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這聲音?
怎麼像是山羊鬍的……
吳斯年愣了愣,他記得當初守在這個門口的是一個叫張小兵的鬼,還對他冷嘲熱諷。
想着待會兒再見到它時,該要如此應對,沒想到換成了熟人山羊鬍。
這個腦子好使的傢伙,比他想象中更神通廣大。
吳斯年熟練的對小桐和男孩壓了壓手,示意他們暫時先別動,自己率先邁了出去。
他白骨手放在兜裡,捏着手術刀,就是爲了謹防埋伏。
結果出去後,發現門外空蕩蕩的,別說守門的張小兵,就連之前排隊的鬼卒都消失不見蹤影。
只剩下山羊鬍恭恭敬敬的站在幾米遠的地方,笑臉相迎。
“就你一個?”吳斯年本能的問了出來。
山羊鬍攤攤手:“不然呢?”
吳斯年挪出雙腳,但另一隻手始終保持在波光晃動的虛幻門內,他擔心發生意外,把小桐和男孩又關進學校。
“之前守在這裡的……怎麼不見了?”
山羊鬍笑道:“醫生爺說的是張小兵,張爺吧?它已經下班,回去休息去了。”
“距離天亮還剩一個時辰,咱們抓緊時間先回?”
吳斯年暫且信了它,反正這學校附近空蕩蕩的,看起來不像有危險的樣子。
並且這趟收集了不少戒指,吳斯年不信那雙胞胎捨得放棄他這樣高效的斂財工具。
遂點頭答應:“行,先帶回贖回我朋友。”
山羊鬍連連點頭:“那是自然!醫生爺今晚這兩趟,定能打響名頭,別說您朋友,就連小弟我也得沾沾光啊。”
確定無誤後,吳斯年才轉頭對門內輕聲喊道:“出來吧。”
半響,張野和小桐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山羊鬍頓時驚詫的往後退了退,微皺眉頭的詢問道:“醫生爺,這兩位可是活人……”
吳斯年點頭說:“沒錯,是活人,他們是我朋友。”
山羊鬍原本的笑容徹底消失,顯得無比難辦,它眉頭越皺越深。
站在身後的張野對鬼怪天生厭惡,見山羊鬍排斥他們的樣子,當即憤怒的擡起劍指,指尖上的火苗呼呼燃起。
厲聲道:“區區小鬼,何必與之廢話!”
張野可不是說說而已,掄起胳膊就朝前指去,火苗脫指而飛,瞬間化成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徑直的砸向山羊鬍。
這看似不大的火球,可是茅山正統的純力真火,像鬼卒級別,但凡被擊中那便是萬劫不復。
山羊鬍見狀,嚇得趕緊擡手擋住臉,又往後躲了好幾步。
幸虧吳斯年迅速推了下張野的胳膊,火球偏斜砸到空地,“轟隆!”一聲炸響。
“先別衝動,它能幫我們。”
山羊鬍餘驚未定的偷偷觀察着吳斯年,聽到他這話後,連忙接話:“對對對,這位爺息怒,小弟現在可不能死,醫生爺跟那兩位大哥有口頭之約,需由我領着去見它們,否則醫生爺的朋友就……”
張野努嘴再次擡起劍指。
山羊鬍又趕緊補充說:“當然,一切小弟都能搞定……包括你們需要的。”
包括我們需要的?
吳斯年望着現在山羊鬍的反應,頓覺自己之前是不是太溫柔了些。
遂轉頭看向張野,他還悄悄衝自己眨了下右眼,示意自己故意的。
吳斯年自嘲的搖搖頭。
“時候不早了,咱們邊走邊說。”
……
隨着吳斯年等人的離開,學校再次陷入寂靜。
山羊鬍臨走前並沒有把側門關上,隨着一隻鬼卒大膽的摸出來,緊接着越來越多沒死的鬼卒溜了出去。
很快,學校連只鬼影都沒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四樓盡頭的教室裡,有具屍體突然顫抖了兩下。
先是手指開始動彈,接着雙腳,最後是胸口和脖子。
等到它擡起頭時,眉心觸目驚心的一道刀痕,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半響,馮凌猛然睜開眼。
它驚恐萬分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汗流浹背,眼珠子左右亂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確定沒危險後,它才努力往前爬行。
因爲頸椎骨被吳斯年割斷,腰背根本無法發力,可爬了數米之後,竟像是突然接上了般,緩緩的弓起後背,站了起來。
臉色蒼白的馮凌狠狠咬着牙,眼中盡是怒火。
更奇特的是,它原本‘B’級玩家的標誌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綠色的瞳孔。
它滿臉心痛的撿起地上自己的斷臂,當場抱在臉邊哭了起來:“我的金手指……就這麼被它給毀了!”
過了片刻,門外走廊也有了動靜。
黑衣男子一瘸一拐的站起身,用手撐着教室門,吃力的說道:“妹夫,不是哥說你,你就不該對那茅山小子留情!”
“若不是咱們來之前花重金請了巫師做法,提前保住魂魄,說不定現在連只孤魂野鬼都做不了……”
馮凌抱着自己的胳膊,只顧痛哭,根本沒把黑衣男子的話聽進耳裡。
黑衣男子無語的靠在門邊,喃喃自語:“現在好了,御靈局徹底回不去了,連現實世界都回不去了,一輩子呆在這個破世界裡,哎!”
這時,馮凌突然止住了哭。
它像是瘋了般拎着自己的斷臂,朝黑衣男子走去。
嚇得其貼在門邊一動不敢動:“妹……妹夫,咱們可是搭檔……”
馮凌露出詭異的笑容,眼裡綠光滲人。
“不回去好呀。”
“咱們可以永遠永遠的去找那個醫生,直到把它一口一口的撕碎吃掉。”
馮凌說着,還閉上眼滿臉享受的吧唧着嘴。
那模樣,像極了變態殺人犯,和之前的馮凌判若兩人。
黑衣男子靠在門上,大氣不敢出一口,它心想先穩住馮凌,等找機會還是得離開這個炸彈。
不然,說不定那天就把自己給炸了。
剛這麼想,馮凌就一把捏住了黑衣男子的臉:“哥,我是你妹夫,咱們是搭檔,你可不能離開我半步,否則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我一人了。”
黑衣男子害怕的嚥了嚥唾沫,連連點頭。
“對……對,咱們去找那醫生……算賬!”
馮凌詭異的笑了笑,這才鬆開手,那黑衣男子差點兒腿軟的沒跪下去。
接着,他們一前一後,沿着學校幽幽的走廊慢慢下樓。
順利找到了側門出口,離開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