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上朝,沒有奏章要處理,趙俊生打算去城裡走走,吃早飯的時候他問道:“木蘭,今天我打算去城裡走走,你和孩子們要去散散心嗎?”
花木蘭說:“今天有幾個大臣的夫人要進宮來拜見,我得接見他們,中午還要留她們進膳,下午要去遊園子,這一忙恐怕就得一天。孩子們也都有功課,哪有時間出去玩?”
趙俊生心裡吐槽,幼兒園的小盆友都沒有這麼繁重的功課好不好?他也頗爲無奈,孩子們生長在皇宮裡,不比普通百姓家裡的孩子,從小到大就要學習各種典章禮儀,長大一點還要跟着老師學習經史子集。
“那好吧,我一個人去!”趙俊生扒拉着碗裡的飯說道。
花木蘭提醒一聲:“出去還是要多帶幾個侍衛,以防萬一!”
“嗯,我知道,御前侍衛司那邊會有安排的,我又不是偷偷出去,肯定要跟他們報備!”
花木蘭想起一事,“對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雨桐了,你出去之後順道去看看她,幫我帶幾瓶香水、精油過去送給他,每一種香味都帶一瓶!”
“行,我記住了!”
精油和香水弄出來之後,花木蘭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在城裡開了一家香水鋪子,以皇室名義開店鬧出了很大的動靜,百姓們都對這家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心,自從香水鋪子開業,店裡每天都人客來客往,川流不息,儘管香水是奢侈品,一般百姓用不起,但乾京城內並不缺乏有錢人,這店裡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這幾天,花木蘭決定把香水製作的規模擴大,又根據趙俊生的建議把香水分爲高中低三個檔次,低檔和中檔不限量,高檔採取限量出售的模式,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花木蘭還親自給這個香水起了一個名字:“御蔻”,因爲是皇室背景,無論是在上層高官顯貴,還是在普通百姓們的眼裡,皇室都是神秘、尊貴和高大上的,但凡是皇室享用的東西,肯定都貴重和奢華,人們的潛意識裡都有嚮往和擁有。
短短几天,御蔻香水在整個京畿地區都聞名了,特別是那些貴婦人和深閨小姐們對它是趨之如騖,女人們有經常用鮮花泡澡沐浴的,能讓身上散發香氣,也有用其他香料讓身體散發香味,火勢遮蓋難聞的體味,但比起香水,用鮮花泡澡或使用香料都不如御蔻香水的香味綿長。
趙俊生吃過早飯叫人把每一種香味的香水和精油都帶上一瓶用禮盒包起來,帶着幾個穿着常服的侍衛出了宮門。
乾京城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各路口有專門的兵丁指揮交通,還制定了專門的交通法令,最基本的有行人和車馬靠右,左外側是行人道,有馬車道,騎馬和乘車走車馬道。
乾京城很大,周長超過八十里,每條城牆都有二十里長,因此從城東到城西走路最快也要一個時辰,城內常駐人口超過八十萬,流動人口四十萬,京兆府爲了方便百姓們出行,成立一家車馬行,派專人管理,命人制作大型馬車,專門用來載客,這就是所爲的公共馬車,有專門的路線,兩文錢可以從始發站坐到終點站。
“走,咱們今日也去坐一次公共馬車!”趙俊生不坐皇宮內跟隨來的馬車,而要做公共馬車,說完就走到旁邊一個公共馬車站定等車。
李寶帶着幾個侍衛跟上去,趙俊生找李寶要了兩文錢,對李寶和其他人說:“待會兒車來了,各付各的車錢!”
李寶和侍衛們點頭答應。
沒過多久,一輛公共馬車就來了,一羣百姓們排隊先後上了車,趙俊生和李寶等人也混在人羣之中,每個人坐一個位置。
這公共馬車有四個車輪,有十六個座位,用兩匹馬拉車,車上有頂棚,用木製支架支撐,上面覆蓋油布,平日裡兩側油布被拉起,烈日或下雨就放下兩側油布遮蔽陽光和擋住風雨。
馬車行駛之後,趙俊生感覺這馬車還算平穩,不是很顛簸,這主要因爲路面比較平整,趙俊生把頭伸到車外一看,原來車輪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皮革用來減震。
每到一站,公共馬車就停下,有人下去,也有人上來。
李寶笑着說:“老爺,您還不別說,這公共馬車還挺方便的,確是惠民之舉!”
趙俊生點頭:“京兆府這項政績還是挺突出的。對了,你知道香水店在哪兒嗎?”
“我聽說就在朱雀街,看前面,那不就是嗎?”李寶說着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面不遠處一個大型店鋪說道。
趙俊生一看,店鋪門楣上掛着的牌匾正是寫着:“御蔻天香——皇家臻品”
馬車停了,趙俊生和李寶等人依次下車來到了店內。
這店鋪很大,以香水爲主打,還另外出售一些皇宮內宮人們專用的胭脂水粉。
皇家所使用一切器物都有專供和特供,例如專供皇室的瓷窯廠生產的瓷器只供給皇室,不對外出售,其他爲皇室供應的作坊和匠人都只爲皇室服務,也就是說這些作坊、廠房和匠人全部都由皇室養着。
皇室每年要養這麼多人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很多時候這些作坊、廠房和匠人都閒着,只有有生產任務時才上工,花木蘭覺得這樣做太浪費勞力了,因此決定讓這些專供皇室的作坊、廠房和匠人們加大生產量,除了給皇室供應之外,還把生產出來的產品交由皇室出售。
除了這些專爲皇室服務的作坊、廠房和匠人之外,還有一種叫皇商,皇商除了向皇宮大內特供某種產品,還對外出售,但在此時,皇室還不太盛行,皇室所用器物、所需糧食、布匹一般都有皇家自己的田莊提供,只有極少數物品需要從民間採購,例如茶葉、絲綢錦緞這類。
這店裡除了香水、胭脂水粉之外,還賣其他一些女人的化妝用品。
店裡裝修得很大氣奢華,趙俊生等人剛走進店鋪就有一個女子迎上來:“這位公子可是要替心上人買香水,又或是胭脂水粉?”
趙俊生笑着說:“我隨便看看!”
“好的,公子您隨便看,我們這裡有新上架的香水,是送給心上人最好的禮品,只需撒上幾滴,全身上下幾天都散發着香氣······”
旁邊一個女子走過來說:“小豆,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是!”
趙俊生看了看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應該是宮裡的宮女。
只見這女子就要向趙俊生行禮,趙俊生知道這女子認出了他,於是擺手:“在外面不用多禮了,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你給我說說店裡的情況吧”。
“是!”
“普通的香水,這樣一小瓶是三百文,中瓶的是五百文一瓶,大瓶是一貫兩百文;這種中檔的香水一小瓶是一貫錢,中瓶是兩貫,大瓶是五貫;高檔只售小瓶的,售價兩金;還有皇室專供香水,每日只售三瓶,售價十金,每天都賣完”。
“這幾天每日有多少入帳?”趙俊生問。
“這幾天入帳數額比較平穩,前天是前天是六百二十二貫,昨天是六百三十貫!”
趙俊生點點頭:“還算不錯!有一點你們要注意,有些人對花粉過敏,很可能也對香水過敏,如果有顧客遇到這種情況,你們要讓他們立即停止使用,找大夫看診,這與個人的體質有關,並不是香水的問題!”
“原來如此,前天就有一個女子過來說她用了我們店裡的香水之後身上起了紅疹,奴婢等以後一定會注意詢問他們是否有花粉過敏的現象!”
離開香水店之後,趙俊生帶着李寶等人在城內轉了半天,中午在一家酒樓用餐。
在點了幾個菜之後,趙俊生和李寶等人圍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等着。
旁邊傳來說話聲:“聽說了吧,那位高尚書高允的案子判了,聽說是皇帝親自判的!”
立即有人:“怎麼判的?是斬立決、還是抄家滅族?”
“我聽說高允這個人一向正派,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呢?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表哥在大理寺做一個小吏,聽說皇帝陛下判高允監禁十年、他的次子高潔監禁五年!”
有人不可置信:“判得這麼輕?這事要是放在前朝,特定是抄家滅族的下場啊!”
挑起話頭的人搖頭說:“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吧,高允只是違反了禁令讓次子高潔從商、縱容高潔打着他的名義以權謀取私利,並沒有其他大罪,還是因爲所涉錢財數額巨大才能判監禁十年,若是數目不大,只怕連牢都不用坐。你看看這段時間因爲違反禁令讓家眷子女從商,以權謀取私利的那些大臣官員,他們都沒有坐牢,只是被革除了官職在家裡反省!”
另一個人說:“我覺得這麼判其實也不輕,對於那些大臣官員來說,沒有了官職比殺了他們的處罰都讓他們難受。一是沒有了官職,二是以權謀私所得的錢財全部都被查抄充入國庫了,這麼多年的辛苦鑽營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何苦來哉!”
“是啊,這高家只怕要垮了,你們想想,高允都五十多了,還要再坐十年牢,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出獄的那一天,就算能熬到出獄,等他出獄的時候都六十多了,還能幹什麼?只怕那時候一些故舊和朝廷早就把他給忘了!”
又有人說:“我覺得當今陛下還算是寬仁的,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前朝,就算不殺頭,也要革職抄家,家人都要充軍流放三千里,女眷要充入宮中做苦役!”
議論這件事情的幾個老百姓一個個都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