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孔攝像機下的傅輕歌,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反覆的在寬敞的病房裡來回踱步,不停地朝着白小芷比劃着雙手,嘴巴不停地一張一合,似乎在說着什麼。
他的表情扭曲,眉頭幾乎要皺成一條直線,揮舞的雙手突然緊緊地握成拳頭,朝着白小芷的面前砸去。
白小芷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堪堪的避開了傅輕歌這一拳。白小芷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在醫院裡的所有問題武者,都被注入了大劑量的各種限制藥劑,在靈力被封存的情況下,體力也大約等同於十歲左右的孩子。
按理來說白小芷不應該會畏懼傅輕歌這看上去輕飄飄的一拳,但她就是沒由來的往後退了一步,因爲那雙赤紅色的眼睛不僅僅是憤怒還滿是惶恐,就像落入深淵的孤獨旅人臨死前最後的凝視。
好在傅輕歌的目標似乎並不是白小芷,他使勁揮着拳頭,不停地敲打着牆壁,咚咚的聲音連綿不絕。
過了幾分鐘後,傅輕歌終於揮發完了自己的演出慾望,看上去滿臉虛汗有氣無力的樣子,癱在那張滿是拘束帶的椅子上,怔怔發呆。
這樣總能在醫院裡呆着了吧?
要想溜出去,最好的辦法還是在醫院裡多打探打探消息,直生生地衝出去未免太過魯莽,成功率幾乎沒有,首先不知道醫院裡到底有多少像他這樣被當做精神病人送來的武者,其次就是安保人員絕對不少。
這番表演的目的當然是爲了白小芷認定他從頭到腳確實是個精神病人而準備的,即興表演可比照本宣科難得多了。
“好了,冷靜下來,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繼續詢問了。出院這回事我們暫時不會考慮,你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三點到五點鐘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你可以和你的鄰居們見見面,交流一下你們的心路歷程。”
“好的,下午三點是嗎,我會準時去的。”傅輕歌看也不看一眼白小芷,小小聲的不停重複自己這句話。
白小芷站起身來,逃也似的打開了房門,狂奔出去,她現在一秒鐘都不想在病房裡呆着,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向上頭申請,給傅輕歌多上一倍,不,兩倍的鎮定藥劑。
......
下午三點零五分,傅輕歌睜開眼睛,從修行的狀態中醒轉過來,雖然他一直躺着,但神經時刻保持着對外界的警覺,他對歌訣有着足夠的信心,十分堅信這歌訣修行時產生的動靜不會被人發現。
傅輕歌稍微整理了一下病號服,把窗戶當成玻璃,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看到窗戶裡他的頭髮亂蓬蓬的像是鳥窩,不禁有些無奈,既然幫他洗澡換了衣服,爲什麼不幫他把頭髮也洗一洗?
說來也奇怪,這病號服穿在身上居然大小十分合適,就像是有人在他昏迷的時候,爲他量身剪裁連夜趕工做出來,第二天給他套上一樣。
“六十六號房的病人,自由活動時間到了,你不想去嗎?”
一個像破鑼敲打的女性聲音從門口傳來,口氣不佳,說是例行公事都是在褒獎她。
傅輕歌趕緊打開房門,笑嘻嘻的看着這個年紀大約五十左右的女人,一臉憨傻的模樣。
“大姐你好,我當然是要去的。”
這個女人有些驚訝,沒想到六十六號病房裡關着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
這幾天醫院上下都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新來的六十六號,患有多種精神疾病,不僅有抑鬱症還有狂躁症,最可怕的還有強迫症,按理來說,如此多的精神疾病早就把一個人壓垮了,等待他們的往往是自殺的結局。
但是這個六十六號病房的病人,雖然看着有些憨傻,但是完全不似他們口耳相傳的凶神惡煞,還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這時,六十五號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年過六十的糟老頭子拄着柺杖從門裡走了出來,但奇怪的是,他明明四肢健全,走路時明明沒有任何一隻腿有損害,但還是一瘸一拐的。
糟老頭子一身灰色道士袍,他的頭上頂着一個古怪的道士簪子,不知道爲什麼病院居然允許病人頭戴這種利器,也許是因爲他年事已高,藥劑的作用下,哪怕持有兇器也造不成多大的威脅吧?
傅輕歌看到這老頭,一下子就樂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着裝打扮的,哪怕是真的道士也融入了科技生活中,算卦都用上了電子周易了。
“你好,這位住在我隔壁的大叔,我叫傅輕歌,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傅輕歌笑眯眯的朝着道士服老頭揮手。
道士服老頭一看到傅輕歌,立馬跑上前來握住傅輕歌的手,很是欣喜,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的眼神。
“你說你的名字叫傅輕歌?”道士服老頭張大了嘴。
“是啊,老先生,我的名字有什麼不妥嗎?”
傅輕歌繼續笑着,他準備好了充足的耐心,雖然是自由活動,但肯定也在監視之下,自己只能同病人打好關係,要是太過格格不入,就顯得鶴立雞羣,其中的貓膩要是稍微細心的人便會發現。
“傅輕歌,這名字一聽就有大帝之風采啊!”糟老頭子把柺杖一丟,緊緊地握住了傅輕歌的腿,一瞬間就站直了身子,不再瘸了。
“大叔你等等,別這樣抓着我,蠻怪的。”傅輕歌有些哭笑不得,神特麼我兒王騰有大帝之姿,感情老先生你也看過《遮地》?
這纔是真正的演技,把自己都演進去了,比起來他還是太小兒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