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個林家分支?
還是靠一個在江城一中的尖子生堂弟?
又或者是靠欲擒故縱這樣不堪的低級伎倆?
在江城,五大家族就是天,得罪了其中一家,夜挽瀾能逍遙到哪兒去?
徐理只想笑夜挽瀾天真:“夜挽瀾,我把話放在這裡了,去不去隨你,但我也提前勸過你了,你承受不起秦家的怒火。”
“好啊。”夜挽瀾微笑,“我等着,儘管來。”
她轉身,去咖啡店買加濃冰美式。
徐理皺眉。
以前夜挽瀾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不過是故意讓周賀塵吃醋,但最後主動求和的一定是她。
要說夜挽瀾真的不喜歡周賀塵了,徐理全然不信,他們兄弟幾個都知道她有多舔。
而只要盛韻憶在,夜挽瀾用什麼手段都無濟於事。
徐理搖頭,驅車離開。
二十分鐘後,他抵達周家老宅。
今天徐理奉徐父的命來給周家送東西。
江城五大家族之間利益牽扯極多,或多或少有姻親關係,幾家的小輩也都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徐理將徐父讓他送的東西交給周管家後,去找周賀塵。
周賀塵正在書房看書,他略略點頭:“阿理。”
“賀塵哥,你知道我今天碰見誰了不?”徐理冷笑,“夜挽瀾,一個人逛街呢!”
周賀塵的手一頓,眼神陰鬱了幾分。
“我是在美術學院那裡看到她的,她買了不少繪畫用的東西。”徐理又說,“該不會是另一條路行不通,所以準備學韻憶姐畫畫來討你歡心吧?”
周賀塵終於開口,嘲諷:“有這個必要?”
“誰知道她在想什麼。”徐理聳肩,“但賀塵哥,你可千萬不能再慣着她了,就算她這次再發小作文求和,你也不能心軟。”
周賀塵按了按太陽穴,緩緩吐氣,心中煩躁。
他今早在清晨酒吧醒過來後很不適應,往常他給夜挽瀾發信息,她會立刻趕過來接他。
欲擒故縱?
周賀塵神情冷冽。
只可惜用錯了對象,他最不喜歡不聽話的寵物。
“嗯。”周賀塵淡淡地說,“你去給秦家說,這件事情我不管了,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顧及我。”
徐理點頭:“賀塵哥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帶到。”
周賀塵點了根菸。
煙霧嫋嫋,模糊了面容。
總要讓夜挽瀾吃吃苦頭,她纔會明白在江城只有他能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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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林家。
林懷瑾和許佩青一大早出去踏青,林溫禮在家閉關寫卷子。
夜挽瀾將一袋糖果放在林溫禮臥室門口後,進屋聯繫程清梨:“清梨,是我,明天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有啊!瀾姐,我正要找你呢。”程清梨興致勃勃,“暑期南城有個非遺展,缺模特,我正在給你爭取,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沒工作的。”
夜挽瀾眉微挑:“不必,我找你是請你給我當總經理。”
“瀾姐,還沒到睡覺做夢的時候呢。”
“嗯,明天再說。”
晚上六點,林懷瑾和許佩青回來。
一家四口無言吃完了晚飯。
夜挽瀾回到臥室,打開電腦。
她的電腦還是四年前的老型號,在如今快速發展的科技時代,已經被淘汰了。
夜挽瀾進入交易平臺,賣出了其中幾支股票。
幾分鐘後,銀行卡賬戶多了幾個零。
門在這時被敲響,林溫禮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媽熱的牛奶,你不想喝就扔了。”
夜挽瀾立刻起身開門,接過熱牛奶。
她笑:“幫我謝謝嬸嬸,我暫時就不出現在她面前了。”
林溫禮看了她兩秒,沒說話,關上了門。
夜挽瀾慢慢地喝着熱牛奶,心臟處戰慄不絕。
如果沒有搶她身體的穿越女出現……她輕輕地拍了下左胸口,殺意橫生。
放心,一個一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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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御庭會所。
程清梨下了公交車,高興地招手,小跑上前:“瀾姐!”
夜挽瀾遞給她一杯奶茶。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口味?”程清梨驚喜,“瀾姐,找我什麼事?”
“開公司缺人,我來這找個人。”夜挽瀾說,“她是我們的珠寶設計總監,不能缺席。”
程清梨一呆:“誰家設計總監在這?”
“我家的,在這裡等我。”夜挽瀾徑直進到御庭會所裡。
門童和侍者認得這張臉,並沒有攔她,只當她來找周賀塵。
夜挽瀾剛來到電梯口,電梯門打開,一個女生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
夜挽瀾及時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女生惶然擡頭,對上一雙藍得像是大海的眼眸,怔怔道:“他、他們讓我陪酒,我不從,我……”
“好,跟我來。”夜挽瀾攬住她。
有侍者皺眉阻攔:“夜小姐,你這——”
夜挽瀾看了他一眼。
很平很靜,卻彷彿有萬鈞壓力蓋頂。
侍者動作僵住。
“瀾姐?你怎麼這麼快出來了?”程清梨還在快活地喝奶茶,“我們家的珠寶設計總監呢?”
“清梨,帶以湘去車裡。”夜挽瀾戴上一雙白色手套,“我去去就回。”
“好的瀾姐,沒問題!”程清梨帶女生上車,安慰道,“別怕,喝點熱水,穿這麼點冷不冷啊,把我的外套穿上吧。”
周以湘還愣着。
對方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此時此刻,A11包廂內。
“徐哥,那女的不見了,真是晦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徐陸不以爲意,“這次算她好運,下次就沒那麼容易了。”
“徐哥說的是,她只要敢出現,絕對跑不了。”
背景音樂嘈亂,包廂內幾個人都喝得東倒西歪。
“砰!”
門被踢開,大片的光芒涌進。
有身影逆光而立。
白衣臨世,若刀鋒出鞘。
徐陸眯了眯眼,看清楚來人的時候,意外了:“夜挽瀾?怎麼,你不去找周賀塵,反而來找我了。”
其他幾人也有些驚訝。
秦先被夜挽瀾打進醫院的事情,早在整個江圈傳開了。
“看來周賀塵斷了你的經濟之後,你都窮得來這工作了,沒關係,我今天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徐陸大笑,“脫一件衣服十萬,怎麼樣?”
有人出聲:“徐哥,要不然還是……”
夜挽瀾終歸是周賀塵的人,他們羞辱她,不就是羞辱周賀塵?
打狗也要看主人。
“怎麼?”徐陸冷笑,“她一個假貨,又惹了秦先,周賀塵還會給她撐腰不成?”
他和周賀塵一向不對付,上個月周賀塵還搶了他一個大單子。
偏偏他弟弟徐理是個蠢貨,天天管周賀塵叫哥,哪一天把徐家賣了都不知道!
夜挽瀾始終很平靜,她忽然一笑。
包廂內有片刻的寂靜。
罵夜挽瀾貪婪,罵她市儈,罵她毫無氣質,可對着她的臉,的確說不出來什麼侮辱的話。
夜挽瀾脫下高跟鞋,又摘下手套,全部扔在了徐陸的臉上。
“先給四十萬。”