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珊,還記得我們之前拍的照片嗎?”
“記得,應該還沒拍完吧?”
“嗯,明天我帶你去郊區散散心,順道拍幾張照片,怎麼樣?”
“好啊!只是……”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傷。
“殘缺的美往往更令人難忘,更何況,這只是暫時的。”
“好!”
“明天我來接你,不見不散~”
他親自把我送到家,沒有進門。畢竟已經離家一個月,他也急着回去看看。
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房間,洗了個熱水澡,整個人也輕鬆多了。無聊地換着電視的頻道,最後定格在一條娛樂新聞上:
“Aidan和Tina疑似分手 金童玉女分道揚鑣”。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心情,很複雜,有一些疑惑,卻並不意外。
正當我想要打給Tina問清楚原委的時候,我竟先收到了她的短信。
“我和夏子超已經分手了,我以爲我會愛上他,可是我還是做不到。對不起!你說得對,跟他在一起,我並不快樂。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才明白自己內心有多放不下凌劭。霸佔了他這麼久,現在,我把他還給你。我的毒癮已經戒掉了,你可以放心了。最初進娛樂圈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不會再錯了。還有,我已經搬家了,如果你見到Aidan,告訴他,別再找我了,該說的已經都說了。祝你們幸福!”
她終於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了,未來的路,有凌劭的陪伴,相信她一定會忘掉過去種種傷痛,做一個幸福明媚的女子。
“娜娜,娜娜,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醉意。我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的,不是那個耀眼的明星Aidan,也不是那個冷傲的富家子夏子超,而是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那麼頹廢的躺在地上,黑色的襯衣蹭滿了灰塵,皺的不成樣子。濃重的酒氣,充斥在狹小的樓道里。
我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痛了。他曾經很認真的告訴過我,他愛她,很愛很愛。眼前這一幕,讓我更加肯定這一切,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會知道,他的痛,我也曾感同身受,甚至比他還痛。
“唉,你這是何苦呢。”我輕嘆一聲。
彎下腰,將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吃力地將他扶進房間裡,讓他躺好。從浴室拿了一條毛巾,替他擦了擦臉。他跟子豪真的好像,同樣細長的眼睛,同樣挺立的鼻樑,同樣薄薄的嘴脣。都說薄脣的人薄情,他們兄弟倆爲什麼都不是。子超在這段本就不對等的愛情裡硬是投入這麼多,還不是害得自己一敗塗地。
他口中喃喃地說着些什麼,應該是在叫她的名字吧。
“別走,娜娜!求你,別離開我。”他突然緊握着我的手,像個受傷的孩子。不,他本就是。
“我不是她!”我努力地想要掙開他的手,誰知他反而一把將我拉入懷中。
這樣的懷抱,我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像現在這樣,被當成別人的影子而被他攬入懷中。何況,我已經接受了子豪的感情。
老天,你在耍我嗎?
我想掙脫他環抱着的雙臂,但還是晚了一步。熾熱卻又不失柔情的吻,就這麼襲來。
來不及沉溺,也來不及迴應,在他吻上我的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承認,我現在還是愛着他,但我不能成爲別人的替代品,更不能讓子豪成爲他的替代品。
右手用力地推擋着他,但是我越掙扎,他抱得就越緊。
他的吻沒有得到迴應,他也愈發的急躁起來,他猛然睜開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但是我卻能看到他紅腫的眼睛裡燃燒着的慾望,那慾望,於我,便是絕望。
“不要!”
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一個轉身將我死死地壓在身下,手腕被他的手鎖住,竟已是動彈不得。顧不得左手的疼痛,他已經一把扯開了我的睡衣,**的身體就那麼呈現在他的眼前。“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大概也就是如此吧。他襯衣的鈕釦散落一地,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難怪他的力氣如此之大。
我真的屈服了。
看着他的眼睛,我分不清此刻的他是清醒還是真的醉了。
他的吻,從脣到頸到肩,被他吻過的地方都留下了屬於他的痕跡。
“這樣就乖了,我知道,你的心裡是有我的。”他在我耳畔傾訴着他的滿腔愛意,那些言語,卻如同千萬根針刺進我的心裡,除了痛,還是痛。
在他進來的一瞬間,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他用這種方式踐踏着我的自尊,原來我的愛對於他來說,是那麼一文不值。
房頂的水晶燈裡,映出男人和女人交疊的身體,我看到自己的臉慢慢變得模糊,彷彿看到的是另一個女人的樣子。
原來,所謂的天堂地獄,也只不過是一線之隔,那一刻才發覺,眼淚,早已流乾。
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我第一次感覺到,黑夜,原來是這麼漫長。
走進浴室,用涼水沖洗着自己,冷,好冷,冰冷的水,只怕也冷不過一顆寒了的心。
穿好衣服,沒有回到臥室,我蜷縮在客廳的角落裡,就那麼坐着。
剛纔的一幕幕不斷重演,耳畔卻重複着子豪對我的承諾。
我該如何面對他,我又該如何面對我自己。
徹夜無眠……
“羽珊?怎麼不把門關好?”夏子豪剛想要按響門鈴,就發現門竟然需掩着,“給你帶了早餐,一定餓了吧。”一邊說着一邊把熱乎乎的餐盒放在了茶几上。
房間裡安靜極了,沒有聽到回覆的子豪意識到這不尋常的感覺,擡起頭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我。
“羽珊,羽珊,發生什麼事了。”
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這聲音很溫柔也很熟悉,但是我爲什麼覺得這聲音離我,這麼這麼遙遠。
“羽珊,到底出什麼事了!!”夏子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人,昨天還好好的,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我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焦急的人:“子豪,你來了……太好了,天…終於亮了……”
我被子豪打橫抱到沙發上,他摸了摸我的額頭,有摸了下自己的:“還好,沒發燒,穿這麼少坐在地板上,病了怎麼辦?”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然後將我緊緊的抱在懷裡。
感受到了溫暖,我的意識也清楚了些,我知道,我的樣子,一定嚇壞他了。
“我……沒事……”
忽然,抱着我的雙手變得僵硬了。
客廳的沙發斜對着臥室,子豪的餘光就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還在熟睡的人。
一切都明瞭了。
我可以感受到子豪的怒氣在一點點釋放。
臥室裡凌亂的衣服,散落的鈕釦,還有那白色牀單上清晰可見的紅色血跡,這一切的一切,徹底突破了他最後的底線。
“夏子超!”
“幹嘛?”從睡夢中驚醒的夏子超慵懶地揉着眼睛,“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早叫我幹什麼?”
我可以看到,子豪修長的手指早已握成拳,之所以遲遲沒有打向躺在牀上的人,也只是因爲那是他的親弟弟。
“幹什麼?你自己做過什麼你都不記得麼!”子豪把地上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子超的身上。
“大早晨的發什麼瘋……”子超穿上襯衣,才發覺釦子已經脫落了幾顆。環顧四周,一切都很陌生,“哥,這是哪兒啊?”
夏子超站起身,還沒站穩,子豪一拳就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
昨夜的大醉讓他頭暈腦脹,這一拳倒是讓他清醒了不少。
夏子超擦着嘴角的血,看到了屋外呆滯的我,再看看自己大哥,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哥……我昨天喝多了……”就算他心裡不快,此刻只能氣短了。
子豪把他推到了我的面前:“你要給羽珊一個交代!”
“不可能……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是除此之外,我什麼也給不了她。”
夏子超就是夏子超,他的深情只會留給他愛的人,而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對我,他除了抱歉就只剩下冷漠了吧。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她是你未來的大嫂!”
“你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讓她把我帶進來的……明明在跟你交往,還把別的男人往房間裡帶…”
我可以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毫無溫情,連最初的歉意都已經消散。
“你!……”
“夠了……你們走吧。”我不想再聽他們兄弟倆爭吵,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每一次都是因爲我。
“羽珊……”子豪還想說些什麼,只是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靜。”我不知道他們再吵下去,夏子超還會說出什麼過分的話,而此刻的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無盡的疲倦。
“那好,我先走了,有事打給我。”
子豪把自己的外套扔給了子超,半推着把他帶了出去。臨出門,子豪擡頭看了看我,緩緩的關上了房門。隱約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然後駛向遠方。
終於,房間裡又恢復了寧靜。只能聽到鐘錶滴答滴答的聲音。
愛而不能,痛而不能,念亦不能,忽然明白了“心字已成灰”這一句所要表達的情感。
子豪,你我之間,也許只能留下那些短暫的美好了,這樣結果,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是時候該離開了。這座城市留給我的,只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