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你胡亂殺人的理由!”正始憤怒道,“如果我這次不阻止你,你是不是還打算殺宋子毅的妻子?殺周興的母親,殺錢軍的父親?”
“哈哈,不愧是除禍者,這都猜到了。”廖正摸了摸鴨舌帽的帽沿,“這應該算是我對他們的仁慈,賜予他們安息,免得他們繼續留在世上禍害其他人。
“我做的,可是善舉啊!”
隨着他的聲調逐漸攀高,九具人偶瞬間充滿了生機。廖正很聰明,打算集中火力,先解決一個人。他的目標是剛纔嘲諷他的正始。蜻蜓則是被廖正身邊的人形機巧纏上了。他狀態不好,司賓派怒濤去協助他。
司賓打算先解決那名男侍者,他腳步剛動,男侍者似乎也一直在盯着他,拿着硬頭錘和盾牌,跟了上來。
兩人兵刃相接,司賓注意到,這個圓形盾牌是青銅級護符,和月玥那桌子【巨人護心鏡】是類似的效果,能夠減少1點傷害。
區別是,這個盾牌只能抵擋物理攻擊。
司賓拿着正義皇刃砍在盾牌上,根本不足以傷害到他,不過,有意思的是,【正義皇刃】一直被他詬病除了比較鋒利以外毫無用處,這個時候,鋒利這個特點發揮出了它作用。
圓盾是青銅級護符,品質不高,在正義皇刃的攻勢下,逐漸支離破碎。
那名男侍者雖是蒙着眼睛,卻對情況瞭如指掌。當他也發覺司賓手中的匕首不一般時,臉上展露出驚訝,待盾牌完全破碎之際,他拉開了距離,伸手拿出一張法術:
【2費法術:虔誠護盾】
【稀有度:黑鐵】
【使一名對象生命值上限+2,若其擁有守護,則效果翻倍。】
隨即,他又使用了一張法術:
【5費法術:禍祟退散】
【稀有度:青銅】
【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效果是令使用者在一分鐘內,不受隨從的攻擊。
這是要和我1v1?
他看出我攻擊力很低,所以想和我打持久戰,拖到廖正解決掉蜻蜓和正始?
男侍者嘴角露出微笑,司賓見狀,不慌不忙,利用靈犀之心和星瀾溝通。
星瀾一直在和那名女侍者僵持,誰也沒有先動手。
若是仔細觀察,能看出,女侍者很畏懼星瀾,星瀾不動,她站在窗邊,也不敢先出手。
女安息侍者蒙着眼睛,嗅覺卻十分靈敏,她能感覺到星瀾的實力十分強大。
星瀾從腰間抽出刺劍,帶起一道凌厲刺眼的劍芒,右前方正專心操控人偶的廖正都是被這氣勢驚到,側首擰眉,看向星瀾,一臉警惕。
垂芒長約一米二,劍身如鈷藍尖晶石打造的星空,深邃優雅,星瀾像是在行某種禮儀般,身姿筆挺,將其斜置於身前,黃色琥珀般的眸子盯着那名女侍者,目光銳利無匹。
感受到星瀾身上節節攀升的氣勢,女侍者額角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沾溼了白色的眼罩布,她握着手中的鏈刃,想要搶佔先機,餘光瞥到垂芒綻放出如流星直墜大地般的耀眼光芒,退縮之意頓生,顫抖的手拿出一張法術卡牌(虔誠護盾)。
卡牌消散之際,她周身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生命值變成24,隨後又迅速將兩名聖護騎士拉到身前,架盾防禦。她看到星瀾氣勢暴漲,月季紅長髮如燦若流火,她吞嚥一口,看到星瀾的攻擊力一路飆升,衝到了22。
“22?!”女侍者掩飾不住地驚愕,“如此高的攻擊力,代價肯定很大,她一下無法斬殺我,我就能反擊!”
話音剛落,她便聽見一陣破空聲向她襲來,衆人皆是看見一道火紅流星橫貫整個棋牌室。
好快!
這不是【突進】,而是星瀾僅靠自身身體素質達到的速度!
只見星瀾東抹一痕,如擊火石;西刺一劍,如閃電光,直直颯颯,兩名聖護騎士應聲倒地。
女侍者急忙拿起鏈刃,廖正見狀,也分心操控一具人偶去馳援。
男侍者心也慌,果斷拆開司賓的攻擊,將其撇下,發足狂奔,想要阻止星瀾。
卻不料,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同樣急促的腳步聲,驀然回頭,金色利刃迎面刺下。
嗤——
自鼻尖至胯下,凌厲的金光落下,金屬的嗡鳴掩蓋了皮開肉綻聲,超乎所有人的巨大力量竟是直接將石英砂地板擊穿洞裂,血液沿着網狀裂隙淌淌流過。
另一邊,女侍者被星瀾那股銳利氣勢所震懾,如遭雷殛,四肢僵硬不可動,以至於身後出現一名拿着刺劍的惡浪海賊(2-1-4)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背後傳來劇烈的刺痛。
“啊!”
女侍者一吃疼,呻吟一聲,星瀾沒給她反應機會,凝神摒息,手中的垂芒只一刺,在女侍者的感知中卻彷彿有千萬道劍影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躲無可躲,一息將過,滾燙的血液噴灑而出。
星瀾在衆目睽睽之下,從女侍者心臟裡抽出刺劍,利落地甩幹上面的血液。
原來,司賓在星瀾【爆能強化】後,對其使用了【兄弟齊心】,自己的攻擊力瞬間飆升了22,達到了23,可謂是效果拔羣。
但他注意到,即使自己的攻擊力變得與星瀾一樣高,使用起來卻十分笨拙,掌控不住,速度、技巧皆是不如星瀾一根。
星瀾是“庖丁解牛”,遊刃有餘,他卻用得十分笨拙,這力量就像槍械,有後坐力,威力越大,後坐力越大,對使用者的身體素質要求也越高,否則根本無法掌握。
廖正這下慌了,立即控制着剩餘的五具傀儡圍攻星瀾,手上還捏一張法術:
【5費法術:東拼西湊】
【稀有度:青銅】
【小,甚好。因其效率;大,極差,因其粗糙。小材也能大用。】
效果是將人偶的屍體重新拼接,造成新的人偶。
廖正在這次戰鬥中消耗了約莫16只人偶,可以平湊出5只新的人偶。
【5費法術:這把刀有劇毒(舔)】
【稀有度:青銅】
【給自己的武器或者隨從的武器附上毒素。】
【備註:請勿舔舐武器,否則後果自負。】
廖正很快又建立起浩浩蕩蕩的人偶大軍,他看出,星瀾這樣的爆發能力無法持續太久,只要拖住就還有勝算。
在場人都是能看出這個廖正底蘊深厚,肯定還有手段。
而司賓早已料到了這一點。
先前他因爲使用了4費法術【兄弟齊心】,根據怒濤的能力,能召喚出最多三個海賊,其中便有加農炮水手(2-3-1)和帶有【突進】能力的巡洋突擊手(2-2-2)。
他指揮着加農炮水手向嗚嗚泱泱撲過來的人偶大軍開炮,削減其數量,一邊指揮巡洋突擊手去幹擾廖正。
廖正大驚失色,頓時手忙腳亂:“怎麼可能!他怎麼能一次性操控這麼多隨從?”
失去了侍者保護的他,弱點暴露無遺,司賓乘着兄弟齊心的效果還在,持刀上前,廖正也拿出一柄唐刀,上面染有紫色毒素。
司賓來勢洶洶,廖正豆大的汗珠涔涔滑落,旋牙一咬,心一狠,舉刀自右上朝左下斜劈,司賓仗着三十餘幾的生命值,也不躲,硬抗這一刀,然後將正義皇刃送進了他的胸腔,抽出時,噴出的卻是藍色液體。
魔導液?
司賓驚疑一聲,拔出肩上的唐刀扔到地上。他看見廖正的屍體逐漸變得十分僵硬,蹲下身子一摸,發現居然是機巧。
這時,蜻蜓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身上有數道傷口。
“別看了,那是他的專屬【超越機巧】,魚丸職業的特色,可以幫他擋一次致命傷害。”
司賓知道這一點,他看過職業資料。當時抓捕江海濤時他就瞭解過,但他沒看到江海濤的【超越機巧】,猜想可能是他以前就用掉了。
正始似乎不知,他問:“那他人呢?”
司賓說:“會回到魚丸的旅舍。這個能力一生只能用一次。”【途徑進度:151/100000000】
“草,讓這傢伙跑了!”正始踢了一腳地上的麻將。
蜻蜓走上前,感激道:“多謝你們的支援!沒有你們,我們兩個估計要栽在這傢伙手裡了。”
司賓笑道:“同事一場,應該的!”
正始也走了上來,眼中難掩讚賞之色,“早就聽說英傑五團二隊的星瀾是這屆的新人王,今天親眼目睹,以後誰不服,我第一個站出來噴他!”
星瀾氣質依舊,不蔓不枝,並未客套,而是輕輕頷首接受正始的誇讚。
“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我們會盡快將廖正抓捕歸案。下次一定不會掉以輕心了。”蜻蜓反思道。
“嗯……”司賓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你們下次抓他,應該再多帶點人。他明顯不是安息會的普通成員。背後有人在支持他。”
“嗯!”
結束後,四人在廁所裡找到了宋子毅,他只是昏厥了過去。
蜻蜓給已經在回去路上的司賓打了個電話,說人沒事,已經送到了醫院,通知他的妻子。
星瀾看了眼後視鏡,說:“我還以爲你殺廖正的時候會猶豫呢。”
“我?”司賓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驚訝,“爲什麼?”
星瀾笑而不語,換了一個話題:“你覺得廖正做得對嗎?或者說,你有同情過他嗎?”
“同情……不如說感覺他很可憐……至於做得對不對,他肯定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我肯定覺得他做得不對。”
這一點,司賓從廖正頭上的彈幕就能看出,全是罵他的,多難聽的都有,好像自己是罪惡滔天的大罪人。
換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恐怕要要化身王司徒,被罵到吐血。
“那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做?”星瀾問。
“和他一樣,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這話是司賓用靈犀之心和星瀾說的。
司賓覺得廖正的做法過激了,但從沒有嘲笑過廖正。
換做是他,他也會報仇,但他不會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就如星瀾、千金等人和他說的那樣,超凡世界沒有法律,強者就是規則。
每個人都有自己原則,都有自己的途徑,堅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纔是超凡途徑的真意。
用星瀾大師的話說,過多地懷疑自己的行爲,只會加劇內耗。對於超凡者來說,反思不是用在這種事上的。
也許官方設立悠久學院,也是爲了讓有資質的新人適應超凡世界吧。
司賓看到後視鏡中,星瀾時不時地就會看他一眼。
他笑道:“你有什麼話想說?”
星瀾脣角微翹,開口道:“我本來就挺喜歡你的”
“我知道。”
【費用+2】
“現在更喜歡了。”
司賓老臉一紅,發現適應超凡世界這件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現在連這種直球的告白還無法適應,任重而道遠啊!
“對了,我調查過宋子毅……呃。”
“側寫是吧?”
“對對對!”司賓發現兩人越來越有默契了,他說,“我發現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對廖正做過什麼?”
司賓搖了搖頭:“這我倒是不清楚,但我調查到,他對宋依霜也做出過那種禽獸事情。”
“……”
司賓在找到宋子毅時就對他進行過回溯,雖然回溯畫面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但他記得宋依霜回去的時間,結合宋依霜手機上的信息,他發現宋子毅前天晚上一臉秦武王地對着空氣動手動腳。
再往前五六年,時不時就會有這樣的表情出現。
那模樣,很明顯,不是他妻子,也不是在外嫖。那麼可能性只有一個,他是在對宋依霜不軌。
“確實禽獸。”星瀾冷冷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確實。宋依霜的覺醒,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這時,星瀾突然減慢了車速,在路邊停下,她轉過頭,看向司賓,秀眉微蹙,問道:“那你說,宋依霜會不會趁這個時候殺了他?”
“肯定會的吧。”
“這麼斷定?那你爲什麼……”
星瀾柳眉一皺,要說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她拿出手機,聯繫人顯示是蜻蜓。
她看了司賓一眼,淡然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麼。
“喂,是星瀾嗎?”
“是,怎麼了?”
“宋子毅被人殺了,在醫院。”
“誰殺的?”
“還在調查。有消息我告訴你!”
“好。”
“……”
星瀾掛斷電話,輕踩油門,重新上路。
“宋依霜殺的?你告訴她的?”
“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那你知道些什麼?”
“我說過,如果我是廖正,我會做和他一樣的事。只是方式會不同。”
司賓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繁華,幽幽道,“世界上的禽獸,還是少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