗔地拍了李曉一下,哪有人這樣說話的,雖然確實如此......
漸漸‘曉化’的方邊緬,繼續一臉微笑地看着卡爾文。
繼續啊?怎麼就停下來了?
堂堂設計總監,哪裡說過這麼多讚美人的話,此時已經詞窮了。
鋪墊了這麼久,卡爾文覺得是時候道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了,他說道:“方邊緬小姐,我覺得你應該出現在巴黎時裝週上,讓全世界的人看到一種名爲‘來自東方的美’,我誠摯地向您以及你的男朋友李曉發出邀請。”
卡爾文邀請李曉去參加走秀的事情方邊緬已經知道了,她看了一眼李曉,又搖搖頭,拒絕道:“不好意思卡爾文先生,我接受不了你的邀請。”
“這......”這想象中的劇本根本不一樣啊,卡爾文開始急了,重新開始了勸說模式,把巴黎時裝週說成是每一個女性夢想中的天堂,而方邊緬去到巴黎時裝週才能夠爲這個天堂增添美麗......
方邊緬一直微笑應對,沒有什麼不適,但李曉看不下去了,再次打斷卡爾文的話,說:“卡爾文,我想我們應該要休息了。”
卡爾文是一個很講禮貌的人,一聽到這話,他就連忙道歉,並且真的不再說話,徵求了同意後在一處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繼續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李曉站起身來拍手喊道:“開拍開拍!”
衆人應聲,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坐起來。
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可能是他們拍的最舒服的一場戲了。
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室內拍攝一般都是很舒服的,就比如現在,這些羣演穿着得體的衣服,在室內感受不到一點寒冷,只需要慢悠悠地吃着自己面前的甜品即可。
其實這些都可以不要,因爲他們沒有丁點戲份,甚至連鏡頭都不一定有,不過考慮到種種後,李曉還是讓人幫忙找了一批羣演過來,確保不會出現其他的差錯,萬一到時候需要羣演的鏡頭了,再找來補拍的話就更麻煩了。
再補了下妝後,李曉滿意地在上午拍攝的位置坐下,工作室新招的化妝師讓他很是滿意,沒想到連拍戲的妝容都能夠處理的了。
不過這次因爲只是一個微電影,下次正式拍電影肯定要找專業的團隊,不然老是讓山藝彤來工作,那也太累了。
......
“胡扯!今早我收到一通電話。
指明要找我的盲人調音師服務,嘿?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說?”
賈德里下定決心要得到回覆,直勾勾地盯着李扎特的墨鏡,試圖要看出什麼東西。
李扎特停下手中隔斷蛋糕的刀叉,抿了一口紅茶,接着又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說:“當莫高爾王朝的皇帝沙賈汗的妻子去世後……”
“噢,不!”賈德里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時間聽你胡扯!”
李扎特手中的刀叉動了起來,切起了蛋糕,一邊繼續道:“莫高二王朝的皇帝沙賈汗的妻子去世後,他痛苦萬分。他下令召見當時最偉大的建築師。
建築師來到了他的面前,接着皇帝問他:“你結婚了嗎?”
“是的,我的陛下。”
“你愛你的妻子嗎”
“當然,我的陛下。她就是我的生命,我愛她勝過全部。”
“很好。那麼我將下令賜死她。這樣一來你便與我感受到了同樣的痛苦,然後你才能爲我的妻子建造世上最美麗、最奢華的陵墓。”
皇帝下令賜死了建築師的妻子,建築師建造了泰姬陵。
人們認爲失去的東西使我們更痛心。”
賈德里挖苦道:“你真有才,混蛋。”
對於他的挖苦,李扎特不爲所動,“所以,我決定做個盲人。”
他摘下了墨鏡,藏在墨鏡下的眼睛彷彿和盲人的眼睛一樣,一些神態,看着和盲人根本無異,臉上還帶着一股子若隱若現的自得的笑容。
賈德里多看了兩眼他的眼睛,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扎特微微一笑,答:“我專門找人定做的隱形眼睛,我下午還有一個需要調音的新顧客。”
“我的天...”賈德里扶額,他表情是掙扎的,這樣確實可以爲他帶來更多的收益,一方面,又實在是違背了道德。
他冷笑道:“你真是個偷窺狂,你是在爲自己的懦弱找藉口。”
“我沒什麼好偷的。”李扎特把墨鏡戴好,“我也沒有興趣去看他們的小內褲,我只知道,當人們自以爲沒有人在意他們後,他們就會本性暴露。”
賈德里追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以爲你能從這份工作重新找到內心的平靜。”
李扎特第一次露出其他的情緒,他略帶着頹敗道:“賈德里,自從音樂大賽之後我再也沒有彈過鋼琴!在盲人面前,人們不需要感到羞愧不安,還會饋贈的更多,或者更好...我不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
......
“咔!”李曉喊停,回到監視器那邊看了一遍回放,滿意地點頭,“胖子,你進步真的很大!。”
盧飛章喜不勝收,看着監視器裡面的自己,他也覺得自己的表演變得自然了許多。
有個成語怎麼說來着?
渾如天成!
對,沒錯,就是這個。
只是旁觀的衆人都在驚訝李曉的演技和他的眼睛,他在茶水間化好妝是戴着墨鏡出來的,除了提前知曉劇本是一個正常人扮演盲人騙取人們的同情心的盧飛章,其他人都不清楚他們演的到底是啥,也是直到現在才大概知道了一些。
其實胖子對劇本也是一知半解......
大家驚訝李曉的演技不是說他把盲人演的像模像樣,而是他演出了那種層次感。
把一個裝作盲人的正常人,心裡面的那種掙扎和慶幸都表達了出來,讓人不禁跟着思考他說的話。
簡而言之,就是有代入感了。
一邊不恥於這種做法,一邊又覺得這種做法好像確實比較有利。
幾位身高體壯的同學,眼睛不約而同地亮了起來,他們就是喜歡探討這種內在,人性的掙扎是他們所喜歡挖掘的。
彼此交換一下眼神,然後小聲開口交流:
“不愧是李曉啊,這次沒來錯!”
“沒想到他能想到用盲人來偷窺別人的生活這一點來挖掘人性,不愧是天才!”
“不過後續該如何發展呢?”
“如果是裝盲人被發現了,然後是男主一度的懺悔,那豈不是落入了下乘?”
不管怎麼說,幾人都爲李曉在短短几天就想出一個絕妙的點子而感到佩服。
......
晚上九點,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李曉心情愉悅。
茶餐廳的戲份很順利,已經全部拍攝完畢,另外幾位同學的能力不差,至少不會拖後腿,每當說起一些要求的時候,雖然偶爾還是會犯錯誤,但是後面都能很快地就達到要求,想來進度會比預期中的快。
這些都讓李曉心情大好,進度快就意味着省錢。
雖然還有很多地方李曉都沒有特意地去省錢,譬如拍攝設備,戲服等租借費用他都是往高的標準提,但這些他覺得都是不能省的,也沒必要省,拍攝進度能夠加快那就是意外的驚喜了。
今天是週日,因爲要拍微電影的原因,李曉和方邊緬這個週末都沒有回家。
李曉洗完澡出來,吹乾了頭髮,坐到了方邊緬的旁邊,問:“巴黎時裝週,真的不想去嗎?”
“嗯,不想。”方邊緬很快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被李曉看到了她眼裡的猶豫。
中午在茶餐廳的時候,卡爾文說的時候方邊緬的確是動心了,但是她卻是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拒絕。
李曉不是直男,很容易地就感受到自己女朋友的心情變化。
畢竟正如卡爾文所說的,巴黎時裝週對女孩子的誘惑是很大的。
李曉沒有直接說出來是因爲自己真的不想參加走秀,儘管卡爾文說他長得多帥,氣質再好,又多符合模特的標準,但這些都不是能夠說服他的理由,走T臺根本就不在他的專業範疇之內,他對此也沒有任何想法,所以根本沒有開這個先河的必要。
“想去我們就去唄。”李曉擰開了一瓶快樂水,隨口道。
“啊?”方邊緬有些驚喜地扭過頭看他,想了想道:“還是不了吧,你不想走秀還是不要去了,我們什麼時候再去也一樣可以。”
“就是去看看不走秀。”李曉無所謂道:“走秀的事情我沒有和他們籤合同,唯一的工作就是前陣子的宣傳照了,剩下的就是出席一些正規的場合需要穿他們提供的服裝,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約束了,他們不能強求我一定要上臺走秀。”
說着,他笑了笑,道:“大不了我們自己去嘛,又不是買不起機票。”
聞言方邊緬算是稍微放寬了心,但她還是猶豫,因爲她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傷害到李曉和阿瑪尼之間的合作。
“還是算了。”她攏了攏髮絲,裝作滿不在意道:“下次再去吧,又不是今年纔有時裝週,而且也不止巴黎纔有時裝週。”
怪不得有人常說‘女人嘴上說不要那就是很想要’,看她明明很掙扎的樣子,還要故作灑脫,李曉有點好笑,一把摟過她:“巴黎我去定了,誰也攔不了我!”
......
第二天中午,一下課李曉就和盧飛章以及幾位同學一起去吃飯,然後來到了一間公寓,開始準備今天需要拍攝的戲份。
下午的課是金老師的課,班裡的同學如果是需要拍攝作品參加全國大學生電影節的話,只需要和她說一聲就不用去教室了。
不過可不是說一聲就行,到時候參賽必須要拿出作品來,不然就記曠課,並且往後的課裡專點趁機逃課的同學的名字。
有沒有‘勇士’以身涉險李曉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敢動這些歪念頭。
“公寓的拍攝場景不是在你家嗎?”進到一處房子內,盧飛章疑惑問道,他現在嚴重懷疑,李曉那天真的是把他忽悠過去搞衛生的。
“這是另外的一個拍攝場地。”李曉解釋道:“我那裡相當於是劇中主角的家。”
“什麼!”盧飛章大驚,委屈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主角的家裡展現出來的場景只有一個房間,我可是看了劇本的。”
沒想到,自己懷疑的是真的,李曉那天真的只是忽悠自己過去搞爲什麼而已......
幾人待了一會兒,李曉的電話響起,是搬貨的工作人員,他讓他媽聯繫搬貨的人把家裡的鋼琴送來了這裡,拍攝現場需要用到鋼琴。
李曉讓盧飛章下樓去接一下,沒過多久,幾名工人就把鋼琴送了上來。
“把鋼琴推到客廳,窗簾拉開,需要光線進來。”李曉指揮了起來。
這棟公寓是精裝公寓,一整棟的房子都還沒有租出去,但是裡面的傢俱什麼的都很完整,所以佈置起來不算是很費勁。
公寓是餘採聯繫的,李曉也沒想到她的速度能夠這麼快,心裡猜測她是不是有一個名爲【京城包租婆】的羣。
一個小時過去,場景差不多佈置好了,在這一個小時內,服化道團隊和演員也陸續來到。
今天需要化妝的演員比較多,還有造型也需要設計一下,李曉就請了專業的團隊過來。
演員則是來了兩男兩女,通過黃雷的渠道找來的,除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外,其他三人都上了年紀,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
本來其中一人還想找卡爾文來演的,但那時候只是一時的惡趣味,後面沒有再提起這茬。
李曉的造型依然是墨鏡,外加里面戴上了看起來像盲人眼睛的特製隱形眼鏡,再加上滿下巴的青色的鬍子茬,讓他看起來就是一位稍顯落魄的青年。
他向幾位演員問道:“大家都記好臺詞了嗎?”
幾人紛紛點頭,得到了回答後,李曉向胖子示意,他來主持拍攝工作。
“各部門準備!”坐在監視器後,盧飛章一臉嚴肅又正式。
幾位同學也配合的很,紛紛應道:
“燈光就位!”
“攝影OK!”
“軌道也某門忒!”
不知道是誰,還搞怪似的模仿了粵語的口音。
“好!”盧飛章一身令下,“開拍!”
李曉坐一架鋼琴前面調試着鋼琴,他的右前方是一個青年。
“咔!”盧飛章吼道:“你搞什麼?怎麼到現在褲子還沒脫?”
這個青年正是由同學裡面的一人來扮演,他的戲份是忽略了盲人李曉,在他面前穿着內褲晃悠,然後再把褲子穿起來,不需要演技,只需要自然一點就成。
此時他滿臉通紅,整個人的動作都有些遲疑,現場這麼多人看着,想來他是害羞了。
與此同時,金老師正好帶着一羣同學到了公寓,根據李曉給的地址,直來到了這一層樓,見門沒關,也就直接走了進來。
這位同學本來手都已經放到褲頭上準備脫下來了,見到金老師帶着一羣同學到來,手又連忙縮了回去。
見到來人,盧飛章不但沒有一絲膽怯,反而有點在老師面前表現的意思,說道:“楚宵,咱們現在可是在拍戲呀,又不是讓你脫光,你這麼害羞幹嘛?”
楚宵苦着臉道:“我特麼也是剛剛纔知道這戲還要脫衣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