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的公司歸了三叔,具體的收購價格在當時是絕密的。只有東哥和三叔兩個人知道。
這件事情三叔辦的很漂亮,那幾天的三叔也是格外的高興,每天晚上都跟自己的倆兄弟喝酒,老大和老四也爲他高興。
國慶節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三叔已經成功將我市所有的出租車壟斷,並且已經開始跟我市物價局的一些領導談出租車漲價並且集體安裝計價器的事情。
那時候我市的出租車還沒有計價器,都是司機通過經驗判斷距離從而給出一個價格,不過這個價格不是誰都接受的,很多時候乘客在上車之前會跟司機講價,而見過世面的三叔知道,這樣的情況在大城市早就已經沒有了,因爲他們的出租車已經換上了計價器,統一標價!
那天晚上三叔兩個兄弟在我市一家很大的飯店吃燒烤,恰巧那天老四的媳婦兒也在,說來奇怪,平日裡老四的媳婦兒是不會跟着他一起來參加這種飯局的,但是那天她偏偏就還在!
據老叔後來回憶,那天他們哥兒仨加一起喝了七瓶白酒,都喝多了,走路已經搖搖晃晃的三叔居然還要開車,好在那天老四媳婦兒將他攔了下來,幾個人走到飯店門口的時候,三叔和老叔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飯店的門口,停了三輛麪包車,每輛麪包車旁邊,都有大概四五個人手持棒球棒、鋼管等武器,他們抽着煙閒聊,眼睛卻時刻盯着飯店門口。
“是他們!”一個人朝着三叔他們大喊。
說時遲那時快,十幾個手持鋼管的人朝着三叔等人衝了過來,而三叔和老叔的反應也是極快,他們立刻朝着飯店裡面退去,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緊緊的將老四媳婦兒護在了身後。
當天已經是深夜,三叔等人出來的時候飯店裡已經僅剩兩桌客人了,當三叔他們衝進飯店裡面的時候,身後的人也全都衝了進來,老叔和三叔一人拿起了一把椅子,老四則是一邊護着媳婦兒一邊拉着媳婦兒踩着桌子往裡跑,說來也怪,那天大多數人都奔着老四和老四媳婦兒去了,三叔和老叔那裡只聚集了四五個人。
他們倆很快便將四五個人打倒,雖然自己身上也掛了彩,受了傷,但是還是立刻便朝着老四逃跑的後廚方向跑去。
那天老四拉着媳婦兒進了後廚,當時後廚已經打樣,大師傅正燒水刷鍋準備下班,老四跑過去一把將半鍋的開水潑了出去,給媳婦兒營造了逃跑的時間。
老四媳婦兒躲在了廚房的角落,那家飯店的幾個廚子見有人衝到這來打人,紛紛拿起了菜刀、擀麪杖等傢伙加入了戰團,緊接着三叔跟老叔也趕到了,他們將幾個人按在了後廚,那天老四受的傷最嚴重,後腦被重擊,前胸和大腿也都被卡簧刀刺中。
“打電話!送老四去醫院!”三叔大喊。
老叔雖然已經很多年不打架了,但是曾經的他可是三叔和二叔的大哥!打起架來雄風不減當年,此時的老叔已經醒了酒,他抓起一個小混混的頭髮大聲問:
“草泥馬的!是誰讓你來的!?”
“是......是旭東,旭東讓我們來的!”
旭東便是東哥的弟弟,那個被王威版社了手指的人。
三叔的腦袋也一陣陣的發暈,應該也受了傷。
“剛纔那批人,你都認識?”三叔問。
“不,不都認識,有幾個是我們廠子的工友。”
那個小混子早就已經被嚇破了膽。
三叔點了點頭,看來,這些人都是沒工作的工人,爲了點兒錢在這等着自己。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了老四媳婦兒,這樣的惡戰,這個女人卻並沒有過分害怕,她走到自己男人的身邊,輕輕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後又用廚房的紙巾簡單包住了傷口,就在差不多要處理完的時候,老四媳婦兒忽然吐了,吐得滿地都是。
“弟妹!一會兒你跟老四上救護車,我們倆隨後就到!”
三叔說完,將電話打給了王威:
“威子!帶人來南方菜館,我捱打了!”
三叔居然跟王威說自己捱打了,地上趴着的六七個人內心十分崩潰,但是又不敢說什麼。
王威和救護車是一起到的,就到了三個人,但是除了人以外,還有三把槍,老四和老四媳婦兒上了救護車,去了醫院,而老叔和三叔則是跟王威一起去了旭東的家。
三叔並沒有難爲那些打手,他知道這些人,別說賠錢,就連去醫院包紮一下可能都不夠,況且他們不是罪魁禍首,也愛了不少打,三叔便讓他們走了。三叔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一向不喜歡爲難苦命的人。
當三叔等一行五人來到旭東家住的廠區大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旭東哪都沒去,就在家等着他找的人給他回電話呢。
該旭東倒黴,那天三叔等人比那個電話先到了。
“咚咚咚......”
“誰啊?”
“我!”王威很自然的回答了一聲。
旭東當時真沒多想,他想着自己找了足足十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就算沒能廢了三叔,也不會被三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上門來。
“事兒怎麼樣了!?”旭東一邊開門一邊問。
一把漆黑的手槍頂在了旭東的腦門上,旭東當即傻眼。
旭東的老婆嚇得尖叫出聲,三叔則立刻上去捂住了她的嘴,而王威也馬上將旭東家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
“三......三哥!”旭東認識三叔,他手指頭剛接上沒幾天,怎麼可能忘了三叔和王威呢。
三叔坐在了旭東家的茶桌上,拿起了一直茶杯,細細的打量着。
“東子,對我不滿意?”
“三哥!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不是人!”旭東一邊求饒一邊用手狠狠的抽自己的耳光。
“別TM跟我整這些沒用的!”三叔說。
“三哥!求你了!求你饒了我吧!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
三叔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旭東的老婆帶進屋裡去,而後對着王威說:
“廢了他!”
王威是有經驗的,他擡手便朝着旭東的膝蓋開了一槍,並沒有想象中的尖叫,槍聲過後,旭東一聲悶哼,暈倒了過去。
這麼近的距離,往人的膝蓋上開槍那這條腿多半是廢了。
三叔他們隨後便離開了。
果然,再次見到旭東,旭東已經坐上了輪椅,旭東應該慶幸,自己的兒子那天並不在家,所以並沒有再看到自己被廢的場面。
三叔先是扳斷了旭東的手指,緊接着又將旭東的腿弄殘,可以說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了,但是東哥一直沒有再次出面。
究其原因,這一次問題出在東哥的弟弟旭東自己的身上,他並不佔理,其次,經過了與三叔的談判,東哥慫了,作爲老混子,他知道如今的社會已經不再適合自己,現在的他沒有能力真的跟三叔拼一把,東哥知道如今三叔的勢力,加上二叔即將出獄,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的東哥,是真慫了。
自那之後,東哥開了個食雜店,再沒參與過江湖上的事情,洗手了。
多年後再次見到東哥,是在一個元宵節,熱熱鬧鬧的公園裡,偶然看到他,那時他已盡顯老態,手裡拉着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臉上洋溢着笑容,慈祥的臉上根本看不出這個老頭年輕時是個何等叱詫風雲的人物,他是幸運的,懸崖勒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