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怡然不懼,對三百郡兵大喝道:“弟兄們,都給老子聽好了,誰敢上前,你們就給老子捅死他,捅死了老子負責!”
郡兵們一聽,想起趙俊生是他們的營頭,又想起剛纔這傢伙兇悍,如果不聽命令,回去之後還不知道怎麼被他整治,這幫人不再猶豫,紛紛提着破銅爛鐵衝上來,一部分人把趙俊生保護在中間,一部分把這般官吏圍了起來。
衙役捕快們嚇得臉色發白,沒想到趙俊生竟然下令讓這兵卒跟對他們對這幹,這還怎麼抓人?別被這幫兵卒給捅死了,那纔是真是死得冤!
“你你你、趙俊生,你要造反嗎?我上書彈劾你,對,我要彈劾你!”吳禎一臉驚容、狼狽不堪的叫道。
趙俊生冷笑:“彈劾?好啊,你去彈劾,你指使尉曹參軍蔣明輝給我使絆子、又指使庫房令史龐林把生鏽的破銅爛鐵發給兵卒們讓他們上戰場去送死,要不要把他們都抓來問問是不是你指使的?告訴你老小子,本官現在已經是懷朔鎮的人了,你管不到本官頭上!”
“你就是一個無賴、混蛋、痞子,你······你等着,這事本官跟你沒完!”吳禎大叫着丟下一句狠話,叫嚷着讓衙役隨從扶着他狼狽而逃,一同前來的官吏看見他也如同看見了瘟神一般紛紛轉身而走。
一個營頭、參軍竟然把一個郡丞打跑了,打得狼狽而逃,這讓趙俊生的形象在這幫兵卒們的心裡直接高大起來,看向他的目光都帶着崇敬。
呂玄伯抱着劍看了看那幫狼狽而逃的官吏們的背影,又扭頭看向趙俊生問道:“少爺,你就不怕吳禎報復你?他若真要報復你,就憑這三百人只怕走不出睢陽城,而且這三百人並未完全被你收服,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們可能丟下你跑掉!”
趙俊生搖頭笑道:“吳禎除了動用郡兵對付我之外,他還有什麼可以用的手段?再說,那些郡兵還不一定會聽他的,他畢竟不是郡尉!還有,這睢陽城還輪不到他一手遮天,軍營的鎮戍軍可不是擺設!吳禎這個人色厲內荏,我還真不相信他有膽子能幹出這種大事出來!”
趙俊生扭頭一看,那般軍兵都一個亂七八糟的歪歪斜斜站着,他把臉一板,喝道:“都幹啥,給老子列隊站好!”
軍兵們頓時像受驚的兔子,紛紛拿着破銅爛鐵立馬列隊,一個個站得筆挺,唯恐有被趙俊生撲上來一頓胖揍。
趙俊生走到龐林身前伸手把他提起來喝問:“本官現在要給他們換一身像樣的裝備,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換,馬上換!請參軍和弟兄們跟屬下進去!”龐林立馬見風使舵的說道,又從腰間解下鑰匙小跑着過去開門。
開玩笑,這個時候龐林如果都不知道還怎麼做那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趙俊生一揮手,帶着軍兵們走進庫房內。
庫房內堆着一捆一捆的長矛、佩刀、弓、箭矢、盔甲、軍服,還有少量騎兵用的裝備,有燈油、營帳、油布等一些列的軍資。
趙俊生走到一捆捆長矛旁邊,拿起一杆看了看,吩咐道:“來,這一捆是十杆,搬四十捆出去,待會兒每人領一杆,留下一百杆備用!”
兵士們立即上前搬東西,一人扛一捆。
走到佩刀旁邊,趙俊生又吩咐道:“拿六十柄刀!每個兵頭各領一柄,牙主各領一柄,百人將各領一柄!”
“弓,拿六十張;箭矢六十捆!盔甲四百套、軍服六百五十套、鞍韉和轡頭各拿五十副,燈油給我搬兩桶、營帳四十頂,油布拿五十張,還有這些雜七雜八的每一樣都給搬一些出去!”
隨着趙俊生不停地吩咐,站在旁邊的龐林額頭上不停的流汗,臉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動。
趙俊生一看差不都都搬了一些,正要轉身走出去,經過一堆舊木箱子旁邊時問道:“龐林,這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龐林連忙回答道:“回參軍,這些木箱子裡裝的是連發強弩和配套的箭匣!”
“打開看看!”
“是!”
龐林叫人找來一根鐵釺把木箱子蓋撬開,一具還保存得很好的強弩躺在箱子裡的稻草上。
趙俊生看得眼睛一亮,伸手一把拿出來一陣打量觀察,看得愛不釋手,問道:“這玩意一次能連發幾支箭矢?射程有多遠?”
龐林拱手回答道:“一個箭匣能裝十字支箭,最強殺傷力應該在五十步到七十步之間,最遠能射到九十步到一百步!”
趙俊生來了興趣,問道:“這批連弩一共有多少?”
“回參軍,這是數年前我軍攻下睢陽城之後從南朝劉宋軍庫房裡繳獲的,當時就剩下五十具和兩百個箭匣了。因數量太少,製作也麻煩,因此沒有裝備給郡兵,一直存放在這裡沒動過!”
趙俊生笑了,對龐林說道:“反正郡兵也用不上,放在這裡既佔位置,又可能發黴爛掉,還不如讓我們搬走,這批東西本官要了!來人,搬走!”
“這······參軍,這不好吧,您讓弟兄們搬其他東西,屬下也不多嘴,可這東西數量太少,屬下就算想給您隱瞞也不好做手腳啊,您這可爲難屬下了!”龐林苦着臉說道。
趙俊生把手伸向呂玄伯,呂玄伯知道他的意思,從褡褳中拿出一個金餅遞給趙俊生,趙俊生接過金餅塞在龐林的懷裡說道:“這都好幾年了,放在庫房不見天日,誰知道爛成什麼樣子了?”
龐林一看有金餅,一雙小眼睛整個亮了,連忙抓住金餅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參軍說得太對了,這事屬下一定處理得不露痕跡,請參軍儘管放心!”
“這就對了嘛!”趙俊生拍了拍龐林的肩膀,向剩下空閒的兵卒們揮手:“你們這幫混蛋愣着幹什麼?都過來給老子搬東西!”
趙俊生罵他們混蛋,這幫人也不生氣,誰不被上官罵?被罵了,他們反而覺得心裡踏實、舒服!
兵卒們現場就換上了新軍服、新盔甲,刀槍弓弩樣樣齊備,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連鎮戍軍的步卒們都沒有這麼好、這麼齊全的裝備。
趙俊生正準備帶着兵卒們扛着裝備返回,裴進騎着馬從遠處跑來庫房門口,跳下馬向趙俊生跑來,氣喘吁吁道:“參軍,屬下找您了好長時間,一打聽才知道您來這兒了!”
趙俊生道:“看你這喘氣都困難,何事這麼急切?”
裴進湊過去低聲道:“剛纔道上有人傳出消息說您準備把賣製衣廠的金子全部帶去北方,金子就混在押運的糧草物資當中,據說江湖上已經有人蠢蠢欲動了,特別是那些江洋大盜和山匪賊寇,參軍此行只怕有諸多風險吶!”
趙俊生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賣製衣廠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賣出了兩千多金也不是秘密,這幾天睢陽商人們之間都傳開了,倒是誰在這麼短的時間捏把消息傳到江湖上的就無從查證了,可這很不正常,要知道商人圈子跟江湖道上根本就是兩個世界,除非有人故意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