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噩夢

裴黎的郵箱裡躺着一封郵件,發件人名字是RICKYLIU,郵件名稱是something terrible happened。裴黎不知所云的打開它一看,原來是劉星宇寫給她的郵件。裴黎猜想,一定是他查看了她的學生登記資料,知道了她的郵箱地址。劉星宇洋洋灑灑的寫了他的事情,什麼一到國外的學校就遇到了豔遇,結果一連串的不幸降臨到他身上。學校裡摔壞了電腦,酒吧門口遭遇搶劫,手機也丟了,球場上打球被撞到左腳腳踝骨折,已經在牀上躺了整整34天了,一動也不能動。裴黎看完之後打了兩個字:活該。但想了想,又刪除了。重新寫了一段祝福的話:好好休息,祝早日恢復健康。

每個週日上午,裴黎都會去學畫畫。她把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她尤其喜歡臨摹星空、海洋的繪畫。有一個週日,學畫的畫室爲籌集慈善經費舉辦了一個義賣會,每個人都可以帶幾幅畫讓畫室出售。裴黎也帶了她自己的兩幅畫,一幅是五顏六色的氣球和笑呵呵的小丑,裴黎用不應人注意的小字寫了一行字藏於畫中,“獻給那些愛做夢的人,哪怕她們看似很愚蠢。”。另一幅是深淺不一的海洋裡,一隻巨大的鯤躍出海洋,飛向天空,身上有一道傷口,紅色的心臟暴露在外流着鮮紅的血,裴黎同樣寫了一行字藏於畫裡,“獻給會受傷的心,獻給我們會犯的錯。”

裴黎邀請了威廉來義賣會捧場。至於爲什麼會邀請威廉,慕容緒問過裴黎,裴黎的回答是他有錢。只是裴黎沒想到義賣會上擁擠不堪,來了許多學畫的學員及他們的朋友和家人。畫室組織者還搭起了一些工藝品美術品的攤位和遊戲攤位。有製作精美的蛋糕、難以置信的手工裝飾品、盛裝於漂亮瓶子裡的家制果醬、手工雕刻的木頭玩具……人們從一個攤位轉到另一個攤位,品嚐試吃,買一些第二天就沒用的東西。

威廉站在掛裴黎畫的攤位面前,在衆多的畫作中,裴黎的畫顯的非常特別。

“真的好極了。”威廉的聲音是深藍色的,“你很有天賦。”

“謝謝你的誇獎。”裴黎在威廉的注視下,臉紅了。“我只是畫着玩的。”

威廉微微一笑,他們站在那兒談論起畫家來。

“你知道莫奈開始時只是個漫畫家嗎?”威廉問。

裴黎搖搖頭,“不知道。”

“這是真的,後來他遇到了布丹,布丹成爲了他的老師,開始指導他在戶外寫生。”威廉慢慢的敘述:“後來莫奈迷上了戶外作畫,當他決定在一塊高達八英尺的畫布上畫一副花園裡女子的畫像時,甚至讓人在花園裡挖了一道壕溝,用滑輪升降畫布來作畫。現在這幅畫還掛在巴黎奧賽博物館裡。”

“我知道…是草地上的午餐…我以後一定要去巴黎看。”裴黎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對情侶走到裴黎的畫前停了下來,“看那些色彩!真好看,我想要那副畫。”

“對不起,已出售。”威廉彬彬有禮的回答到。

“什麼…沒有啊…”裴黎輕輕在威廉耳邊低語。

威廉做了個鬼臉。整個下午,人們來到她的畫面前駐足欣賞,但只要表露出要購買的意願,統統被威廉拒絕掉了。

這天結束時,裴黎從威廉這得到了一個信封,裡面裝的現金厚厚的一沓。

“去…把錢交上去…這是你畫的錢。”威廉說,“現在它們屬於我的了。”

裴黎接過錢,說“謝謝你,威廉。這麼多啊,我好有成就感。”裴黎將威廉交付給她的錢交到了籌集慈善經費的收費處,拿着繳款單據飛奔向威廉。

“我可以保留這個繳款單嗎?我作品的第一筆收入呢。”裴黎笑眯眯的問威廉。

“當然可以。”威廉的聲音是溫暖的橙黃色。“現在,我餓了。陪我去吃飯吧。”

威廉帶裴黎去了Shake,推開沉重的金屬大門,明橙色和藍紫色錯落的座椅,黑白灰相間的地毯,一扇扇不規則的玻璃窗戶,窗外枝冠搖邑,室內燭火閃爍。威廉給裴黎點了蜂蜜起司豆腐配法棍和照燒牛舌。他自己點了香煎牛眼肉。裴黎沒想到這個餐廳在九點後有現場樂隊歌手演唱,氛圍很棒,對裴黎來說,這是一次嶄新的、令人開心的經歷。一小時過後,威廉沒料到的是,這個丫頭竟然只喝了一杯shake和一杯soul sister後就醉了,裴黎把他當成了艾爾。

“知道嗎,艾爾。我每個晚上…都會做夢…夢見你在向我微笑,我想要跟你一起走,可你走的好快,我沒跟上。”

“裴黎…看清楚,我是威廉…”威廉拿掉了裴黎面前的酒杯,給她喝檸檬水。

“啊…是你,我沒有做噩夢。”裴黎看着威廉,突然開始低聲哭泣。“每個晚上,我總能感覺到,你在牀邊看着我入睡。我能感覺到你的氣息。”

威廉輕輕的安撫裴黎的後背,原來她一直陷在困境裡,她需要幫助。

裴黎的聲音很沙啞,有種不該有的滄桑:“艾爾,這份感情是我太投入了嗎?所以現在我感覺好沉重啊…我的心好難受。艾爾,你說…是我愛的太堅持嗎?一愛就要愛到底,一點保留都沒有。艾爾,你說…是不是我太投入太徹底了?對,我承認,我在愛情裡是個大輸家,而且還是個膽小鬼,因爲我沒有爭取,只有接受。永遠都不會看到別人壞的一面,哪怕曾經某兩三個瞬間令我快樂過,我就會一生都不忘記……” 裴黎把臉埋在了手臂裡伏在了桌上,開始嚶嚶哭泣。

威廉聽完了裴黎的訴說,疼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將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心裡蔓延出一種情緒,也許...我可以幫助你...裴黎,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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