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艾爾和車隊的成員在德國境內,科隆市正南約40英里的紐博格林賽道試車比賽。期間,他打過幾個電話給裔蕾,但是她的手機處於無人應答狀態。打到公司,她的助理也只說人去了加拿大,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逃離了醫院,裔蕾用公用電話給艾爾打電話,她身上護照和銀行卡都沒有,所剩的錢幣不多了。“喂,是我……”
艾爾接到電話後大吃一驚,他無法把剛剛從電話裡聽到的消息從自己的腦海中驅趕出去。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的腦子裡思緒萬千,龐瑞德嗎?會是他乾的嗎?如果是,他還會幹出什麼樣的事來?
飛機飛了九個多小時降落在了蒙特利爾機場。艾爾按照和裔蕾約定好的時間,往一個公用電話上打電話,艾爾聽到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你到達了,是嗎?”裔蕾迫切的聲音。
“是的,我剛下飛機,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再次見到裔蕾時,她渾身發抖,穿着不適合她的舊衣服。“我…我很抱歉。”艾爾阻止了她,把她擁入懷中。
一個小時以後,裔蕾已經躺在了一家乾淨的旅店的牀上。她太虛弱了,一點不能動。艾爾又出門去藥店買了一些處理傷口的藥物,回來時,驚醒了裔蕾,她想起身。
“躺好,別動。”艾爾說,他急忙跑進浴室,找到一條浴巾,然後回到裔蕾的身邊。
“有點痛,忍一下。”他在她的傷口上倒了一些消毒水,用浴巾壓住。
裔蕾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叫聲來。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更好些。”艾爾說。
裔蕾拉住他的胳膊說:“不!不去醫院。不要驚動警察。”她還沒有告訴艾爾她襲擊了傑森醫生。她的聲音更弱了:“等我…睡一下…陪我去大使館先把護照補回來。”
“好。”艾爾替她處理好傷口,看着她睡着。
龐瑞德在電話裡短暫的沉默片刻,聽醫院方的聯繫人如實的彙報了裔蕾的情況,“我會找人過來處理一下,半個小時後就到。”半小時後,龐瑞德帶着一批人來到醫院,他們直接去監控中心調閱了裔蕾出逃當時的錄像記錄。她沒有任何證件,她能去哪裡?
“替我把她找出來。”龐瑞德冷靜的吩咐手下的人,“對了,派幾個人守在大使館,我想她應該會去那兒。”
裔蕾醒來後,發現艾爾正靠在身邊的沙發上守護着她。
“感覺好點了嗎?”
裔蕾點點頭。
“你…你認爲是他嗎?”艾爾從沙發上站起身,遞了一杯水給她。
“的確如此。”裔蕾的聲音越來越輕:“是我不夠聰明,被他察覺到了。他的自尊心太強,不會將這事四處伸張的。我在這裡的銀行裡存了一大筆錢,他不知道的。艾爾,我可以離開他。隔一二個月,我們可以結婚。我的錢很多,一輩子也花不完。到時候,我再給你買一個車隊,你喜歡什麼車我就給你買什麼車。”
她轉過身面對他,強忍着淚水:“情況還不是那麼糟糕,對嗎?”
“我相信你。”艾爾輕輕的說,他把她擁在自己的懷裡。她不能失去我了,艾爾心裡想着,我不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答應你。”
裔蕾緊緊的摟着他,心裡一閃而過的不祥預感。一切怎麼都會亂成這樣…那麼糟糕…那麼糟糕……
艾爾陪着裔蕾在大使館裡補辦了護照,因爲他們都是名人,使館工作人員一路開了綠燈,照顧周到的替他們購買了回國的機票,派遣了使館的專車送他們去了機場。一路上,裔蕾看着窗外街上一輛輛駛過的汽車,考慮着未來。裔蕾在想,回國後她不能回到龐瑞德那兒去了,再也不能了,任何與他有關聯的人都不能用。照這個現狀,只有小心謹慎些,暫時不能有任何媒體曝光。
司機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像個學者。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裔蕾小姐,這位是?”
裔蕾露出笑容,“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我們要結婚了。”
“恭喜恭喜,那麼說來,新聞裡的消息都是真的了。”
“是什麼樣的新聞?”裔蕾看着他的後腦勺問。
“結婚啊,網上的新聞裡說你來蒙特利爾就是爲了結婚。”司機說,“先生,你真幸運。”
“謝謝。”艾爾很少說話,他好像心存戒心。
裔蕾心想,拋棄一切去追逐愛情十分浪漫,但這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她握緊了艾爾的手,小鳥依人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要變的很柔弱,讓艾爾覺得她不能離開他,她十分需要他。艾爾感覺到了她的需要,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髮。
深夜,機艙裡響起了機長的聲音,“還有二十分鐘,飛機即將降落。”裔蕾凝視着機艙的窗外,底下一片華燈璀璨,外面下起了雨,有雨點輕輕的落在了玻璃上阻擋了視線。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裔蕾默唸。
在黑暗的房間裡,裴黎被雷聲驚醒了,伸手按亮了牀頭的檯燈,鬧鐘的時間:12:25。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12:55。裴黎睡不着索性起來,煮了杯咖啡。開了洗衣機。聽着轟隆轟隆得響聲。聞着咖啡的香氣寫字。日記本里的情書已經寫到第387篇了,邊寫邊會發呆,思緒會飄的很遠。寫情書的目的只是爲了滿足自己,與他人無關。雖然艾爾曾說過寫滿999篇時會娶她的誓言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裴黎搖了搖頭,終究被無端響起的雷聲拉回到現實。她在房間裡赤腳走來走去。與地面冰涼的接觸。她是無比貪戀的人。是的。留戀美食,留戀美景,也留戀俊俏的人。她要好好的生活。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不平靜的夜晚,無法讓自己安靜下來。
第二天清晨6:30。XX醫院。上早班的醫護工作者分赴各自的崗位,這麼早的時候,嘈雜聲也開始響起來了。“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年輕的護士詢問晚班的同事。
“哎呀,做天半夜裡機場高速上發生車禍。好多人受傷呢。有幾個送我們醫院了。”另一個護士在交接板上寫着情況。“整個夜裡都好亂,警察也來了,大概是因爲下雨的關係吧有好幾部車連環相撞呢。”
“哎,聽說有個明星。”
“哦?是誰啊…是誰?快告訴我。”
天矇矇亮,裴黎被一陣鈴聲驚醒,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誰會在週末的大清早給她來電話?她接起了電話。當她聽完打電話人的內容後,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你是裴黎嗎?你能來一下XX醫院嗎?這裡有一個出車禍的死亡者需要你來確認一下身份......”
啪...手機摔在了地上...她的心毫無徵兆的開始絞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