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延東站出來抱拳稟報:“啓稟使君,末將去把拔勒昆帶來的時候順便查了一下,根據領軍之中其他兵將所說,昨夜拔勒昆和他的手下兄弟的確都在營中沒有出去過,營門記錄上也沒有他們出營的記錄,可以肯定不是他們做的!”
趙俊生點點頭。
這時拔勒昆又說:“使君,昨日黃昏時分卑職經過烏延洛的營帳,聽到他正與手下人商議說這些日子連日行軍,嘴裡都淡出個鳥來了,也多日沒有碰過女人了,想去營外村子裡找女人樂呵樂呵,也想去營外村子裡搞一些牛羊牲畜來吃,此事必定是他們所爲!”
對烏延洛說:“你看,拔勒昆和他手下弟兄們都有不在場證據,領軍之中其他人也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唯獨你這個牙沒有,而且你跟手下商議去營外村子裡燒殺擄掠之事還被拔勒昆聽到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還不認罪嗎?”
烏延洛叫道:“使君,就算沒有人爲我們證明,但這也不表示此事就是卑職和手下兄弟乾的呀,說不定是其他人乾的呢!還有,拔勒昆與我有仇,他巴不得我死,他若是落井下石也不足爲奇啊,使君不能因此給我們定罪,否則卑職和兄弟們不服!”
“哼,本將軍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趙俊生大喝一聲,對尉遲延東問道:“從烏延洛等人手裡救下來的六個小姑娘帶來沒有?”
尉遲延東抱拳說:“末將已經命人把她們帶來了,此刻正在證人房裡等候使君傳見!”
“帶她們過來當堂指認人犯!”
“是!”
這一刻,不論是烏延洛還是賀多羅都意識到了不妙了。
六個小姑娘以此走了進來在趙俊生面前跪下,“民女等參見使君!”
“本將軍問你們,你們可認定這些兵將?”趙俊生指着烏延洛等一干人等喝問。
原告楊光立即叫道:“翠花,只管大膽指認,使君會爲我們做主的!”
趙俊生一拍驚堂木,大喝:“大膽原告,本將剛纔有言在先,爲了保持此案審判的公正性,堂下任何人沒有本將的允許不得擅自開口!來人,把原告楊光打十杖以示懲戒!原告一方再有誰不經允許開口講話,本將就直接宣判被告無罪!若被告一方再胡亂開口講話,本將就直接判原告一方獲勝,都聽明白了嗎?”
無論是原告還是被告,聽了趙俊生這話都被嚇住了,雙方也都從心裡承認了趙俊生在此案審判上的權威性,確定他會不偏不倚。
“是,使君!”
“好,審案繼續!堂下六位證人,你們可認得這些人?本將軍要提醒你們,一定要如實回答,若是有人做假證欺瞞本將軍,妨礙律法公正,一經查實,一律以本案犯人同罪論處!”
小姑娘們都很害怕,她們從未出過村子,哪裡見識過如此大的場面?一個個都嚇得渾身發抖。
只有一個小姑娘伸出顫抖的手指着烏延洛說:“是、是他,是他帶着兵將闖入我們村子燒殺擄掠的,他們衝進村子裡就搶錢財和牲口,叔伯和嬸嬸們阻攔,他們就拔刀砍殺,他們······他們還獸性大發把村子裡許多婦人都姦污了,事後又把我們全部搶走······”
趙俊生指着原告和堂外跪着的村民問六個小姑娘:“你們是否認識他們?”
“認識,他們都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那是我阿爺······”
“那是我阿孃!”
“那是我嬸嬸!”
趙俊生舉起手問尉遲延東:“尉遲將軍,你們是從何人手中救下這六個小姑娘的?”
“回使君,是從烏延洛等人手中救下來的!”
趙俊生盯着烏延洛:“你等還有何話可說?”
烏延洛還在狡辯:“使君,不是這樣的,這六個小姑娘是我們買來的,不是搶來的,還有那些牛羊,都是我們買來的,使君千萬不可聽信她們胡言亂語啊!”
大堂內外的原告村民們和圍觀的百姓們都心中大罵,真是無恥啊,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狡辯。
趙俊生把手一伸:“你說這六個小姑娘和那些牲畜是你們買來的,契約何在?拿來!”
“這······”烏延洛說不出話來。
趙俊生知道可以結案了,喝問道:“烏延洛,你招不招?”
“使君冤枉啊,卑職和手下兵將都是冤枉的,請使君大人明察啊!”
烏延洛說完對賀多羅哭求:“將軍,您可要替屬下等做主啊!”
烏延洛的麾下兵將們也紛紛下跪含冤,哭求賀多羅爲他們做主。
“啪”趙俊生一拍驚堂木,高聲大喝:“烏延洛,你昨夜帶領手下兵將闖入楊家灣殺死村民十一人、燒掉九間房屋、擄走了六個小姑娘和牛羊四十多隻!如今案件明朗,事實清楚,人證物證俱全,鐵證如山!即便爾等不認罪,本將亦可宣判爾等斬立決。你等若是主動招供,本將還可以酌情奏請皇帝陛下,留你們一個全屍,以陣亡給予家屬以撫卹,你們可以要想清楚!”
賀多羅豁然起身就要張口說話,卻見趙俊生正緊緊盯着他,“賀多羅將軍,本將軍請你搞清楚,這裡是本將的地盤,本將軍給你面子,你最好是接着,不要給臉不要臉!你若對本將軍的審判和處置不服,可以去找皇帝陛下申訴,本將軍全部都接着!”
賀多羅氣得幾乎要吐血,卻硬是發作不得。
犯事的兵卒之中終於有人承受不了壓力,相比按照陣亡優待給予家屬撫卹,因這種爲事情被斬立決真的是死得太不體面了。
“我、我招,是我們乾的!”犯事的兵卒當中有一膽小之人舉起了手說道。
可這人卻遭到了其他同伴的怒罵,甚至有人動手要弄死他。
趙俊生當即大怒:“來人,把他們分開!留下此人,其他人全部押下去等候處置!”
大堂上只留下剛纔舉手招供的犯事兵卒,趙俊生立即讓他把作案的詳細過程說一遍,並讓旁邊的官吏做好筆錄。
賀多羅一看這情形,知道大勢已去,內部堡內已經被攻破,其他人相繼招供也只是時間問題。
果然,接下來趙俊生吩咐把犯事的兵卒一個個分別帶過來單獨審問,趙俊生用他獨特的審問方式讓這些兵卒們都招架不住,不知不覺把事情說了出來。
就連牙主烏延洛到了最後都頂不住,一臉頹廢的招供了罪行。
“以烏延洛爲首的領軍兵將殺死楊家灣村民十一人,焚燬房屋九間,搶走牲口四十三頭和六名少女,證據確鑿,人犯均供認不諱!皇帝陛下曾頒佈的旨意,劫掠鄉里殘害百姓者,當以觸犯軍法論處!本將現在宣判:判處烏延洛及其下屬兵卒三十一人斬立決,明日午時於城內菜市口行刑,門下賊曹爲監斬官!另搜查烏延洛等人的私人財物,以這些財物補償十一名受害者的家屬及被烏延洛等人放火焚燬的九間房屋!被烏延洛擄的六名少女由其家屬領回,四十三頭牲畜也歸還給原村民。退堂!”
“威武——”
村民們一個個大哭,跪在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爺啊!”
“好,判得好!”府門內外圍觀的百姓們紛紛高聲大叫着鼓掌。
賀多羅鐵青着臉帶着幾個親兵擠開人羣灰溜溜的走了,他走了一截停下回頭,“哼,趙俊生,咱們的樑子結下了,此事沒完!”
趙俊生回到後堂坐下叫道:“哎呀,口渴死我了,茶來!”
這時花木蘭提着茶壺從外面走進來笑道:“俊生哥哥受累了,木蘭來服侍你!”
趙俊生頗爲扭捏的說:“這如何使得,讓花大將軍服侍,我也承受不起呀!”
“受得起,受得起,就憑你剛纔在審案時的表現,我就得好好犒勞犒勞你!”花木蘭說着把一隻茶杯放在趙俊生面前,滿滿的倒了一杯茶。
趙俊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就拉住花木蘭的手笑着說:“你說要犒勞我,一杯茶怎麼夠?不如咱們······”
花木蘭立即掙脫,嬌嗔道:“想得美!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趙俊生依舊拉住她的小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一把抱在話中笑嘻嘻道:“你才發現啊,其實你夫君的本質就是沒臉沒皮的,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哼,誰說來不及了,我······我還沒嫁給你呢!小心我給你一紙休書!”花木蘭臉紅着推開趙俊生使壞的手。
趙俊生知道她是開玩笑隨便說的,笑呵呵道:“那不能,你怎麼捨得呢?你看你夫君如此優秀,既會做官,又會打仗,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樣的夫君你打着燈籠去哪兒找?”
“噗嗤——”花木蘭忍不住大笑,“咯咯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把自己誇上天的,黃婆賣瓜,自賣自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