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乾國使者抵達了涼州姑臧,尉遲延東也收到了來自乾京的密旨,召集心腹商議,秘密計議了兩天後決定等朝廷使者向沮渠無諱宣旨之後再派了一個使者去敦見沮渠唐兒。
沮渠無諱接受了乾國皇帝趙俊生的冊封,送回了俘虜的乾軍兵將,雙方也正式罷兵息戰。
過了十天,尉遲延東的使者秘密抵達了敦煌,他給沮渠唐兒帶去大量財寶,並許下重諾,使者又以三寸不爛之舌收買他,說動他起兵誅殺沮渠無諱。
沮渠唐兒用兩個月的時間做準備,九月初三,他起兵反叛。
消息傳開後,沮渠無諱大怒,留下沮渠天周鎮守酒泉,他與沮渠宜得率軍殺向敦煌。
沮渠唐兒得知消息親自帶兵一萬人馬迎戰沮渠無諱和沮渠宜得,雙方在城外交戰,剛開始沮渠無諱假裝不敵,退後二十里尋覓高地駐紮。
沮渠唐兒勝了一場便高傲自滿,次日率軍主動進攻,他的兵馬遠離敦煌城,失去了城內互爲犄角之勢已破,當他率軍逼近沮渠無諱的大軍,沮渠無諱以居高臨下之勢發動衝鋒,勢不可擋。
沮渠唐兒倉促應戰,大軍很快潰敗,死傷無數,他本人也被沮渠無諱俘虜,很快被處死。
兩日後,敦煌城內守軍投降,沮渠無諱和沮渠宜得佔據敦煌城。
乾京城。
趙俊生穿着一身便裝在宮內酒坊忙碌着,他命將作監按照他的想法打造了一套蒸餾設備,這玩意儘管可以用來蒸餾出高度酒,但他此時卻不是用它來蒸餾高度酒。
“行了,把這些玫瑰鮮花都放進去······好,把蓋子蓋嚴實了,不能漏氣!”趙俊生吩咐幾個小太監。
大火很快把水燒開,蒸汽順着導管而出,再經過冷凝管冷卻,一滴滴帶着濃郁香味的液體不停的滴入一個透明的玻璃壺。
“好香啊!”幾個太監不停的抽着鼻子。
過了半個鐘頭,冷凝管滴下的液體在玻璃壺中分爲層次分明的兩層,底下一層無色透明的是水,水上懸浮着一層厚厚的油脂,這就是花香精油。
趙俊生用一個小勺把玻璃壺中懸浮的玫瑰花香精油一勺勺舀出來裝在一個個小琉璃瓶內,再蓋子封好。
“行了,把裡面的殘渣倒掉,把管子清洗乾淨之後按照剛纔的方法把這些各種鮮花都蒸一遍,一一用琉璃瓶裝好,弄好之後一樣給朕拿一瓶過來,誰也不許私藏,明白嗎?”趙俊生吩咐道。
太監們連聲道:“奴婢們不敢私藏!”
花木蘭正在內宮與幾個朝廷大臣的命婦聊家常,皇宮內的生活是乏味的,她在做一些針線活之餘經常派人召來一些大臣武將的夫人進宮閒談,這婦人們也都是閒人,能進宮與皇后說說話、拉近關係是她們都樂意的事情。
花木蘭還爲好幾個朝中大臣和武將的子女賜過婚。
幾個婦人正聊得歡,一個太監走進來稟報:“啓稟皇后娘娘,陛下來了!”
幾個命婦一聽連忙都站了起來,趙俊生已邁步進了大殿,她們連忙下拜:“臣婦拜見陛下!”
趙俊生笑着擡手:“都起來吧!”
“謝陛下!”
花木蘭已經站起來了,問道:“陛下今日沒政務處置?”
“都處理完了!”
趙俊生笑着走到座位上坐下,對幾個命婦說:“你們的運氣不錯,朕給皇后送一點禮物,既然你們也在,朕也賜你們一人一份,來人!”
一個太監用托盤端着一些精美的琉璃瓶走進來,趙俊生伸手從托盤內拿出一瓶遞給花木蘭:“木蘭你打開聞聞!”
花木蘭狐疑的接過一個琉璃瓶看了看笑着說:“這琉璃瓶倒是挺精美的,價值不菲吧!”
趙俊生笑了笑:“難不成你還想買櫝還珠?”
“咦,你的意思是說這小琉璃瓶內的東西比它還值錢?”
“你打開聞聞就知道了!”
花木蘭打開了瓶塞,還沒湊到鼻子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就幾個站得比較遠的命婦都聞到了。
“好香啊!”
“這是什麼香味?真香!”
花木蘭和幾個命婦都陶醉了。
趙俊生笑問:“香吧?”
“香!”花木蘭和幾個命婦一同回答道。
趙俊生對花木蘭說:“這叫香水,木蘭,這些我都送給你了!”
花木蘭心花怒放,想起旁邊還有幾個命婦,又想起剛纔趙俊生說要給她們每人賜一瓶,於是對她們說:“剛纔陛下也說了,賜你們每人一瓶,各位夫人,都過來選一瓶吧!”
命婦們大喜,紛紛向趙俊生和花木蘭做下萬福:“多謝陛下、皇后娘娘!”
命婦們不敢太過放肆,都不敢挑選,每人從托盤內拿了一瓶,她們很快告辭,拿着御賜的香水歡天喜地的離去。
花木蘭一臉喜色的看着托盤內還有七八瓶香水問趙俊生:“俊生哥哥,這些香水是從哪兒來的?”
趙俊生說:“我做的啊!去年答應送給你一件讓你滿意的禮物,可一直忙着朝廷事務沒空,這段時間我空閒了一些,所以就弄了這些香水送給你,喜歡嗎?”
“太香了,我很喜歡!”
花木蘭問道:“這些香水是怎麼做出來的?”
“想知道?”趙俊生問。
“嗯!”
“那你跟我來!”趙俊生說完就帶着花木蘭來到宮內的釀酒坊。
花木蘭看着蒸餾設備疑惑道:“香水就是用這東西做出來的?”
“對,原料就是用鮮花!”
花木蘭一拍腦門:“難怪,我說御花園的花怎麼都沒了,原來是你讓人把它們都採來做香水了!”
趙俊生訕笑:“那個······花摘了可以再長嘛,你看這香水灑在身上一天到晚都香氣逼人!”
花木蘭伸手使勁的在趙俊生的胳膊上揪了一下,疼得趙俊生齜牙咧嘴。
“哼,看在你做香水有功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下次要再採摘御花園的鮮花必須要告訴我!”
“行行行!”趙俊生連忙答應,轉頭一看,“咦,那些隨同香水蒸出來水呢?不會倒掉了吧?”
一個太監連忙說:“奴婢見這些水都很香,用瓷瓶裝着了!”
趙俊生從太監手裡接過一大瓶香水對花木蘭說:“其實我送給你的那些香水應該叫鮮花精油,這些纔是香水,它是伴隨精油一起被蒸出來的,水裡面就含有少量的精油,也很香!”
趙俊生說着把大瓷瓶遞給太監吩咐:“用精美的小瓷瓶分裝起來,找人在城裡開一間鋪子專門賣這種香水,價錢定高一些,一小瓶賣三百文!”
花木蘭倒抽一口涼氣:“······你這是要搶錢啊!”
“你也是做過生意的,難道不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
趙俊生的反問讓花木蘭很是無語,她白了他一眼:“那是以前,現在咱們這身份······似乎不妥吧?”
趙俊生說:“你以爲我不知道?我考慮了很久,決定取消以部分稅金充實內帑的規定,以後內帑中所有錢財都由皇室經營商鋪、田產所得;另外再就是各藩國、勳爵、官員的進貢!收取的賦稅,皇室分文不取,全部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且這樣做的還有一個好處”。
“什麼好處?”
趙俊生說:“前幾年朝廷開銷大,戶部經常用得沒錢了,然後大臣們就找朕要求開內庫調撥內帑應急,你也知道那些人經常是把內帑拿走了卻不還,與其拿進來又拿出去,還不如索性一文錢也不要,皇室自己賺錢自己用,以後大臣們就再沒有理由要求開內庫調撥內帑了!”
花木蘭說:“你想法是好,可朝廷真正有困難需要用錢的時候,難道你還能幹看着不幫?”
“幫啊,誰說不幫?我可以把內帑錢款借給戶部,等到下一次賦稅收上來之後,連本帶利歸還,民間是多少利息,朕也給他們算多少利息,也不佔朝廷的便宜!這下那幫人總沒話說了吧?”
花木蘭點點頭,“這樣做也好,咱們皇室自食其力,不佔百姓的便宜!皇室經營商鋪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整天呆在宮裡也覺得挺悶的,有點事做挺好的!”
“好!”
十月初一的朝會上。
崔浩站出來稟報:“陛下,昨日收到涼州鎮將尉遲延東的奏疏,沮渠無諱擊敗沮渠唐兒攻佔了敦煌,沮渠唐兒被殺,部下大部投降了沮渠無諱!”
羣臣聽到這個消息都開始議論起來。
“這個沮渠唐兒怎麼這麼沒用啊?他說手裡少說也有一萬五千人,怎麼這麼不經打?”
“是啊,沮渠唐兒這麼一敗,他的勢力被沮渠無諱吞併,沮渠無諱的勢力又壯大了幾分,
只怕遲早會成爲邊疆大患啊!”
“陛下,沮渠無諱桀驁不馴,臣恐日後此人勢大難制,請陛下趁早發兵殲滅之!”
趙俊生思考了一盞茶的工夫,他下旨道:“尉眷,朕命你爲徵西大將軍,統兵兩萬征討沮渠無諱!”
尉眷自從歸降乾國已經被趙俊生閒置了好幾年,這幾年一直在乾京當任虛職武將,沒什麼實權,這一次他難得有機會被外放帶兵征伐,這樣的機會他哪裡肯放過,立即站出來抱拳答應:“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