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知道必是萬語桐有什麼事情,他接過書信看了看,書信封口是完好的,應該沒有人拆開過,他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展開看了起來。
信是小蓮寫給他的,小蓮在信中說曉聲禪院來了十幾個師子國的比丘尼,這些比丘尼在曉聲禪院開壇傳戒,曉聲禪院所有女尼在這些師子國比丘尼的主持下受戒,萬語桐也在這些人當中,正式受戒出家。
以前只是假出家,是剃髮修行,而今卻是正式受戒出家,受了戒律,終生都是禪院的出家人,這是截然不同的。
“該死的鐵薩羅老尼姑,老子還送了你十天的糧食呢,你竟然不知好歹挖了老子的牆角,我操!”
趙俊生心裡大罵,卻是欲哭無淚,無語望蒼天!若是當時把鐵薩羅一行尼姑全部擋在關外不讓她們進入北魏境內,哪裡會發生這種事情?這真是他嗎的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俊生的心情很不好,直到拓跋健和其他將官全部到齊準備出發時,他還沒有緩過神來。
“俊生,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發生何事了?”拓跋健關心的問道。
花木蘭也一臉擔心的看着趙俊生。
趙俊生回過神來:“可能是昨夜沒睡好,勞煩王爺掛心了!”
“你不舒服就留下來吧,本王和其他人去就行了!”
“無妨,無妨,只是睡眠不好而已,沒什麼大事,待會兒在馬背上顛簸幾下就睡着了,睡上一覺就沒事了,請王爺放心!”趙俊生急忙說。
拓跋健點點頭:“沒事就好,那咱們就出發吧,爭取今日趕到大娥山吃晚飯!”
從金陵大營行軍到大娥山有兩天的路程,拓跋健和趙俊生等人快馬加鞭,一天之內趕到了大娥山堡。
抵達大娥山堡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堡壘和城牆上下正在換崗,兩列兵卒手持兵器,全副武裝排列成整齊的隊伍走上城牆和堡壘接過了防守崗位,換下來的崗哨此時小跑着在城牆和堡壘上集合,很快也排列成兩列縱隊走下城牆和堡壘往營地方向而來。
拓跋健、趙俊生、花木蘭、源賀和延普等人就騎着馬站在山下看着這些兵卒換崗,換崗時行走間威武不凡,動作一板一眼,很有氣勢。
看完換崗,拓跋健等人正要進入營地,卻被營門守衛攔下了,趙俊生立即取下腰牌遞過去,守衛檢查過腰牌立即立正握拳橫於胸前:“拜見都統!”
趙俊生擡手:“本都統陪同元帥前來巡視大娥山堡的防衛和軍務,爾等速去稟報薛安都,讓他速速來見本都統!”
“遵令!”其中一個守衛轉身撒腿就跑。
沒過會兒工夫,薛安都就帶着幾個親兵快步跑過來,連手下營頭都沒有帶,顯然是沒有做準備的。
“屬下拜見都統!”
趙俊生指着身邊的拓跋健對薛安都說:“王爺現在是金陵大營主帥,還不快拜見王爺和衆位將軍?”
“屬下拜見王爺和諸位將軍!”
拓跋健點點頭,笑着說:“本王想看看大娥山的真實情況,沒有事先通知你,就把趙都統叫來搞了一個突然襲擊,你不會介意吧?”
“屬下不敢,大娥山的防衛和軍事操練都是按照都統的命令執行的,王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前來巡視,若出現問題,屬下願負全責!”薛安都不卑不亢的說。
“好,你這話說得有底氣,本王倒是很期待,帶路吧!”
“王爺、都統、諸位將軍,請!”薛安都說完退到一旁伸手請衆人進入營地。
衆人跟着拓跋健身後來到了校場上,之見校場上坐滿了兵卒,所有人都以牙爲單位排成一個個小方隊盤腿坐在草地上進食,每個人都在狼吞虎嚥。
這吃飯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嗎?拓跋健、源賀、延普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花木蘭倒是見怪不怪了,在金陵大營時她就看見過輜重營的兵將們以這種速度吃飯進食。
拓跋健呆了半響對趙俊生說:“俊生啊,本王知道你法度森嚴、治軍嚴謹,可也不能如此苛待士卒吧?吃飯而已,犯不着如此趕時候啊,又沒有柔然人打過來!”
這吃飯速度也算快?跟後世共和國軍人吃飯時掐表比起來算什麼?
趙俊生抱拳說:“王爺,還是請薛都尉回答您的問題吧!”
薛安都當即回答說:“啓稟王爺,如此規定自然有根據和道理的。第一,進食時間太長會滋長兵將們懶散之風氣,軍中是講究效率的地方,兵將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有嚴格軍紀的規定,要培養兵將們雷厲風行的作風,行事決不可拖拖拉拉、猶豫不決!減少進食時間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讓兵卒投入操練!”
這時校場上的當值營頭一聲大喝:“時辰已到,所有人放下碗筷,全體起立!”
唰的一下,所有人同時站起來,動作乾淨利落。
當值營頭跑過來向薛安都稟報:“啓稟都尉,所有將士用餐完畢,請訓示!”
薛安都看向趙俊生,抱拳問:“都統是否對將士們有訓話?”
“你們晚間有何安排?”趙俊生反問。
薛安都看了拓跋健一眼,回答說:“晚間主要是做一些集體性的活動,例如打馬球、拔河、唱歌比賽等等,等到戌時就會讓將士們進帳入睡!”
趙俊生扭頭問拓跋健:“王爺是否要對將士們講一講?”
拓跋健說:“本王就不講了,這次本王來主要是巡視防務,剛纔在營地外看了一下,大娥山的防務做得果然不錯!明日一早,本王想到城牆和堡壘上看看,你們安排一下!”
“遵命!”趙俊生抱拳答應,對薛安都吩咐:“晚間的活動照常進行,讓將士們解散休息吧,,明日一早加強守衛,王爺要上城牆和堡壘巡視防禦設施!”
“是,都統!”薛安都答應,對當值營頭擺了擺手。
兵卒們很快解散,拿了碗筷三五成羣去洗碗。
拓跋健、趙俊生等人趕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吃過晚飯後在薛安都安排的營帳內休息。
次日一早,拓跋健等人登上城牆巡視防禦設施,巡視的結果讓拓跋健很滿意。
拓跋健是來過這大娥山的,當時的城牆和堡壘絕對沒有這麼高,城牆和堡壘增加了厚度和高度,變得更加高大和結實,現在的高度達到三丈,堡壘的高度更高,達到四丈。
除此之外,在增加的城牆和堡壘高度之內預留了不少的射箭孔,守軍可以躲在這些小房間之內從射箭孔向外射箭。
在城牆上還增加了好幾個箭樓,箭樓的高度高出城牆和堡壘不少。
山坡上也經過修改,只留下可供四個人並排通過的山道,兩側用石頭堆砌起兩堵高牆,高牆上插滿了尖刺防止攀爬,山道通過這兩度高牆之間,兩側的山壁與城牆和前面兩堵高牆連在一起,這就相當於圍成了一個甕城。
這個甕城的面積不大,只能容納兩三百人,再多就裝不下了,僅僅靠這些人又如何能夠攻破這座關隘呢?到時候守軍箭如雨下,所有進入甕城的人只怕不消片刻工夫就會被射殺乾淨。
拓跋健看了眼前的防禦工事,頓時感覺心潮澎湃,大聲說:“這個甕城築造得好啊,一次只能容納三百人,任他柔然人有再多的人馬也無濟於事!”
趙俊生笑着說:“若論守城之能,花將軍比卑職強多了,在花將軍面前,卑職可不敢班門弄斧啊!”
花木蘭狠狠瞪了趙俊生一眼,對拓跋健抱拳說:“王爺別聽他瞎說,他這人就是愛裝!”
拓跋健笑着擺手:“你們二人就別謙虛了,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這一點本王很清楚!”
巡視完大娥山,拓跋健和趙俊生等人又趕往屯柞山繼續進行巡視。
······
清晨,平城,永安宮。
拓跋燾在宗愛和幾個小太監的服侍下穿上了龍袍,戴上了玉冕,腰間掛着佩劍走出了宮殿。
此時虎賁軍領軍將軍紇骨力按劍正穿過長廊走來,他在拓跋燾面前停下抱拳稟報:“陛下,安插在曉聲禪院外的探子送來一個消息!”
“哦?”拓跋燾眉頭一挑,“是何消息?”
“探子送來消息,說曉聲禪院來了十幾個天竺師子國的尼姑,她們在曉聲禪院開壇傳戒,曉聲禪院的所有尼姑都正式受戒出家了!”
拓跋燾疑惑道:“那些女尼不是早就出家了嗎?什麼受戒正式出家,這又有和不同?”
宗愛這一兩年來信佛,對佛家事情有一些瞭解,他對拓跋燾說:“陛下,這自然是不同的!和尚出家必須要受戒纔算是正式的出家人。在此之前,尼姑們因沒有得道的法師傳下戒律,所以不能算正式出家,如今有天竺來的得道法師傳戒,女尼們受戒之後就是正式的比丘尼,一生要恪守戒律,犯了戒律就要受到懲罰,輕則逐出門牆還俗,重則可有性命之憂,若是犯了戒律被迫還俗,這名聲就不好聽了!”
拓跋燾的臉色立馬變了,他勃然大怒:“真是豈有此理,這些天竺女尼真是膽大至極,隨隨便便就在我大魏傳法,經過朕的同意的嗎?紇骨力,傳朕的旨意,派人去把這些天竺女尼給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