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拾肆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彼此要好的同學開始互送元旦賀卡。賀卡對於賈冰這些學生來說還算是一種比較奢侈的物件。單片的名信片一張要2毛錢,那種能夠摺疊的要五毛錢一張,還有一種摺疊式的音樂賀卡,裡面有一個音樂播放器,打開會循環播放單玄樂曲,同時還有着幾個紅色的小燈不停地閃爍,而且上面的圖案還是立體的。這樣一款音樂賀卡要2-2.5塊錢。大多數的學生是送不起這樣的賀卡的,只有那些關係太不一般的纔會送。

這天上午的大課間,何紅琴走到賈冰面前,把一張音樂賀卡放到他的桌上。那是一張可愛公主圖案的音樂賀卡,中間一個心形花環被兩隻紅色的小燈照亮。賈冰疑惑的看着已經回到自座位上的何紅琴。他知道這不是她送給自己的。何紅琴是二年級才轉到他們班上的,由於皮膚要比一般的女生白很多,性格又像小子一樣。所以班上比較調皮的男生背地裡就叫她白騎士。現在這個何紅琴跟於靜關係好像很要好,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回到座位上的何紅琴回頭看看賈冰,神秘地衝他笑了笑。她好像在暗示什麼。

賈冰又一次打開賀卡,幾個螞蟻一般鋼筆字寫在賀卡的右下角。

“於靜”賈冰心裡有一種預感,這種預感讓賈冰感到恐慌。這張高級的賀卡意味這什麼,他再清楚不過。這讓賈冰陷入困惑。他該怎麼處理它呢?賈冰覺得自己的腦袋滿滿的像要爆掉。

於靜其實是班裡算得上漂亮的小姑娘,不說別的,光是那雙大眼睛在全班女生裡就無人能比。平時不太愛說話,集體活動倒是很積極,有一次學校組織長跑比賽,幾乎所有的女生都不願意報名。賈冰徵求於靜的意見的時候,她竟然一口就答應。不過說實話,於靜並不是賈冰喜歡的類型。因爲他心裡除了薇薇以外的不會有其他女生。

賈冰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樣假裝沒有收到那封情書一樣假裝沒有收到賀卡了。這次可是何紅琴親自當着面放到他的面前的。

賈冰考慮半天還是決定回贈一張賀卡,當然賀卡里不會出現任何超出同學友情的東西。晚上回去的時候,賈冰就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裡挑了一張圖案很簡單卻很可愛的音樂賀卡。其他人都去裡屋躺着去了,賈冰打開臺燈簡單地寫了幾句祝福語在賀卡上。就在他剛剛要署名的時候,1班的郭偉傑從屋外走了進來。平時郭偉傑是不怎麼願意跟賈冰說話的,來這裡純粹是閒的無聊。

“於靜?怎麼,對我們村的於靜有意思?”郭偉傑說完就哈哈地大笑起來。

“此於靜非彼於靜!”賈冰頭也沒擡說到,他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和平常一樣。

“我說嘛。天涯何處無放草,何必要在本班找,關鍵條件還不好!”郭偉傑笑着進裡屋去了。

郭偉傑進屋後,賈冰趕緊把自己的名字寫上,不等字跡晾乾,就匆匆地把賀卡收起來了。

第二天早自習,賈冰像往常一急忙忙的跑進教室,路過於靜位置,把那張準備好的賀卡,以最快的速度丟在了她的桌上。

“謝謝你的賀卡!這是我的回贈給你的!”賈冰腳步沒有停下來,只是微微地衝於靜笑笑說,然後就回到座位上。當然,這一幕很多同學都看見了。不過大家都不會想太多,因爲大家已經習慣賈冰的這種做事方式。即使心裡有鬼或者有些不能說的秘密,賈冰也會表現得很自然。賈冰覺得,有些事情越是掖着捂着越容易被大家看出問題,要是大大方方的去做,有問題大家也不會懷疑。這次賈冰的僞裝再一次騙過了同學們的眼睛。

不過現在感到難爲情的倒是於靜。她沒有想到賈冰會這麼快給自己一個答覆,她更沒有想到會當着全班同學的面以這樣一個方式回贈賀卡。這不是在告訴所有的人她於靜曾經贈送過賈冰一張賀卡麼?於靜被它嚇到了。她吃驚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隨後臉紅得像個過霜的柿子。她沒有馬上打開那張賀卡而是把它放進了自己的課本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要不老師看到她這個樣子會以爲她病了呢。要是老師問起來,那就糟糕了。她儘量把自己紅的發燙的臉埋在胸口。

就這樣,賈冰以爲事情已經圓滿地結束了。無緣無故的收到了一張女生送過來的賀卡,確實讓他吃了一驚。雖然他在心底裡也曾無數次地希望能夠有某個女生在背地裡偷偷的喜歡着自己。要知道,在這樣一個青澀年華里,每一個女孩男孩都有過這樣一個夢。可是,這一天真的來的時候,賈冰卻被嚇到了。因爲他心裡被另外一個女孩子佔據着,其他女孩子送過來的任何好感都會讓他感到迷茫和沮喪。

賈冰這樣想着,他感覺自己丟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當然,這緊緊是賈冰的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收到回信的於靜一下課便跟自己的好友躲在了一個角落裡。何紅琴還是從賈冰當時給於靜回信時候的表情判斷出自己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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